從那時候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開始,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對自己沒好感。
這些女人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這個男人是帝都顧家的六少爺,是真正的頂級的豪門,不是小白臉,也不是小明星,她剛剛倒水的時候,沒有感出聲音,完全是悶聲使壞,所以,此時也是有恃無恐的,站在不遠處的角落,靜靜的看着這場鬧劇。
哪怕沒有真的給沈念離帶來什麼打擊,但是隻要看見她狼狽的模樣,她的心情就好的不行。
所有人都看着那個站在自己女人面前,爲她遮風擋雨的男人,從他剛剛發飆開始,就有意無意的將沈念離護在自己的身後,看上去好像只是在維護自己的妻子,但是那周身的氣勢,都昭示着這個男人暴躁的內心。
顧行安轉身將自己的西裝攏了攏,將她凌亂的頭髮別至而後,轉眸看向被樑墨公主抱抱在懷裡的陸凝,嗓音低沉:“先送她去醫院,這幾天她身體比較虛。”
她這才反應過來,陸凝還在昏迷狀態中,看着樑墨點了點頭後急匆匆的抱着陸凝離去,從剛剛就緊繃的神經此時才真正的放鬆了下來。
伏在他的背後,這才眼睛裡瀰漫出一層霧氣來。
她從剛剛陸凝暈倒的時候,整個人緊繃的就彷彿是一張弓,心底的惱羞成怒全部都因爲陸凝的暈倒而崩然坍塌,她滿心只有暈倒的陸凝和她孱弱的身體,從看見她倒下的一瞬間,那些女人的諷刺與惡意早就不在乎了,她只是擔心陸凝而已。
可是,當男人擋在她的面前時,心底的委屈又迫不及待的就衝了出來。
男人一旦被自己的女人當成最大的依靠的時候,總是能爆發出平時所沒有的勇氣來,拇指將她流出的淚水擦乾,劍眉微擰,眼中溢滿心疼,無聲的將她擁入懷中,圈着她的腰,捧着她的臉,在她微微顫抖的眼皮上落下輕輕的一吻,讓她整個人都靠在自己的懷中。
她彷彿找到了支撐自己的那根枝幹,將臉埋入男人的胸膛,哭的不能自己。
多少年過去了,她依舊沒有長進,還是被人堵在廁所裡。
她此時哭的不是暈倒的陸凝,而是無能而又無力的自己,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自我否認的情緒,別人無從得知,她卻無法面對。
顧行安輕輕的拍了拍她薄削的背脊,無聲的安慰着,漆黑的眼卻看向站在門口的那一羣所謂的富家名媛,臉上掛着似笑非笑的奇異笑容:“你們剛剛,叫囂的很厲害嘛。”
被踹開的女人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臉色煞白,此時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偏偏還穿的魚尾裙,整個人倒在地上,顯得狼狽又可憐,剛準備破口大罵,卻撞入一雙漆黑死寂的瞳眸,莫名的脊背一寒,渾身都變得僵硬了起來。
但是,臉上的劇痛卻在不停的提醒着她,剛剛到底發生了些什麼,那雙淬了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顧行安,咬牙切齒的質問:“你到底是誰?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竟然敢打我。”
顧行安睥睨的視線宛如一把恐怖的利刃,要將地上的女人徹底的凌遲,英俊的臉上滿是冷漠,低沉的嗓音看不出是冷還是諷刺:“那好,你告訴我,你是誰?或者,你將你的衣服脫下來,給她穿。”
這下,不僅那些女人臉色愕然,就連沈念離都覺得有些詫異,
但是想當初第一次見面時,這個男人就在酒吧的大堂內,因爲自己不小心灑的酒,就要求她脫掉外套,又覺得沒什麼好意外的。
這句話裡滿滿的都是威脅,尤其是前一句,那種不管你是誰,我都不害怕的情緒,讓這些從來只知道打扮自己的所謂名媛們,瑟瑟發抖。
“你……你有什麼資格知道我是誰?”
男人彷彿聽到了一個笑話,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淡淡的反問:“你一會兒問我知不知道你是誰,一會兒要說我沒有資格知道你是誰,你這麼自相矛盾,真的有意思麼?”
“還是你以爲,這樣就會放過你?”
姿態清雋的男人突然充滿了匪氣的居高臨下的睥睨着她,就連沈念離,都有些詫異的看着突然大變的他。
她突然發覺,這樣的顧行安,可能纔是真正的他,而不是那個披着優雅外皮的貴公子。
男人的聲音不大,卻透着濃濃的冷意。
她扯住男人的袖子,眼底帶着一絲迷茫,忍不住的喚道:“行安……”
他將她護在懷裡,感受到她的不安,安撫的捏了捏她的面頰,臉上的笑容帶着真心:“乖,別怕,我不是說今天來給你撐場子的麼?”
