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于飛奇怪,在m市,她幾乎可以說一個朋友都沒有,會是誰來找她?想着,心下一驚,不會是方青吧?難道她直接找上門來了?
但又覺得不太可能。
然後,突然想到前幾天陸秉琛見到她整日愁眉不展的樣子,曾經問過她有什麼心事。她沒有瞞着,將她的擔憂盡數告訴了他。
他當時安慰了她一番,說是以她的各種條件,又已經是見識過m市記者的,應付那種場面完全沒有問題。後來見她實在擔心,便告訴她,他可以找個人來給她幫幫忙,講講h、m市上流社會交際圈的事。
夏于飛當然求之不得,但同時也很好奇,陸秉琛只告訴她那人還不一定是誰,到時候見了自然知道。
難道是陸秉琛找的人來了?
夏于飛不敢怠慢,她受家庭教育影響,對於老師這種職業,非常尊敬。陸秉琛找來的人雖然嚴格來講稱不上老師,但對於她來說也至少可以算是半師了。
她急忙換了件衣服,來到樓下。
順着樓梯往下走的時候她就注意往客廳的方向看,見客廳的沙發上側坐着一個女人,她明明只穿着件很普通的淺藍色連身洋裝,卻有着難以言表的魅力,讓夏于飛有些移不開目光。
優雅,性感,氣度不凡。
這是一個即使身處喧雜鬧市中也很難讓人忽視的女人。
但是,她卻不認識。
其實若是陸夫人或者李宛如她們隨便一個人在的話,此時絕對能認得出,這是h市著名的名媛,陳夕夕。她父親是h市的航運業大亨,她自己本身也是著名的律師,多和政界人物打交道。
夏于飛快步走了過去,伸手與女子相握。
女子也早已經站起來,不着痕跡的打量夏于飛。但她很有分寸,只是迅速的用目光從夏于飛身上掠過,就繼續微笑地望着夏于飛的雙眼了。
夏于飛對女子好感飆升。
這是一個知道怎樣讓陌生人也感覺很舒服的女人,令人不由自主的就熟悉起來。
“您好。我就是夏于飛。請坐吧。”
陳夕夕也在暗自讚歎,僅就她目前的觀察來看,這是一個受過良好教養的女子,通身的氣度溫和而略帶矜持,她應該完全沒必要聽她講什麼社交禮儀。
真不知道陸二少跟嚴老大是怎麼想的!
“你好,我叫陳夕夕,陸二少想必跟你提起過?”
夏于飛苦笑。
陸秉琛是提起過,卻沒說來的會是什麼樣的人。
“是啊。但我沒想到來的是位像您這樣嫵媚華貴的大美女,您是阿琛的朋友嗎?”
陳夕夕解釋道:“不是。我是陸二少朋友的朋友。”
“啊!那真是麻煩您了。”
兩個人寒暄了幾句。期間王姐又重新泡了茶水,然後退下。
客廳裡時不時有傭人經過,到底還是不太方便說話的,夏于飛就將陳夕夕讓到了二樓的書房。
這個書房簡直就快要成爲她接待客人的專屬地方了,希望以後有自己房子了可以改善一下。
關上門,兩個人的身態都放鬆了許多。
相視一笑,陳夕夕先問:“夏小姐,我看你接人待物什麼的毫無可挑剔之處,爲什麼陸二少……嗯,很擔心你呢?”
夏于飛相信,能讓陸秉琛找來的人,肯定是絕對可以信任的,於是也不隱瞞,便將她的情況和盤托出。
陳夕夕聽了,也略微皺眉。
夏于飛本人是沒什麼好說的,自身條件極好,還經過了m市媒體記者的洗禮,她的問題在於從來沒有參加過m市上層社會的活動。
對於他們的交際習慣,禮儀談吐,甚至酒會程序,聊天話題都完全不懂。
她想了想,也不得不承認,夏于飛的擔心很有道理。
如此看來,這還真是一向巨大的工程,能不能在陸家酒會之前完工,她心裡也沒底。
只能慢慢的,一點一點來了。
聽陳夕夕講了半個下午,夏于飛這才知道m市做慈善和京城有些不同。在m市,做慈善基本上是一種上流社會的生活態度,爲的是提高家族在圈子裡的形象和影響力,並以此來逐漸積累家族的底蘊。
因爲是爲了她而專門舉辦的,所以說,在那一天,她會成爲絕對的主角。而這場酒會,很可能決定她在陸家的最終地位。
這種類似的場合,你不懂其中的道道,根本就融入不進去。
勉強的湊上去,就只有一種後果:丟人。
夏于飛哭着臉:“那該專門辦?難道不參加了?”
“別怕。好在還有時間。”陳夕夕倒是淡定得很。她已暗下決心,一定要教好這個學生!她相信,夏于飛本身條件那麼好,再有她的突擊“補習”,一定能在酒會上大放異彩!
