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護士要進來給她換藥袋子他都沒用,自己就給換了。
裁剪合體的西褲,乾淨工整的白色襯衣,襯托着他高大挺拔的身材,在一縷陽光透過窗口射進來的地方,她的牀邊。
性感的手指輕巧的把藥袋子掛好,然後垂下手在褲子口袋裡,刀削斧劈的峻顏垂下,看着牀上正在睡着的女人。
她的長髮在白色的枕頭上顯得那麼溫柔,像是包裹住她的整張臉後面。
而那溫柔的,乾淨的,如玉的,吹彈可破的臉蛋,竟然叫那雙漆黑銳利的鷹眸溫柔平靜着。
當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候,他正躺在她的一側,只是靜靜地注視着她。
戚暢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他,看到他躺在她旁邊,眼神那麼靜默,她撐着牀上爬起來到他身邊靠着他肩上,看着自己手背上還掛着針,擡了擡眼後又望着對面的某處淡淡道:現在你睡,我盯着。
他便真的躺下了,她靠在牀頭看着他躺下的時候竟然有點無所適從。
只是當她震驚他會睡覺的時候,他卻只是輕輕地趴在她的小腹上,不知道他有沒有合上眼,只是那感覺很微妙。
就這樣互相幫助,互相依靠,真好。
她下意識的擡起手,想要去摸他的頭髮,但是後來手擡在半空卻沒有落下了。
直到後來他擡手抓住她一直沒有落下的手,她才只能放在他的頭髮上。
那一刻她的心又是一蕩,隨即眼眶有點發熱。
然後就輕輕地撫摸着他的頭髮,只是她覺得自己的手不如他的溫柔。
每次他摸着她頭髮的時候她都覺得很舒服,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也有那種感覺。
病房裡靜悄悄的,只是一雙孤獨的男女在互相慰藉着。
世界上最親密的人,往往就是最有距離的人。
親密跟冷漠,只是分分鐘會產生的距離。
他也睡了一覺,只是後來另一袋打完的時候她找護士來換,護士開門的時候看到傅赫躺在她小腹上睡着不由的一怔,小臉就紅了。
戚暢尷尬的一笑卻是做了個噓的手勢,怕打擾他休息。
但是護士離開後他就睜開了眼。
她垂眸看着他起身,之後兩個人便坐在那裡等着掛完水回家。
傅赫無聊的問她:今晚想吃什麼?
“隨便,你做的都行。”她便好打發的說。
傅赫深深地瞪了她一眼,她俏皮的笑了笑。
之後兩個人一起出了醫院,他摟着她,把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肩上,兩隻手連同她包裹在衣服裡的手臂一起摟着往外走。
從遠處看上去,他根本就是將嬌小的她整個的抱着,那種抱,像是一種守護。
讓看了的人都想要擁有那樣的擁抱。
兩個人一起去超市裡買菜,她拿着他的錢包付錢。
傅總站在她身後看她頭也不擡直接從他外套裡掏了錢包付錢不自禁的忍笑,眼裡卻很精彩。
戚暢回家路上拿着他的錢包看,其實她只是在看他的身份證:這是哪一年拍的?
“幾年前。”
“判若兩人吶。”她感嘆道。
他也微微一笑,當然判若兩人,——那時候的他,還青澀的很。
“也不知道我到了你那個年紀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她突然感慨了一聲,微微挑眉。
只是臉上,眼裡,都沒什麼趣的樣子,只是勉強做個表情。
傅赫不自禁的皺了皺眉,爲什麼他聽着她那話,他們之間差很多歲嗎?
