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俏不怒反笑,“我一個農村來的,講什麼覺不覺悟?”
樑羽完全當她是挑釁,悄悄打量着楚俏的身形,心裡多少有些犯怵,楚俏雖右手用不了力,但她是見識過農村婦女掐架,她還真是沒把握贏了楚俏。
不過屋裡還有兩個大男人在,她料定打不起來,索性叫囂道,“有本事你就來撕!”
話音一落還把楊宗慶的軍裝給扔地下了。
陳繼饒只好默不作聲地別過臉去,楊宗慶卻是被她氣得夠嗆,揚聲喝道,“夠了!你還嫌不夠丟人是不是?趕緊把衣服穿上,回家去!”
訓斥完樑羽,他又轉身對陳繼饒道,“繼饒,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我代她向弟妹道歉,成麼?”
“憑什麼?我又沒做錯?”樑羽卻是不依,見楚俏沒動手,愈發囂張,“怎麼,不敢撕了?剛纔不是還尖牙。利齒着嗎?”
楚俏隻立在那兒笑,“嫂子怎麼說也是有文化的人,怎麼聽着好像反倒很願意跟我這種鄉下人撕扯似的?”
楚俏那話聽着明裡是在貶低她自己,實際上處處把她往陰溝裡推。
和一個沒有素質的農村婦女鬧起來,丟人的是她。
樑羽沒想到楚俏看着一副好欺負的樣子,那張利嘴倒是厲害,不聲不響的罵自己和無知的村婦一樣嚼舌根,偏還讓人挑不出錯來。
這女人一來就引得兩個男人護着她,不得不說心機太厲害了!
但是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怕是也得撕破臉了,“撕不撕那也得看人來着,難不成文化人被人欺到頭上來,還得忍住不吭聲?”
楚俏也不是好惹的,她忍着不發怒,不過是覺得上一世作孽多端,想着怎麼贖罪罷了。
但是樑羽,上一世使勁對她的丈夫圖謀不軌,還使勁攛掇她,害得她與陳繼饒夫妻離心,面上對她好得跟親姐倆似的,背地裡卻唆使別人來招惹她。
楚俏可不認爲她欠了樑羽半分!她心裡火大,但經過上一世,心性到底穩重了不少,纔不會沒腦地大吵大鬧,鳳眸裡散着凌厲,冷笑道,“我若真覬覦楊營長,早就仗着恩情讓他休了你來娶我,你以爲你還有機會在這裡撒野?”
一開始理虧的又不是她,樑羽倒真不怕什麼,聽她說完,倒真打算撲上去和她撕個你死我活,卻聽陳繼饒突然說道,“嫂子,撒謊也要打草稿,俏俏的手還沒痊癒,要砸一個箱子可不容易。”
還真是會裝樣子,樑羽冷哼,梗着脖子道,“撒謊!我上來時明明看見她蹲在那兒擦拭箱子!”
話音一落,樑羽心裡登時就後悔了,這話怎麼不經大腦就脫口而出了?
陳繼饒面不改色,撇過臉,冷笑道,“可不就是,俏俏那麼寶貝的一個箱子,怎麼捨得扔掉?”
他倒也不點破,見樑羽面色難看卻一副不服輸的樣子,要她道歉怕是難了,只漠然道,“看來是我強求了,到底是因我而起,嫂子心裡有怨不願道歉也是常情,這件事到此作罷,你們覺得如何?”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心頭很不是滋味的楊宗慶只好點頭,“弟妹,實在對不住。你們夫妻也是舟車勞頓,好點休息吧。”
說完,冷冷掃了一眼妻子,跟她結婚也是看在她文化程度高,安安靜靜的樣子,果真是日久見人心,現在一看,大晚上跑到人家裡頭,砸了別人的東西還抵死不認,真是連楚俏多不如,也不知年紀長到哪裡去了。
不過,怪也只怪當初他瞎了眼,竟聽從家裡的相親安排,如今後悔了也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