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仁左次郎心中驚訝,連忙躬身向孟鹹求教道:“多謝參軍提醒……只是,奴該如何向藤原氏說,還請參軍教奴!”
孟鹹卻輕描淡寫地說道:“這還不簡單嗎?你便去說,那平又盜騷擾某在先,某不得已而還擊。”
宗仁左次郎連忙大喜道:“平又盜枉起兵釁,招致大唐天兵撲殺,實在是咎由自取!”
“不只如此!”孟鹹道,“爲了防止日後再被海盜襲擾,某將率領船隊,在這片海域巡視!”
“啊……”宗仁左次郎心裡大驚,若是讓一支無敵的大唐軍隊在這裡飄來飄去,這附近諸家還不都要害怕得要死?而這首當其衝的,不是別人,而是宗氏!
見宗仁左次郎臉色突然一片白,孟鹹笑了笑:“某不日就要南下,不會時刻都來叨擾宗君。”
聽到孟鹹要走,宗仁左次郎心裡一陣歡喜,只是,想起手裡還有一大批唐貨被運去了博多津出售。這麼大一筆錢財,這參軍斷然不可能丟下不要吧。
他連忙說道:“那參軍讓宗氏售賣的唐貨?那麼多東西,要售賣出去,卻是需要一段時間……”
“無妨,你先慢慢售賣吧!某在平又盜的寨子裡得了些糧草、財貨,可以支付當前所需。”孟鹹又道,“某先回還去向某家主公彙報當下情況,過些時日會再來的。”
宗仁左次郎一聽,這去了還會再來啊,不由得心裡暗暗叫苦。連忙拱手道:“多謝參軍體諒,某定然讓他們賣個好價錢……”
“只是不知道參軍大概何時會再來?奴好準備筵席,招待參軍!”
“宗君有心了。”孟鹹微笑着答道,“某這船的速度,宗君也看到了,從大唐來此地,不過幾日的路程罷了。十分快捷。”
“只是,某需要等某家主公的安排。具體來的時間,卻還未定,也許半月、也許一月……”
唉,竟然是樁懸案!想想這大唐船隻的速度,兩日便可在對馬島和五島最南端之間打來回,宗仁左次郎知道,從此以後,是休想再過好日子了。
不過,他還是連忙躬身道:“宗氏時候恭候參軍再次過來!”
孟鹹也不去分辨他話語中的真假,拱手告辭南下。
當然,宗仁左次郎的話固然是半真半假,可孟鹹的話,也不全然是真。
他說他現在是要回大唐,去見招討使。可實際上,卻是到了濟州就泊了下來。
在濟州處理過濟州和甄萱方面的事務後,然後,往翁山而來。
到了翁山後,李藐已經在等得有點着急了。
見了孟鹹,李藐連忙拱手道:“鄆州急報:朱瑾兄弟,趁朱溫大兵西窺之機,毀盟西進,圍了宋州!”
孟鹹聽言一愣,哈哈笑道:“果然是狗咬狗!”
此前,王延興授意將大量的兵甲售賣給朱瑾兄弟,希望能充實朱瑾兄弟的實力,從而能對朱溫造成牽制作用。
卻沒想到,朱瑾竟然將大批的兵甲運去了宋州。
這就讓王延興和孟鹹的既定策略落在空處。
若不是李茂貞在長安邊上搞事,得到兵甲強化的朱溫,只怕要將南面的楊行密壓得喘不過氣來。
誰想,這朱瑾竟然是在行扮豬吃虎之策。先以奉獻兵甲示弱朱溫。
再跟朱溫結了攻守同盟。
可等到朱溫重心西移的時候,他就背盟了。
“可否是朱瑾派了人過來,想要再買兵甲?”孟鹹笑着問道,“他要多少,大可賣給他!”
“普通兵甲他已經買了不少,不過,他還想要買射程八十步的樹炮!”李藐道。
“他倒是識貨!”孟鹹微微笑道,“五十貫一門,只要他有錢,某便賣!”
“那錢鏐那邊?”
“無妨,朱瑾與楊行密也尿不到一壺去,可光明正大地賣過去!記得銷售記錄要備案,送給招討使知道!”
“諾!”李藐點頭稱是,隨後,他又道,“楊行密在揚州外面的鐵場已經開始產鐵了,合作社售往淮南道的鐵貨數量大減。”
李藐猶豫了一會,終於還是說道:“孟財神此前來找某,想請楊波軍能派一支奇兵過去,將那鐵場毀了!”
“他倒是想的輕鬆,派一支奇兵過去,不花他一文錢!也不用他去拼命流血。”孟鹹不屑地哼了一聲,對這個從父,孟鹹一直都沒什麼好感。
只不過孟有財在聯合航運合作社中,作用很大,他的一些思路也有值得借鑑之處。孟鹹並不禁止他在翁山發聲。
“跟吳大和杜子欣商議過嗎?此事的可行性有多大?”
“二位都尉都覺得,可以一試。”
“哦?他們在翁山嗎?”孟鹹一聽,既然能試一試,何不搞一下?聽到李藐給了一個肯定的答覆後,當即讓人去叫吳大和杜子欣過來。
吳大和杜子欣隨後過來,將自己的方案一說,確實是風險與機會並存的方案。
確實,可以一試!
孟鹹低頭思索片刻,將此事決定了下來:“那你們去安排吧!不求成功,但求無過,若是是不可爲,安全地將人帶回來!”
吳大和杜子欣在翁山窩了快一年了,盡幹一些打海盜的細碎事,得到這次行動的允許,喜不自禁,拱手下去準備了。
只是,這樣一次行動,需要十分詳盡的準備和策劃,不是短時能建功的。
先將此時放下後,繼續和李藐說起翁山的民政事務來。
說完之後,才說道濟州和對馬島的事情,問起李藐來:“聯合航運合作社,現在是誰在翁山當值?”
“這段時間,一直是夢財神親自在翁山坐鎮!”李藐答道。
孟鹹本不欲跟孟有財見面,不過,去往濟州和對馬島事情十分關鍵,只能跟他面談:“算了,還是將他叫過來吧,某要見見他!”
李藐知道這兩人之間的關係十分複雜,見孟鹹這表情,故作不知,安排人去叫孟有財過來相見。
不多時,孟有財便過來,跟孟鹹相見。
在翁山,人人都知道孟有財是孟鹹的從父,卻不知道,着對伯侄的關係,就差兵刀相見了。
卻不知道,這次見面了,又會鬧出什麼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