“拭目以待。”但是卻說出這樣的四個字,很高深莫測的。
戚暢轉頭看他一眼,突然笑的很開心,努力抿脣,矜持着,轉頭看向外面。
只是窗外的風景從眼前經過的太匆匆,剛剛還笑着的眼睛裡漸漸地的淡漠下去,——只是不知道那時候的他們,又會是什麼身份再見。
回到家一個煮飯,一個開着音樂聽歌。
她發現她好久沒有好好地聽歌了,也不着急坐下,站在電視機前看着屏幕裡放着的音樂字幕,然後緩緩地垂下眸,一切都那麼自然而然的。
把拖鞋隨便的推到一旁,站在地毯上輕輕地挪動着自己的步子。
不穿高跟鞋的她更是美得溫柔,尤其是一頭長髮散在肩上的,還有胸前的,反正,那長髮美的讓人心動不已。
她輕輕地合着眸,跟着音樂緩緩地動着,偶爾腦袋輕搖着,腳上的步子或大或小,因着音樂的節奏,她的臉上滿是沉浸陶醉在音樂裡的滿足感。
他站在臺階上靜靜地看着,他只是突然想出來看看她在做什麼,因爲這好像是他第一次聽到她在家放音樂,這感覺有點不一樣。
沒想到就看到她自我陶醉的輕輕搖動着的樣子,那音樂是他這些年聽過最好聽的音樂。
而眼前的女人……
她已經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她的出現,尤其是後來漸漸地相處着,他發現,她是他心底最溫柔的一部分。
她像是他的肋骨,溫柔的肋骨。
吃完一頓飯之後戚暢覺得自己的臉紅透了,他盯了她一頓飯。
吃完飯兩個人在客廳裡跳舞,因爲還開着音樂,因爲他突然興起。
戚暢便陪着,只是因爲沒穿高跟鞋感覺有些不舒服,比他矮一大些,顯得好溫順,顯得不像是平日裡高高在上的自己。
而且他今晚一直盯着她看,看的她渾身都覺得不得勁。
明明一切看上去都比較溫柔了,可是心跳好似已經不跟着自己的節奏。
她垂着眸,感覺着他的臉越來越靠近,感覺着他的呼吸漸漸地再靠近,然後她猛然間擡眸。
脣瓣便正巧碰到他性感的薄脣,那一刻她的心跳漏了半拍。
之後她才緩緩地張開脣瓣:我可以穿上鞋子再跳嗎?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討厭死你的高跟鞋。”他淡淡的一聲,卻又透着不容置疑。
那犀利的眸光讓她看的有些神情恍惚。
“爲什麼?”她勇敢地昂着頭,璀璨的杏眸望着他好奇的問。
“哪有那麼多爲什麼?”他的手突然緊緊地捏住她的腰,只是稍微往上一提。
戚暢立即緊張的配合着,攀在他腰上使力的摟着他。
他淺笑,只是眼裡的得意卻讓她心蹭蹭蹭的跳個不停。
他突然的動作,然後直接那個姿勢抱着她上樓去,她緊張的望着他,眸子裡越發的璀璨。
她不敢說話,因爲她腦子裡亂哄哄的,說出來的不一定是她此時想說的。
她努力保持着一絲理智,望着他那顛倒衆生的完美輪廓,雙手勾着他的脖子。
竟然不自禁的湊上前去親他的脣瓣一下,然後又一下。
勾的男人的眼眸灼灼的,盯着她羞紅的臉恨不得把她立即吞下去。
傅赫抱着她回了臥室,不急着到牀上卻問她:先洗澡還是先做?
戚暢……
這男人,簡直無恥。
“你最快的記錄是幾分鐘?”
戚暢的手在他脖子上鬆了鬆,問完之後卻又突然壓着他的脖子尷尬的不說話。
因爲傅總已經臉色極其難看,黑了。
“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後來你一直很持久,我有點吃不消,我……”
嘴巴被堵住,然後他抱着她一邊走一邊親吻,到了牀邊也不急着把她放下,而是霸道的吻着她,吻的她喘不過氣。
他一轉身,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抱着她坐在牀沿:給我脫衣服。
他霸道的一聲命令,一雙手已經幫她。
戚暢尷尬的輕輕扯了扯嗓子,一雙柔荑幫他解開襯衣釦子,眼睛看着他的喉結處,根本不敢看他的眼。
而那灼灼的目光卻直勾勾的望着她,似乎是一下子不想再等,抱着她躺在牀上,翻身壓過去。
“寶貝,你太緊張。”
“有嗎?”