“我不要了,我現在就想回去睡一覺,我好冷。”
這些女人,因爲憋屈而壓抑的生活,早已被磨礪的變了態,總喜歡在弱小的人的身上尋找存在感,她曾經以爲自己只是因爲太弱小,所以纔會一再被欺負,如今才知道,身份,纔是他們仗勢壓人的根本。
顧行安將她往懷裡帶了帶,“等我幫你教訓完了他們,就回家。”
男人的身高挺拔,面容俊美,哪怕脫了外衣都顯得格外的俊美,除了背景不詳,可以算得上每個女人心目中的伴侶,現在,這個男人面色溫柔,眼神寵溺的看着懷中嬌小的女人,不少人的心底,都隱隱的有些羨慕到嫉妒。
大約是沈念離的一個‘冷’字刺激了他,他直接朝着衛生間門口招了招手,很快,單斐便走了過來,手裡拿着手機,神色冰冷無比,走到他面前時,微微頷首顯得十分的恭敬。
而那羣女人在看見單斐的時候臉色已然不好,尤其是看見單斐對這個男人這般尊敬的時候。
便已然臉色慘白,知道自己這次得罪的是怎樣的一個大人物了。、
男人嘴角噙起一抹殘忍嗜血的笑,指着地上的女人淡淡的道:“把她的右手還有腿打斷了,扔到白家的大門口去。”
躺在地上的女人臉色猛的一僵,隨即便徹底的暈死了過去。
她直至暈過去之前都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誰,到底是什麼身份,倒是人羣之中的其他人嚷道:“你們這是犯法,你們這是故意傷害。”
顧行安勾了勾脣,笑容森冷涼薄:“誰再叫囂的話,就跟他一樣。”
“這簡直是強詞奪理,強盜行爲。”
迴應他的是男人輕描淡寫的一瞥,那一眼,如屍山血海一般的血腥:“你該慶幸,今天站在這裡懲罰你的人是我,不然的話,你恐怕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的命是怎麼丟的。”
兩個黑衣人進來將地上的女人給帶了出去。
而剛剛說話的幾個人此時卻老實的像一隻鵪鶉一樣的縮在人羣裡不敢吱聲,顧行安環顧着站在這裡的所有人:“我最討厭沒本事只會耍手段的小人,你們要是再多嘴,我就讓你們也嚐嚐,身體裡骨頭斷 掉的滋味。”
站在這裡的所有人都感覺要瘋了,這個男人到底是誰,爲什麼SK的首席執行官對對他這樣的恭敬。
同學會的主辦人時震爲什麼到現在都沒有出現,爲什麼到現在屁都不敢放一個,他是不是知道這個男人的真實身份,明明,這件事就是他的未婚妻方雅搞出來的,他本人自己卻躲了起來。
剛剛被拖走的女人徹底的消失在視線之後,整個大廳裡面一片寂靜。
沒有人敢說話,生怕自己一個不好,讓這個男人記恨上,那就不是斷腿斷腳這樣的簡單了。
所有人在看見單斐的一剎那就已經徹底的慫掉了,此時一個個的恨不得把自己化作一粒塵埃,所有人都看不見他,然後消失不見。
顧行安再次將視線落到人羣后整個人瑟瑟發抖,臉色蒼白的,宴會女主人公的身上,然後遊離到站在人羣最後,臉色很臭的時震身上,再度淺笑問道:“時總,關於你未婚妻的事情,你是怎樣的一個打算?”
莫瞳渾身溼透了走到大廳,滿臉淚痕的跌坐在地上。
跟在她身後出來的方雅臉色蒼白,一看就知道幹了壞事。
被顧行安視線鎖定的時震苦笑一聲,緩緩從人羣中踱步而出,走到顧行安的面前站定。
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沒有隱藏過自己的身份,但是也不屑於大肆宣揚,若不是自己作死想去耀武揚威一下,甚至連他這個主辦人都不會知道他到底是誰,而其他人,卻第一時間將他歸納到不成功的那一撥人身上。
這不可謂不是個錯誤。
哪怕這個男人的氣勢再強,氣質再好,在那些人眼裡,也不過是妝模作樣罷了。
時震筆直的站着,嘴角噙着苦笑,無奈而複雜的搖搖頭:“顧總,我只想找個能夠和我並肩而立的女人,最好是那種聰明的,知性的,最重要的是,懂得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的,雖然我很喜歡方小姐,但是明顯的,她並不是我需要的那種女人,未婚妻什麼的,還是不要再說了吧。”
人羣之後的方雅臉色猛地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