“夕夕,我可全靠你了。”夏于飛道。
兩個人聊了這麼久,夏于飛對陳夕夕的稱呼也改成了夕夕。
“放心。我會幫你的。”陳夕夕笑得像是條狐狸,“今天先說最重要的,就是與人交流的談資。”
m市上層社會圈子人們湊在一起談論得最多的是什麼?女人是珠寶、時裝、香水;男人們則是股票、投資、時事!
陳夕夕先是籠統的跟夏于飛說了一下,然後每一項又開始一樣一樣的具體的說,只珠寶一項就講了一個多小時。
夏于飛只覺得耳朵嗡嗡直響,差點沒暈過去。
陳夕夕則講得意猶未盡,看樣子很有再來一個小時的打算。
她端起茶杯抿了幾口茶,看了看腕錶,遺憾地站起來道:“今天晚了,就到這吧。你先把今天我說的記住,我回去幫你整理一下剩餘的幾類,你自己看,用心記一下。靠我講的話不知道要講到什麼時候去。”
“夕夕,你可把今天的珠寶這一項也整理進去啊!我沒記住多少……”夏于飛追在陳夕夕後面,弱弱地道。
陳夕夕哭笑不得。
陸二少明明跟她說過,夏于飛記憶力非常好,她只需要說一遍就行了。
到底是誰在說謊?
夏于飛說完,便恢復了常態。她跟陳夕夕一起往外走,執意要請陳夕夕吃晚飯。
陳夕夕笑道:“放心,這個人情有人替你還。”
“他們還的是他們的,我的是我的。”夏于飛不悅。“你爲我費了半天口舌,還要連夜爲我整理資料,請你吃個飯怎麼了?”
“我今天回去事情很多,除了談資,還有其他的呢!你沒時間了妹子!想請我吃飯什麼時候不行?”陳夕夕道,“要不等你下去去h市,我親自挑地方讓你請我如何?”
夏于飛這才作罷。
將陳夕夕送出陸家,看天色已晚,陸夫人等人卻還沒有回來,夏于飛便到廚房去看今天的晚餐。
陸家的晚餐一般比中餐要隆重點,因爲晚上人多。但即使這樣,也不是天天人都是齊全的,陸鴻銘父子經常因爲各種緣故缺席。
幾個女人晚上有時也會有活動,從而不在家吃飯。
不過最近人倒是經常聚齊。
夏于飛將衆人的忙碌看在眼裡,心裡有點感激。就這件事而言,陸家的人都是很盡力的。她希望今天的晚餐能豐盛一點,藉以表達謝意。
跟廚師一說,廚師算了下時間,如果現在出去買食材的話,時間有點緊,但也還來得及。只是他自己卻不方便出去的。
夏于飛只好又去麻煩王姐。
王姐對這個二少奶奶佩服不已,嫁進來時日不多,威望卻已經隱隱有超越兩個妯娌的勢頭。
她當然是二話沒說,便幫夏于飛跑了一趟。
夏于飛自然也不會虧待她。
趕在晚飯前一刻,最後一波人也回來了。耿秀和李宛如兩人大包小包的拎着東西,夏于飛迎了上去,幫忙拿東西。
“辛苦大嫂和弟妹了。”夏于飛語氣真誠。
“只要能順利的辦完這個酒會,我們辛苦點也不算什麼。”耿秀道。
李宛如卻看了一眼夏于飛,道:“二嫂怎麼報答我?”
“請你吃飯?”夏于飛也用了個疑問句,徵詢李宛如的意見。
說話間晚飯已好,衆人見菜色明顯比平時還要豐盛許多,都有些詫異。夏于飛舉杯說了幾句感激的話,他們才明白了原委,紛紛表示不用客氣。
晚餐很和諧很美好,連陸夫人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上午,陳夕夕又按時來找夏于飛。
這次,陸夫人等人還沒出門,幾個女人在客廳裡陪着陳夕夕說話。
一聽說陳夕夕來尋夏于飛,幾人都有些傻眼。
耿秀不解道:“陳小姐是什麼時候認識二弟妹的?”
“前些日子認識的。”陳夕夕望了夏于飛一眼,才道,“我跟于飛一見投緣,所以趁這次在m市待得比較久,來看看她。”
耿秀識趣地不再問。
再問,就要翻出前幾天夏于飛被陸夫人趕出家門的不愉快了。
李宛如跟陳夕夕關係也比較要好,此時玩笑道:“好啊,夕夕,你認識了我二嫂,是不是就把我忘一邊了?”
“哪能呢,這不是順便見到你了?”陳夕夕也笑了。
李宛如氣:“我就只配你順便的是不是?”
耿秀看着幾人說笑心裡暗恨。李宛如也就罷了,她跟陳夕夕在h市便已相熟,可是夏于飛,又是怎會認識陳夕夕的?
她才嫁過來幾天,居然能得到陳夕夕的青睞。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陳夕夕雖然對每個人都是一視同仁,彬彬有禮的,但她卻能敏銳的感覺到其中的差異。
一個人的出身,真就這樣重要?
可夏家,明明也不是她們眼中的豪門,爲什麼偏偏會得到注意?
作者的話:
打滾召喚訂閱!希望明天看後臺的時候,不要再是鴨蛋啊!淚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