“你自己感覺。”他說着握住她的一隻手撫着她自己的胸口上。
戚暢的臉蛋刷的就紅透了,這絕對是赤條條的羞辱有木有?
還不等感受到那怦怦的心跳,已經感覺到那結實的美妙。
“我只是想快點結束。”她羞愧難當的說。
“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出來。”男人立即提醒,然後低頭吻她,帶着撩撥。
她的呼吸越發的不平靜,只因爲他有意無意間的勾引。
婚禮那夜的一些畫面在腦海裡回放着,一遍遍的,想着她那震驚的快要笑出來的樣子,想着她認定他無能的樣子……男人低頭霸道的吻着這個讓他又愛又恨又使不上力的女人,很情纏,輾轉在她的脣齒間久久的,即給她喘息的機會,又不給她張口說話的機會。
他輕咬着她的脣瓣,然後又大口親着,他似乎很樂意做這種事。
直到把她親的神魂顛倒,他才做了那件事。
後來戚暢被他抱到浴室裡去洗澡還在緊張,就怕他在浴室裡再獸性大發,但是他竟然沒有。
只是幫她洗澡,還逗了逗她,但是沒有真的再要。
“你現在身體不好,你還真當你男人是禽獸?”
“哼哼。”她努力假笑,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因爲每多說一個字,都有可能是錯誤的。
所以,惜字如金這件事,不僅是對男人,女人也會。
在這場婚姻裡,她曾經也放鬆過,但是後來,她又謹慎起來。
其實他又何嘗不是?
只是她眼裡他看上去自如的多。
也或者男人跟女人的內心世界真的不一樣,也或者,是彼此還不夠了解吧。
深夜裡相互擁抱着入眠,只是,卻好似已經開始同牀異夢。
只是別的夫妻同牀異夢是別的事情,而他們卻夢到的不一樣。
第二天一早他送她去上班,說下午來接她去打針。
戚暢便笑着點點頭,然後看着他離去後轉身進酒店。
上午九點半開始開會,到十一點半才結束。
這是個旅遊旺季,酒店自然又開始忙碌起來,並且比去年這個時候忙碌太多,只是,輝煌的小動作一直在繼續。
兩家酒店又在各種活動,各種技巧的爭客戶。
下午戚暢跟傅赫去醫院碰到傅佳跟安逸,傅佳看了傅赫一眼,像是有所顧忌,但是又看了戚暢一眼之後立即不高興的挽着安逸的手,並且朝着戚暢挑釁的眼神看去。
戚暢並無好感,銳利的眸子卻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兩人。
電梯裡就四個人,卻有些擁擠,有些詭異。
安逸跟傅佳站在一旁,戚暢跟傅赫站在一旁。
“哥,良小姐可是還住在咱們家呢,爲了媽的生日宴忙前忙後的累的整個人都消瘦好多,這可是你這個當兒子的該做的,你可要記着好好‘再找個時間’好好安慰人家。”傅佳陰陽怪氣的說起來。
安逸微微垂眸看她一眼,然後垂着的眸子轉向對面,他自然是看戚暢,傅赫卻是冷冷的瞅着他。
安逸發現被傅赫瞪着便是看了傅赫一眼,然後又裝作若無其事的低下頭。
戚暢一直都當自己什麼都沒聽到,只靜靜地站在一旁。
“哥,你聽到沒有啊,人家良小姐一直都在盡兒媳婦的責任,你可要摸着良心做事呀。”傅佳看不到傅赫有反應便又說了一句。
傅赫便擡了擡眼看她,卻只是冷冷的一眼警告她別再說下去。
傅佳當然不服氣,看着戚暢那面無表情的樣子她就不爽,然後用力握住安逸的手臂炫耀模式開啓:親愛噠,你到底什麼時候去我家提親呀?人家跟寶寶都在等着你呢。
“很快。”安逸低聲道,然後不自禁的又擡眸看戚暢。
戚暢也擡眸看他,冷冷的一眼,然後又別開眼看着別處。
電梯一開安逸便帶着傅佳離開,電梯裡一下子只剩下倆人,戚暢還是不說話,只靜靜地站在那裡。
傅赫也不說話,那個良小姐……
嗯,年度最煩人小姐。
安逸跟傅佳往婦產科辦公室走,對傅佳低聲道:你那些話故意說給戚暢聽?
