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新的野望

到這個時空四年多的石路,一直都是忙忙碌碌,爲的是生存。他很慶幸自己並沒有完全被這個時代同化,而是和這個時空形成了妥協。

從身體條件上看,即便他比別人高一些,但並不是無懈可擊。從智慧上看,好多時候他還得向這裡的人學習,他們經過不知幾千年幾萬年的經驗積累,形成了一套和自然達到平衡的生存法則。

而且石路並不靠什麼王八之氣來讓衆人臣服,也不用過於花哨的手段裝神弄鬼,哪怕他現在逐步的被神化。

他一直以來都是走着實用主義路線,每做出一件新的東西,每傳授一種新的技能,族人們都切實的感受到好處。這是石路能夠立足的原因。

現在族裡的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不用擔心挨凍和捱餓。新增加的人口不出多久就能慢慢的融合到一起,生活方式已經得到徹底改變。

這時候石路就在想下一步該如何進行。不論他再怎麼努力,也不能夠一下子就把這裡的人帶入現代化的時代。未來族裡會自然的產生什麼變化,他也不太在乎。

只要目前能夠安穩的生活,然後不斷地改進生活條件,也就差不多了。當然,他的出發點還是和原來一樣,安全和穩定。

在這個時空他還不是無敵的,外面的危機也許暫時看不見,不過總會出現,就如同剛過去的瘟疫一樣。

同時隨着生產力的發展,私有制這一兩年已經出現了苗頭,族人隨着物質水平的提高就會有更多需求,而不再只是不凍不餓

所以,等新來的族人安頓好了以後,他決定召開一次長老會議,把原來不完善的制度和規則改一下,正式成文,未雨綢繆。

雖然長老會議的時候,基本上不會有人反對或者攪局,不過他還是堅持把大事都擺上檯面來說,這也算是堅持了過去遊獵時代的傳統。

石路要解決的第一個問題是逐漸出現的私有化。現在族人由於物資的充足,不再像過去那樣,個人一無所有,大家一塊幹活兒,一塊分享東西。

這一情況是從改變了羣婚制開始的。那時候石路給每隊結婚的人都分了單獨的房,還提供了一些傢俱,同時孩子好多時候也是由他們自己照料,分給孩子的東西也由他們支配。

許多家庭就這樣擁有了自己的私人物品。到後來,他們自己裝扮屋子,自己製作些傢俱,物品就慢慢增多。

周圍猛獸的減少,一些小動物就增多了。這時候在偶爾的空閒時間中,有的人打到了一兩隻野雞兔子之類,他們按照傳統上交給族裡。

不過有時候族裡食物充足,或者不好存放等原因,後勤組不是每次都收,獲得獵物的族人就能自行處理。

桑問過石路如何解決,石路就說以後如果族人不是在統一的狩獵安排時獲取的小獵物,就歸他們處理。這樣一來,許多的人都在幹活回家的路上或者偶爾的空閒時捕獵,一些小的皮毛和肉類就歸了自己。能給自己加餐的人越來越多。

民兵們在幾次作戰後也存在這個現象。由於沒有什麼值錢的戰利品,石路往往命令民兵們扔掉,不用把這些東西拿走,損壞就行。

他也沒有反對民兵把部落不要的一些小玩意收歸自己,於是民兵也擁有了更多的物品。採集也是如此。現在能夠種植的水果和蔬菜,不管認識還是不認識,都被移栽到專門的區域。採收的時候也是統一安排,方便管理。

由於不再安排專人去採集野菜野果,有的族人偶爾也會自己去採一些,採集回來以後,上交。後勤組收到這些東西就爲難了。如果是能煮的還成,扔鍋裡煮湯,不管有沒有味兒,總是很多人吃到。一兩個果子就難辦,人這麼多沒法分,族裡也不缺這點東西。搞到後來,私人在野外採集到的東西也就歸了他們自己。

開小竈的人越來越多,吃完食堂的部分,好多人還有自己的。有了家庭的甚至在家裡烤肉,按照幾年前的規矩,這是不行的。不過現在物資的豐富,也沒人去追究,只要不是從公共部分獲得就行。

當然石路沒法一下子就完成,太超前的話反而會引起人們的恐慌而反對。爲此石路決定走第一步,就是一直想的取消食堂,改爲分配糧食、鹽、蔬菜以及魚肉,今後各家自己在屋裡做飯。烹調用的主要是陶器,也按人頭分到各家。

“陶器是會壞的。萬一有一家的陶壞了,沒法做飯了,我們給不給他們新的陶器?如果給了,對於陶器沒壞的人家是吃虧的。”桑擔憂道。

“一家分一個煮肉的鍋,做麥餅或者饅頭的鍋,可能一下子沒那麼多。萬一有的人不想做麥餅,我們分給他們的鍋也是浪費。”薛也提出來看法。

“我們可以換另一種方式。”石路說,“第一次分配陶器,就按照一人一個小鍋,一個碗這麼分配。成家了的,每家一個大鍋。單身的人,繼續吃大食堂,不過會記錄下他們的東西,等到成家時再補實物。”

石路接着說:“第一次糧食和肉類分配,按照平均分配的方式,給每個人配一個季度的物資。今後的分配則按照出工的工分記錄,兌換他所需的東西。工分的衡量標準是鹽,以後我計算下一個人一個月最少需要多少鹽,用鹽覈算。當然除了平時生活必須的以外,並不發放鹽,只是用來換算勞動力的等價物。最後制定出每斤鹽能換取的各種物品的標準,按照這個標準換取物資。”

