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有問題

晚上, 在文浩的房間裡。

文易向好仁伸出手,逗他:“hand,hand。”

好仁瞧他一眼, 沒好氣, 不理他。

他不死心, 繼續對好仁:“hand, hand!”

“你逗狗呢?”剛洗完澡的文浩從浴室裡出來, 見他這樣,把擦頭髮的大毛巾砸他身上。

“什麼呀?”

文易蹙眉,把大毛巾丟開, 不滿:“我這是在關心他好吧?”

文易一把抓上了好仁的手,末了, 眉頭更緊, 對好仁:“怎麼吃了那麼多你還這樣?”

早餐喝了血燕粥, 中午吃了山參燉雞,晚飯是蟲草鴿子, 這小竈開得這麼給力,怎麼好仁的手摸上去還是這麼涼呢?

正糾結,文浩的門被敲響了。

好仁想起身躲藏,卻被文浩按住了肩膀。

文易去開門,只打開了一條縫, 見是送宵夜來的阿荷, 這才把門稍微開大了一點。

他伸手來接, 突然發現阿荷沒有給的意思, 眉微挑, 問:“怎麼了?”

“易少爺,你年紀輕輕, 一天下來吃這麼多補品,受得了嗎?”

阿荷這是在擔心他。

像血燕、蟲草之類的,滋陰潤燥,平時也會吃,所以不算什麼,可是他今天中午才喝了一鍋老山參燉雞,現在又特地叫她弄一鍋這麼不得了的東西,她真的很怕到時候吃壞他啊。

“沒事,你給我就是了。”

“可是……這麼熱的天,這麼個補法,很容易出……”

“出P,這煲東西不是給我吃的。”

“不是你吃的?”

阿荷聽來好奇,眼睛就瞄了進去,可是文易沒給她探清楚的機會就搶下了她手裡端着的托盤,然後把門關上了。

阿荷還沒說完話呢。

阿荷想說就算是給文浩吃的也不行啊。

想要再拍門,但是想想萬一吵到蔣老爺子讓他老人家知道了文易躲在文浩房間裡呢,她想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於是便算了。

房間裡,又有了食物的香氣,好仁聞着像是酒味,不禁有些慌。

“這是什麼?”

文易把東西放到了咖啡桌上,文浩上來揭開蓋,撲面而來的高度酒蒸汽薰得文易連連後退。

“呀~刺激!”

“辣酒爆雞子,加了大量的姜和高度數的高粱酒,所以很嗆。”文易捂住口鼻,對好仁:“文浩特地問人的,聽說營養價值高,又好吃。”

“你怎麼知道好吃?”好仁光看着這煲東西就覺得喉嚨發緊。

好仁嘴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最後才擠出:“我不吃……”

好仁知道這又是他倆的一番好意。

但是這樣的一煲東西,好仁光看着就覺得自己喉嚨上火。

大熱天這麼吃,他怕……

“怎麼可以不吃,這可是阿浩特地問了別人然後吩咐廚房給你做的。”

首先這雞子就不是這麼容易能夠買得到的東西。

中午文浩吩咐下去,家裡特地派了人去找,足足奔走了大半天,好不容易纔找到閹雞的,七點多了才提回這麼點。

“你不吃可對不住那個爲你跑斷腿的傢伙啊。”

文易這麼說,好仁都不知道怎麼好了。

人還在躊躇,東西已經舀到了脣前,不吃就是不給面子,好仁看看執意喂自己的文浩,只得抿了一口。

淺嘗,酒香入喉,雖辣,但處理得當的雞子一點都不腥,吃起來真的相當可口。

文易看好仁肯吃,趕緊趁熱打鐵,也拿起一旁的另一條瓷羹舀了一個喂他:“再吃一口,一口。”

吃了文浩喂的,不吃文易喂的很容易得罪人的,好仁只好又吃了一口。

就這樣,兄弟倆軟磨硬泡,好仁吃着覺得好像還挺好,便拿過了文浩手裡的勺子,自己開動了。

好仁肯吃,他倆就各自忙各自的了。

文浩去吹頭髮,文易在旁打起了PSP。

好仁對着正在播的電視劇,一口一口乖乖地吃,東西吃進肚子裡,感覺辣辣的,過了不久,煲裡還剩大半,好仁臉頰發燙,吃出了一身大汗之餘,人也感覺有點微醺了。

“你怎麼了?”文易發現好仁又不吃了,而且人好像有點不在狀態之內的樣子,有點奇怪:“你還好吧?”

文浩打理好自己,剛到書桌前面坐下,正準備打遊戲呢,聽文易問,也看向了他們的方向。

好仁感覺有點飄飄然,晃了晃腦袋,說:“我有點熱……”

倒不是這東西立竿見影,而是這姜加酒太過厲害,半煲下來,好仁感覺夠嗆。

文浩見他不太對勁,於是起身過來,把他手裡的勺子接了下來。

看好仁呼吸不穩,眼神逐漸迷離,他眉頭一蹙,舀了一點雞子湯嚐了一下,有點意外。

“他醉了,你扶他到牀上去,我下去給他拿杯冰水。”

“哈?”文易不懂,房裡有內線電話,打一個冰水不就立刻送上來了嗎?爲什麼還要特地跑下樓去。

可是文浩也沒解釋,端起那煲雞子就出去了。

文浩拿着這煲東西下樓直接進了廚房。

廚師早已經收工,其他人也都歇息去了,廚房裡就只剩下阿荷和阿元值日,兩人正在清理,打掃廚房衛生。

阿元本來是一臉的厭惡加累,一看到文浩立馬來了精神。

她主動迎了上來,笑眯眯:“浩少爺,怎麼吃完了親自送下來啊?廚房這麼髒,你直接叫我上去拿不就得了嗎?”