“怎麼?你心疼呀?”傅佳立即停下步子轉頭朝着他,非常不爽的問。
安逸淺笑一聲,像是很無奈,只低聲道:怎麼會?我跟她,不共戴天。
“真的?”傅佳不信任的問。
“當然。”安逸回答的很肯定。
只是傅佳卻用那種很刺眼的眼神望着他,然後也笑了一聲,轉而才又往前走。
安逸停在那裡看着傅佳往前走的背影,就是覺得傅佳有點不對勁。
他自然是處處留心,總不能讓自己被傅佳那丫頭算計了。
但是這一場一開始,或許,就是彼此互相算計吧。
而樓上的VIP病房裡,兩個人的空間,略顯單調。
戚暢微微擡眸,望着身邊坐着顯得有些無聊的男人,不自禁的問了聲:
“你媽媽馬上過生日,你這樣陪着我真的沒關係?”
“只是一個生日,這些事情往年我也沒操心過。”他淡淡的一聲,卻是擡頭看她一眼。
她不用提良小姐,他也知道她的意思。
戚暢淺淺的一笑便不再多說。
她才懶得管。
“你在意嗎?”他卻突然問了一聲。
“嗯?”她擡眸,不太理解的問。
“良靜雲。”他說出那三個字。
“你都不在意,我有什麼好在意?”她淺淺一笑說出這段話。
深邃的黑眸便那麼直勾勾的盯着她,戚暢微微垂眸,之後便與他對視着,很坦然的,很較真的。
之後他起身,然後走到窗口站着,眯着眼望着外面的大片綠色。
“那是你媽給你準備的第二個老婆,是你的第二個理想對象嗎?”她想了想,然後轉頭望着站在窗口的男人挺拔的背影。
她知道他在不開心,但是不知道他在不開心什麼。
“你允許你的丈夫納小妾?”他突然笑了一聲,犀利的眼神望着她問。
戚暢眼神滯住,轉而立即痛快的回答他:當然不會。
她有病纔會允許自己的丈夫納小妾。
“所以我沒想過。”他說,已經又轉頭望着外面。
而戚暢也低了頭,覺得自己這話問的真是無聊之極。
他很確定自己不會背叛她,至少身體上。
她其實不怎麼確定未來她不會跟別的男人好,因爲她覺得,他們倆,快到頭了。
而未來那麼多年,她不確定她不會在遇到動心的男人。
想到這裡她也覺得自己真是沒心沒肺,或者該說狼心狗肺。
嗯,是的。
但是她依然這麼活着,而且必須這麼活着。
“讓傅瀟停止。”他突然又轉頭看着她,在她以爲這一下午就要這麼消沉下去的時候。
杏眸裡閃過些許的詫異,之後只是淺淺一笑:我不會那麼做。
傅赫就那麼冷冷的望着她坦然的笑容,似乎她必須那麼做。
戚暢晃了晃腦袋,然後躺下:我需要睡一覺。
卻是剛躺下他已經來到她面前,單膝跪在牀上,兩手握成拳頭撐在她的肩膀兩側:戚暢,別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她不說話,只是睜開一雙漆黑的杏眸望着他,她的黑瞳裡,他的臉無限放大。
再聊下去一定會吵架,他們都知道。
她想逃避他都不給她機會,如果讓她睡覺就不必爭執,多好?