“兒童和生病的人不能幹活,我們應該怎麼算呢?”陸果提出了問題。

“兒童定三個標準,六歲以前的、六歲到十歲、十歲到成年三個標準,我會算出各個階段他們所需的東西,然後給一個基準分配。”石路回答道,“所有人每天都會給一個基準的分配數,即使生病了老了,無法幹活,也會分配到最基本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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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多的問題被一一提出,最後形成了一個比較完善的方案。其中提高了民兵和護衛隊的配給標準,各級管理者的配給標準也被提高了些。有些內容石路並不強求,比如工具的使用等還是統一的由族裡掌控。

最後是石路的待遇。在傳統中,族長可以任意的調配族裡的資源,並且所有東西由族長管,現在這個權力被分配到各個組,所以長老們反對族長也按照這個標準來參與分配。

特別是石路經常做一些新的東西,需要全族的力量,長老們擔心這會讓族長難以管理。巫就提出整個部落應該歸石路所支配和擁有,這也是因爲他有神的力量。

石路並不想這麼做,目前華部落的進步,已經是在短時間內完成人類社會需要上千年甚至萬年要做的事情,如果這麼做,他就和國王差不多了。

未來接替他的人不一定是自己的兒子,傳統的選出族長的方式很難被挑戰。這種結果就是,也許在他老了或者過世了的時候,族裡就會出現分裂。他可不想晚年生活在動亂中。

討論到最後,得到了一個妥協的方案:石路做出了很多的貢獻,族裡的勞動成果有一大部分應該供奉神,石路作爲神在世俗的代表,擁有支配這些東西的權力。收穫的東西中,抽出十分之一歸於神廟管理,並且由石路使用。

石路暫時接受了這個方案,在他心目中,以後要發展到真正私有制,土地在他有生之年就會分配給族人耕種。只要邁出第一步,打好基礎,接下來的新制度的推行就會方便很多。

新的分配方案將在過年後實施,以後祭祀以及舉行慶祝的時候,還將是全體的用餐。孩子在成人禮上將會獲得部落送出的私人工具,結婚時部落又會送一些大鍋之類作爲禮物。這樣,整個計劃就定了下來。

討論完最棘手的分配問題以後,石路又提出民兵的改動。由於人口已經增多,物資也充足,所以將要設置專門的武裝力量,作爲防禦以及進攻。常設的武裝力量就被稱爲華軍,分爲陸軍和警衛隊,石路是領袖。

現在的民兵升級爲陸軍,編爲一個團,和爲團長,下面常設一個騎兵隊、一個步兵隊、一個後勤隊和輕騎兵隊。

輕騎兵隊就是牛箭所帶領的偵查隊組成,除了陸蔥不再兼任女兵隊隊長,女兵隊改爲後勤隊並且添加些男性以外,各隊長不變。後勤隊的隊長提拔了騎兵隊長華楓的妻子陸澤,這個女子在桃部落時就是戰士。

警衛隊的隊長還是由葉擔任,身體恢復後就會從桑的手中接過權利。警衛隊分爲三個中隊,一個負責華村以及其他生產據點的守衛任務,一個負責俘虜的管理,一個負責在梅河上巡邏,必要時支援另外的兩個隊。

族人中的軍事訓練依然進行,名稱由原來的預備民兵改爲民兵,發生戰爭時編入軍中,擴充到軍中的各個隊裡,擴充以後稱爲連,比如騎兵連步兵連。

這套複雜的東西長老們不懂什麼意思,不過石路怎麼說就怎麼執行。解決了武裝的問題以後,石路又對其他部門進行了微調。

勞動組中,種植和養殖合爲一個隊,煮鹽、採伐、採石、挖礦和建築合爲一個隊,另設一個專門的運輸隊。各隊內部的小隊怎麼劃分讓陸果自己決定。負責後勤的內務組中,常設一個財務小組,負責統計物資、計算和分配族人的工分,其他的分工由桑和葉決定。

工匠組中新增一個織造隊,負責紡織和加工獸皮,做成衣物,同時還要向全族婦女傳授裁縫製衣服的技巧。如此的安排,暫時可以維持一段時間,也便於未來手工業的真正分離出來。就目前還不具備完全分離的條件,要等到對外交易的擴大時行。

只要這些改動完成以後,每一項活兒就有了一個核心,當需要時從其他組調集人手就不用臨時的組織,加入進去就行。

這樣,石路指揮起來也方便多,未來他長時間在外的時候,只需要給各組留下任務,就能放心下來。儘管之前已經定下了一個雛形,只是沒有太完善,人手足夠了,石路就能做這些變動。

這也是爲以後的大發展定下好的基礎。一切圍繞的就是石路的野望,要開發這裡的資源,以及把華村建成一個城,還要有更多的對外交易。

在人口繼續增長的時候,他還要在合適的地點建設更多的據點,到時候只要複製華村的模式,就能夠在離着部落中心較遠的地方安頓下來。

這幾年的努力,讓石路終於真正的建立了一個穩固的根據地,一個安全的家園。族人今後的生活方式就不再是過去的朝不保夕。剛到這個時空是他希望的定居生活,到現在纔算真正到來。

等基礎再穩固些,石路就能夠進行更深入的建設。他對未來的展望也更加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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