文浩看了她一眼,問阿荷:“荷媽,這煲東西是不是你煮的?”

“對啊,怎麼了?”阿荷放下了手裡的抹布,走過來。

“裡面有酒。”

什麼?

阿荷聽着很是莫名奇妙,蹙眉:“什麼呀?這是姜酒煮的當然會有酒啊。”

“是煮過之後放的酒。”

文浩說來,察覺一旁阿元神色不對,直接:“不會是你放的吧?”

這煲東西是用酒煮的,一滴水都沒放,高度的酒精會在煮的過程中充分揮發,剩下來的湯是喝不醉人的。

但是現在好仁吃了不多就醉了。

他嘗過,也發現不對。

雖說阿荷不是什麼專業廚師,但是也有幾十年的廚齡,煮好這個對她來說根本就是小兒科,做出來的東西吃下去不應該是這樣的。

“唉呀~?!”

阿荷突然想起來,詫異對阿元一指:“你不會這麼大膽,趁我走開去廁所,做了什麼吧?”

“纔不是我!”

阿元心急否認,話一出,才心驚,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這不等於告訴別人她知道是誰嗎?

她下意識捂嘴,但是已經晚了,她看向文浩,見他一雙美目眯起來冷意瘮人,她眼神遊移,支支吾吾:“……如果我說了她一定知道是我說的……”

文浩把煲往她身旁櫥櫃上一丟,嚇得她一震。

現在不用她說了,文浩和阿荷看她這樣都猜到是誰了。

阿元不敢說的人還有誰,不就是那有蔡雲雅在背後撐腰的圓嫂麼?

人人都說近廚得吃。

這煲東西煮的時候這麼香,被圓嫂惦記一點都不奇怪。

“你把東西上盤之後就去了廁所,她偷偷盛走了一部分湯,後來怕東西少了會被發現,就拿那罐東西倒了進去。”

阿元指的那一大罐是阿荷叫人去打的散裝的高度數高粱。

用小號的罐裝礦泉水罐子裝着,圓嫂以爲是水,倒出來才發現弄錯了。

可是那會兒阿荷回來了,圓嫂只能將錯就錯啊。

“然後你就把東西端上樓去了……”

阿元是圓嫂介紹進來的,所以圓嫂做這些事都沒避着她。

現在文浩和阿荷都猜到了,她說不說圓嫂都會以爲是她說的,她乾脆態度配合一些,全說出來,省得得罪了圓嫂之餘,把文浩也給惹了。

此刻,正在蔡雲雅房間裡伺候的圓嫂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阿元出賣了。

蔣老爺子纔回來不久,蔡雲雅在房裡體貼地爲他褪下西裝外套,解下領帶。

圓嫂把一早準備好的燉湯端了上來,放到了蔣老爺子面前,說:“老爺,這湯安神養心,是太太見您今早這麼勞神傷氣,心疼你,特地爲你燉的。”

圓嫂這麼說,蔣老爺子忽然想起了被他遺忘的小文易。

原本看守文易的那兩個保鏢被他支到小別樓去,守阿貴去了。

那文易這邊……

蔣老爺子眉一挑,末了,問拿來拖鞋給他的蔡雲雅:“那兩個保鏢被支走之後文易有出來過嗎?”

蔡雲雅沒好氣一笑:“一直躲在文浩的房間裡,根本就沒老實過。”

什麼?

躲在文浩的房間裡?做什麼?

蔣老爺子覺得好奇,想問,但看蔡雲雅一副根本不想搭理的模樣,他想想,改問:“那文朗呢?”

蔣老爺子的話題對象這麼一轉,蔡雲雅很意外啊。

她不解:“文朗怎麼了麼?”

“據我所知,他今天晚上是沒有應酬的,但是他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蔣老爺子問她:“他是不是最近在外面跟什麼人在交往了?”

“交往?”

“對啊,他有沒有向你提過,或者在言語上面透露過他遇到他喜歡的人了?”

蔡雲雅眼珠子微微一轉,末了,淡柔一笑,反問:“你怎麼突然關心起我們兒子的感情生活來了?”

“不會是……”她反過來試探:“你在外面聽到了些什麼閒言閒語吧?”

被說中,蔣老爺子的臉色有變。

儘管變化細微,但蔡雲雅還是能捕捉得到,她心念一轉,又再笑開,對他:“你知道的,這個囝啊,全身心都投入到氏國際裡頭去了,工作狂一個,一點都不重視自己個人的事兒的。”

“尤其是最近,阿貴回來了,他無端端老大變阿二,就更拼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在公司裡被人給涮下去。”

蔣老爺子一聽,惱氣,反駁:“論能力,阿貴又怎麼可能比得過他呢!”

聽到蔣老爺子對文朗的肯定,蔡雲雅是很開心的。

但是她卻沒敢高興起來。

“如果是論能力,那是當然了,就怕是鬥長舌,蜚短流長,造謠生事,破壞名聲,那就很難說了。”

“我們母子倆,平日裡,一個拼死拼活爲公司忙活,一個盡心盡力爲家裡忙活,最怕就是聽到別人說我們這個那個,要是這麼努力都還要被人中傷,那就真的是冤囉。”

“唉呀,我又沒有說什麼,你至於麼?”

蔣老爺子氣憤:“我只是問問文朗是不是交了女朋友,你扯什麼中傷啊什麼的有的沒的,有必要嗎?”

“這不成了我問我的,你說你的,被害妄想,胡說八道嗎?”

蔣老爺子越是惱羞成怒,蔡雲雅就越覺得他心裡有事。

她心想,文朗最近是不是做過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她覺得,或許真的有必要好好跟文朗談談。

問清楚,他到底做過什麼能讓人說三道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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