他們有着各自的堅持,他們必須堅持。
這件事是他們目前最大的障礙,或者也是他們婚姻結束的最關鍵。
她不會那麼輕易的說離婚兩個字,說實在是因爲不捨的。
但是,如果到了那天,她不會回頭。
她記起他們開始的那天,只已恍如隔世。
只是他眼裡漸漸地越發的憤怒的東西,她的心不是不緊揪着,只是她卻不會做出任何不好的反應給他。
此時,他很堅定,她也一樣堅定。
他們都知道這樣下去的結果是什麼吧,所以他纔會這麼狠狠地盯着她。
戚暢突然覺得,其實他們都很可憐。
安逸把傅佳送回家便離開了,讓傭人把禮物拿了進去他卻沒進。
自然也是戰術,車子在傅佳到了客廳的功夫才離開來表示他的誠意,之後車子卻是返回了醫院。
他料定戚暢會一個人出來,只是當看着戚暢自己揹着包出來的時候還是有些興奮。
他打開車門然後朝着她走去。
戚暢一擡眼便看到他,心裡不由的冷哼一聲,轉而卻都想明白。
她的表情很寡淡,但是眼神很敏銳,並不願意搭理他。
安逸上前擋住了她的去路,所以她停下步子雙手環胸看着別處。
夜幕降臨但是還沒黑到底。
讓人心情很不爽的夜晚,周圍都太喧鬧,車流聲都那麼刺耳。
“我送你回去。”
“你是送我回哪兒啊?回璀璨還是回我跟傅赫的公寓?”
她的聲音有些刻薄,安逸便多看了她幾眼。
“你是璀璨的死對頭,你又是傅赫最討厭的人,你覺得你送我去哪兒比較合適。”
“如果我們沒分手,那麼我現在應該是接你去我家了。”
“哼,可惜啊。”戚暢淺淺的一笑,望着那片快要黑了的天空,眼裡沒什麼感情。
安逸卻就那麼靜靜地站在她身邊,好久兩個人都沒說話。
戚暢覺得他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聊,他那陣子還因爲劉夢的事情對她說他們結下仇了呢。
不過劉夢纔剛流產不久他就又投入另一個女人的懷抱並且讓另一個女人懷孕,這男人……
嗯,真禽獸不如。
不,他不能跟禽獸比,他充其量就是個披着人皮的畜生。
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我送你到樓下,不會上去。”他狡黠的眼神低低的望着她再次重申。
戚暢……
“突然很感激你,如果不是不是跟你的那段感情,我又怎麼知道自己可以變成現在這麼堅強?”
她突然低笑了一聲,然後擡頭看他。
只是他的表情顯得有些尷尬。
“安逸,如果你曾經的樣子是真的,該多好啊。”她看着他,一往深情的看着他。
只是說完這句話,她便再也不會回頭,看到出租車來她便去攔出租車了。
傅赫可以一生氣就離開,她卻也不是離了他就回不了家。
只是安逸站在那裡,眼神裡久久沒有散去的神情,如果?
他寧願自己從來沒有過那樣的生活,可是那又真是他這輩子最純情的時候。
有些事情,有些東西,一生再難求。
並且曾經最愛的女人,根本不相信他曾經認真過。
不過安逸心裡想,他現在心裡的認真,勝過當年,有一天他會讓她知道。
晚上她按時回家,家裡已經有飯菜的香氣。
他在家。
戚暢心裡似乎也鬆了口氣,雖然料想到他會在,但是落實的感覺纔是最棒的。
雖然未來可能很恐怖,但是現在,她要吃飯,他煮的飯。
“傅總這頓飯多少錢啊?”她走到廚房門口,兩隻手輕輕放在門框上,滿臉溫婉的笑容望着廚房裡帥氣迷人的老公問了句。
他頭也沒擡,只是繼續準備晚飯。
戚暢修長的手指便在門板上敲了兩下,然後眼眸機靈一動,咬着嘴脣開始難過。
“哎呀!”緩緩地撫着自己的肚子彎腰,疼痛難忍的樣子。
傅赫轉頭,然後立即走上前去:怎麼了?
“胃抽筋了好像。”她難過的說了一句。
“怎麼回來的?”
“走着。”她說,然後擡眼看他。
他已經抱着她到沙發裡坐下,然後看着她疼痛難忍的模樣:你不會打車啊?你是瘋了吧?
他不高興的數落,戚暢坐在沙發裡直了直腰,然後把外衫拉了一下,雙手環胸,擡頭望着屋頂忍笑裝酷的說了聲:我是瘋了纔會走着回來。
傅赫……
“路上那麼多出租車,安逸還在門口等着要送我回來,我怎麼可能步行?從醫院到咱們這兒得多遠啊?”
