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叫王郎的還真練過幾天武藝,他爹曾經當過守備,王郎是他的獨生子,從小好舞槍弄棒,老人花錢請了幾個武教師教他,只是這個王朗,幹什麼事都不能長遠。
學武也是如此,這是一項需要吃大苦流大汗的職業,因此王郎錢也沒少花,學的是稀鬆平常二五眼,不會武術的強的多,但也只考取了個武秀才,別說武進士,連個武舉人也沒混到,便成了強弩之末。
這種能耐是一瓶不滿半瓶逛的,功不成名不,仗着他家有錢,普通人當然要強得多的武藝,橫行鄉里成了一名混混。
年紀輕輕,王朗便娶了三房太太,但仍然不滿足,還在外面沾花惹草,吃喝嫖賭。
今天來京城溜達,溜達來溜達去溜達到了京城最有名氣的玉春樓,無意這種碰到了此事,好人前顯擺的他,悍然登臺。
王郎根本沒把這個下人打扮的醜女慧梅放在眼裡,雖然姑娘生的醜,俺身材和肌膚都是一流的,只要不看那張臉,怎麼看怎麼是一個絕代佳人。
臺露一下自己的本事,順便找下小姑娘的便宜,然後再成爲那位大美人的第一位客人,這是他的如意算盤。
因此表面他像個正人君子,又是抱拳,又是施禮,但是兩眼之閃着陰鷙的光芒。
慧梅雖然今年才十六歲,但跟着李自成和夫人高桂英南征北戰了多年,殺人如麻,閱人無數,一眼看出了眼前此人是個色鬼。
心暗自咬牙,但表面不動聲色,也衝王郎報拳還了個禮。
“看拳!”王朗說着,猛然往前一跟步,左手一晃姑娘的面門,右手一個黑虎掏心,等着姑娘的胸口抓來。
還真別說,王朗正值壯年,又練過幾年,這一拳來的力足勁猛,掛定風聲。
慧英和慧梅實際是來妓院立擂來了,他們姐妹打算用這種方式引人矚目,最終是爲了引起朱由崧的注意,在世人的印象,朱由崧最好酒色,這樣的葩事他肯定過來湊熱鬧,姐妹兩個再使美人計,於是他們的妙計成功了,這是範程給他們策劃的。
這是明代的北京城,妓院是最熱鬧的地方之一,魚龍混雜,何況這裡又是最有名氣的妓院,沒有兩把刷子,他們姐妹也不敢這麼做,範程也不會出這樣的主意,李自成和高桂英也不會認爲可行。
慧英和慧梅雖然是十六七歲的女流,但是深得夫人高桂英和李自成的真傳。李自成之勇武,自不必說,闖王刀,花馬劍和弓箭都站着個絕子字。
要不然身經百戰,數次歷險的他,也不會全身而退。
高桂英,出身武術世家,其弟弟高一功是李自成麾下的大將,萬馬軍可以取敵首級。
李自成一生共娶了三妻一妾,兩兩武,以桂英爲最,高桂英不僅貌美如花,而且武雙全,夠個帥才,帶領老營的老弱病殘之兵,指揮打仗,關鍵時刻能夠替李自成獨當一面,其勇武是不言而喻的。
這樣兩個人手把手教了慧英和慧梅好幾年,又經過這幾年的戰場歷練,慧英和慧梅武藝高強,經驗豐富,是顯而易見的。
因此王郎這點兒本事跟慧梅相差的太遠了。
慧梅一看全到了,只是輕輕一晃身,王郎這一招落空了,還沒等王郎反應過來,慧梅出招如電,來了個順風扯大旗,腰眼一甩雙腿懸起來了。
正踹到王朗的腰肋,王郎大叫一聲,橫着被踹飛了,臺下看熱鬧的人轟的一聲往旁邊閃躲,恐怕砸着自己,王朗重重地摔到了臺下。
幸好這舞臺跟擂臺畢竟不同,高不過幾尺,人又年輕,有練過武術,摔一下沒事兒。
另外慧梅沒敢下死手,如果把他打殘了,或鬧出人命,這事麻煩了,這是大明的京師,點到爲止,懲處一下這個無賴讓他知難而退行了。
因此慧梅這一下沒敢使十成勁兒。
再爬起來的王朗,已經鼻青臉腫了,臉也搶破了,鼻子也出血了,滿臉沮喪的王朗擠出人羣,還到老鴇子那裡領了三百多兩退回的銀子,剩餘的一百多兩銀子,這樣打了水漂,這等於自己出了一百多兩銀子,讓人家胖揍了一頓,在人們的歡笑聲,王朗臊得滿臉通紅逃之夭夭。
王朗在時,臺下看熱鬧的人們還不好意思喝彩,他這一走,看熱鬧的都跟着起鬨,有鼓掌的,有大喊的。
“姑娘好身手!”
“喜鵲姑娘打得好!”……
那些不會武術的紛紛稱讚姑娘好身手,那些跟王郎差不多的、會幾下武八超的、在這裡等着排隊登臺的,現在都面了。
一個個心裡犯起了思量,姑娘這麼厲害?要過不了她這一關,想讓鳳姑娘伺候一回簡直是登天,到時候花一百多兩銀子挨頓揍,實在劃不着。
因此不少人都打了退堂鼓,連臺都不敢登找老鴇子退銀子走人了。
“還有哪位登臺?”
“誰打算讓我們小姐接客呀,我們小姐長的太漂亮了,武全才,你要是不敢來,可別後悔啊。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您自己幾斤幾兩,可掂量着點兒,沒有兩下子過不了喜鵲這一關的,我們小姐是不會伺候她的,別學剛纔那位啊。”
慧梅一邊說着,機警的雙眼在臺下面人羣的臉掃過,看看有沒有他要找的目標,今天是第一天,她也沒抱多大希望,但是他相信這個消息很快會傳開的,如果傳到朱由崧耳朵裡,這個昏君說不定真的會來。
因此慧梅厚着臉皮,在這裡叫陣,樓房間裡的慧英聽得清清楚楚,剛纔慧梅在下面教訓王朗,慧英來到窗戶處,也看了兩眼,覺得挺解氣。
貴爲大順公主的姐妹二人,竟然淪落到了妓院賣身賣藝的地步,多愁善感的慧英,想想這些悲從來。
“喜鵲姑娘,某家來了!”
慧英正想着,下面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慧英隔着窗戶往外一看,居高臨下的她看的非常清楚,一個頭戴斗笠的小夥子,一個旋風擺了舞臺,顯得乾淨利索,穩穩當當,舞臺下面發出雷鳴般的掌聲,都爲這位小夥子身手較好。
樓的慧英和來人正是對臉兒,等她看清來人的相貌之後,驚得禁花容失色。
此時舞臺的慧梅也傻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