她昂着下巴特傲嬌的說。
傅赫緩緩地站了起來,雙手插兜看着眼下的女人,她那傲嬌的小模樣還真是……
嗯,欠揍。
他該狠狠地打她的小屁股,讓她知道知道騙他的後果……
等等,她說什麼?
“安逸在醫院門口等你?”他說。
戚暢……
她剛剛看他緊張一激動然後就說話沒邊了,這會兒不自禁的緊張起來,立即用力閉着嘴巴擡頭看他:我開……
“戚暢,他現在可是跟傅佳在一起,你總不至於……”
戚暢原本緊張的眼神漸漸地變的平靜,就那麼無辜的望着他。
“你不會,你肯定不會。”他說着,卻不像是對她說。
說完後便轉身去了廚房。
戚暢坐在沙發裡,昂着的頭緩緩地垂下,平視着餐廳那邊。
他剛剛的眼神,好似有些不確定。
她的心一緊,想着他剛剛眯着眼望着她自言自語的樣子。
吃飯的時候她便不怎麼吃,她是真的沒胃口,雖然他煮的很好吃。
戚暢看着盤子裡那麼好的食物,但是吃不下,所以直接把筷子放下,然後昂首望着他,很堅定,很客觀的望着他。
“雖然我們只是——交易婚姻,但是——傅赫,你能不能對我多一些信任?”
又提交易結婚?
他拿着筷子沒動,就那麼冷冷的的望着她。
“如果我會爲了讓你妹妹不高興而去勾引安逸——簡單一點,你覺得安逸跟你比,哪個好?”
“什麼?”他皺着眉問。
因爲她竟然把他跟安逸比?
“他那麼噁心的一個人渣有什麼資格讓我放着你這個妖孽老公去勾引?”
傅赫……
嗯,這話還算中聽。
“你以爲我懷疑你跟安逸?”
“不是懷疑,我很確定你就是那麼想。”
戚暢很肯定的說,眼神裡的神情也格外的堅定。
“你憑什麼那麼肯定。”他心情好了點,雙手環胸靠在了椅子裡問她。
“戚暢……”他叫着她,試圖在說些什麼卻被打斷。
“我更好奇你是不信任我還是不信任你自己?”戚暢再發問,更犀利了。
“戚暢……”
“因爲你是我的丈夫,所以自從結婚這——將近十個多月我再也沒有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虛情假意過,你懂嗎?”她很坦誠的繼續說。
即便她的意思是她在利用他的優勢,她依然那麼坦白,像是撕開自己的心臟給他看清楚。
“你是想說你對我是虛情假意?”他便淡淡的問了一聲。
“傅赫!”她生氣了,兩隻手用力的抓着桌子。
男人漆黑的的鷹眸就那麼直勾勾的望着眼前的女人,戚暢站了起來,然後轉身就走。
“飯還沒吃。”他提醒,淡淡的。
“沒胃口。”她回答,冷冷的。
她上了樓,心情很差,然後回到主臥站了一會兒就轉頭去反鎖。
氣死她了,他到底想要怎樣,她說了那麼多,他竟然毫不動容嗎?
菜都涼了,他坐在那裡,那麼英挺的坐在那裡。
刀削斧劈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眼裡像是內容很豐富。
其實他只是想起一些事,想起剛剛她的話。
不由的朝着客廳那邊看去一眼,漆黑的眸子裡一閃即過複雜的情緒。
之後高大挺拔的身材站起,邁着大步堅定的朝着樓上走去。
她竟然把門反鎖了,這臭脾氣,什麼時候才能改一改?
至少別把他鎖在外面。
戚暢坐在牀沿上瞅着門口許久,後來才難過的低頭。
她就是弄不明白,到底是她的感覺不對,還是他不敢承認。
那晚她說他對她有好感的時候他也沒反對。
可是今晚他似乎又不想承認。
那些個互相糾纏的夜裡跟白天裡,她很肯定他跟她有着差不多的感受。
眼睛還是會不自禁的模糊,只是很快她就會轉頭看向別處,把眼淚給逼回去。
因爲心裡有個角落那麼冷靜理智,那麼客觀的明白這一切。
或者他們已經分手在即。
這晚他沒有敲門,也沒有自己開門,只是睡在了她以前睡的房間裡。
他從她的抽屜裡找出那本書,愛情三十六計。
他記得,那是她生日的時候戚雪送給她的。
不過看書還那麼工整的樣子他就知道她沒看過。
她說過她不打算在這段時間談感情,可是她昨晚那些話……
他打開書頁,就着檯燈發出的光,就那麼一頁頁的輕輕地翻着。
突然覺得沒意思,如果感情還沒開始就已經這麼清楚,他們又沒有預知能力。
他卻接着就想到戚暢說的,他們會分開。
那樣昏暗的空間裡,蘊藏着銳利的眸子眯起卻是越發的冷鷙。
——
戚家。
“你婆婆生日我跟你爸爸不打算過去了,但是生日禮物卻是要備下的,你幫我們送過去略表心意。”
陳穎把早就準備好的禮盒拿出來放在桌上。
戚暢打開盒子看了看,陳穎有不少好東西,雖然她不怎麼戴。
但是看着那條翡翠項鍊,戚暢竟然還是不捨的。
“我另外再給她備着別的,但是這條項鍊您自己留着吧。”戚暢淡淡的說了聲,把盒子又扣好。
“我反正也不沒戴過。”
“這都是您喜歡的東西,作爲您的女兒的我都會很珍惜,何況您自己,您放心吧,既然要送禮,我自然會選合適她傅家主母身份的。”戚暢這樣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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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穎這才點點頭答應下。
戚豐在旁邊坐着:你自己也小心點,這兩天我總覺得要出什麼事,別再被算計了。
戚暢點點頭,她自然知道,每一場宴會背後都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從來沒有哪一場宴會是沒有目的的,只是,會讓她受到傷害的,還真是不多。
只是傅家……
傅家的人都那麼不喜歡她。
“聽說傅佳那丫頭懷了安逸的孩子,是真的嗎?”戚豐又問了句,擡頭看着女兒。
戚暢垂了垂眸:是真的。
這對戚家來說,的確不是一件好事。
“怎麼會這樣?他們倆怎麼會扯到一起去了呢?”陳穎也煩躁的說。
“安逸那小子有那能耐,只是如果他跟傅家結了親,那以後就算你跟傅赫在一起,恐怕對付起來也難了。”
“對付他不會是我跟傅赫。”她卻只是平靜的說了一聲,然後又垂了眸。
望着手上的戒指,她突然覺得很傷心。
戚豐不解的看着她,聽陳穎說過一點她的想法,但是還是想聽戚暢自己說說。
“爸,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拼盡全力讓璀璨真的璀璨,哪怕沒有傅家。”
戚暢很準確的說出來這句話,雖然聲音很輕,但是卻很有說服力。
因爲她一直都在堅定的做着。
“儘量跟傅赫搞好關係,這也是我們跟他聯姻的最開始原因。”戚豐沉聲說。
戚暢低着頭不再說話。
她一直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可是有的時候太清醒也未必是好事。
她覺得有些累,但是又只能這樣下去。
陳穎也垂了眸,她怎麼會不明白女兒在這一場裡多多少少都會受傷。
戚暢從戚家出來,開着車圍着大半個城市逛遊着,等到了路的盡頭,她停下車子,站在邊上看着周邊長長地荒草地,還有旁邊的幾個白楊樹,還好是夏天,不熱冬天光禿禿的給人一種世界就要完蛋的即視感。
轉了頭望着來的地方,只是一條小公路,長長地望不到盡頭。
她的心突然有些緊,之後許久就那麼望着前面,眼神裡空洞的厲害。
後來可能是因爲身體開始發冷,她纔回了頭。
上了車也沒離去,只因爲她想一個人靜靜的待會兒。
不見任何熟人,不聽任何聲音,只靜靜地一個人待會兒。
只是那雙漆黑的杏眸裡漸漸地神情模糊,漸漸地眼淚一顆顆的流下來,漸漸地淚流滿面。
然後那輛老公送的車裡,她趴在方向盤上哭泣,是否狼嚎大哭外面根本聽不見,只是能透過車窗看見她的身子在劇烈的顫抖。
如果不是難過到極致……
她心裡是恐慌的,這一年發生太多事情都是她從來沒有經歷過。
可是最讓她難過的疼痛的,竟然是,他們好像要分手了。
或許就在那幾天。
他們結婚一週年那幾天。
手指用力的陷進掌心裡,拳頭卻是那麼微弱。
爲何,生命裡會多出來那麼一個男人?
那麼一個跟她一樣絕情,一樣冷漠的男人?
當她回城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傅赫打她電話沒人接便直接去了醫院,但是沒找到她,等他到了酒店,她還是不在。
她自己把車子停到停車場,然後自己從地下車庫上了樓,直接到了客房那一層。
裡面很昏暗,她一進去便開燈,只是當關好門走進客廳裡一擡眼,就看到沙發裡坐着的那個剛剛讓她心疼的男人。
她站在那裡愣了一會兒,然後才又走上前去,卻是低了頭。
“你怎麼過來了?”她的嗓音有些低啞,極輕。
“去哪兒了?”他冷冷的問她一聲,冷鷙的目光盯着她。
戚暢擡眼看他,因爲感覺到他在不高興,只是當看到他那冷漠的不容她抗拒的眼神,她卻是又垂了眸:隨便轉了轉。
還是那麼無力,她累了,只是不想說出來,她緩緩地坐下在沙發裡,頭還沒等擡起就聽到他又問。
“去哪兒了?”同樣冷漠。
戚暢這才擡眸直勾勾的望着他,兩個人的眼神,一個從容寂靜,一個讓人看了卻驟然生寒。
“我問你去哪兒了?你不是說我應該給你機會解釋嗎?我在這兒等到天黑就是再給你機會,回答我,去哪兒了?”
他突然上前,彎腰,兩隻手壓在她肩膀上,漆黑的眸子就那麼冷漠的逼迫着她的視線問道。
女人卻只是有些使不上力氣,張了張嘴,喉嚨乾的她說不出話來,唯一能做的就是直勾勾的盯着他如獵豹般瘋狂的眼神。
“中午回我爸媽那兒吃了飯,他們讓我給你媽媽準備生日禮物,我去挑選了禮物,然後圍着城裡轉了一圈,具體什麼位置我叫不上名字,你要是讓我去給你找出來,車裡有記錄可以給你找出來,現在我回來,坐在這裡聽你大吼,這樣的回答你滿意嗎?”
他越是發狂的時候她卻越發的冷靜,她就那麼冷靜的望着他。
他這才發現她眼底已經紅腫,她哭過了,她早在回來之前,在外面就已經哭過了。
她又流了眼淚,一顆,兩顆,燙的她自己驚覺。
但是她就那麼直勾勾的望着他,並沒有因爲流眼淚而委屈,她只是想知道,他還想要知道什麼。
然而,輝煌的客廳裡,竟然一下子安靜的,像是剛剛死了一個人過去。
他還是那樣的姿勢彎着腰壓着她的肩膀,直勾勾的盯着她,只是眼裡多了些什麼。
“傅赫,我們……唔。”
他突然低頭,在她有些無力的想要對他說那句話的時候,他突然用力的抓着她的肩膀,低頭堵住她的嘴,霸道的輾轉親吻。
戚暢一下子回不過神,只是他的吻那麼狂,那麼烈,那麼霸道的絲毫不再給她喘息的機會。
他幾次咬的她的脣發疼,後來甚至破了皮。
但是他沒放過她。
他將她抱起,那麼霸道的如高高在上的王者要寵幸自己剛得到的小尤物。
大牀上他抓爛了她的衣服,將傷痕累累的她再次霸佔。
她流着淚,只是淚也有乾的時候。
再後來俊逸不凡的臉埋在她溫柔的頸窩裡,被他啃的發紅的頸窩裡。
“我找不到你。”他突然說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