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逛妓院並非朱由崧的首創,宋徽宗貴爲皇帝,不非常喜歡北宋的名妓李師師嗎?
看着主僕二人非要頭牌鳳姑娘不可,還揚言要出那位公子二倍的價錢,門口負責接客的妓女,只好把二人讓進去。
其有一個妓女,嗓門又尖又細,一邊往裡走,一邊往樓喊,“媽媽,又來了一位爺,點了頭牌!”
老鴇子最喜歡這樣的客人,聞言晃着肥胖的身軀,帶着兩名妓女下來了,壓的木樓板嘎吱吱直響。
張耐雖然出手大方,一下子包了鳳姑娘一個月,但再多的錢對老鴇子來說已經成了死錢,她當然希望有更多的客人來爭這個頭牌,追求利益的最大化是商人的本色,老鴇子早已經把慧英當成搖錢樹了。
自從張耐出了大錢把人包下來之後,來的客人點名要頭牌的也不少。只是他們有的是有錢無武,有的是有武沒錢,沒有一個能爭得過這個張公子的。
那些既有武又有錢的,則忌憚來這種地方。雖然妓院是合法的存在,畢竟爲正人君子所不齒。
內閣和六部的高官當然不敢來,他們的王孫公子心裡發癢也不敢來,都害怕傳到朱由崧的耳朵裡影響了他們的聲譽和前程,來的只是一些二流甚至三流四流不入流的達官顯貴,紳商富豪及其公子哥。
但是以他們的實力想競爭過張耐和慧梅註定是徒勞,因此這幾天慧英只有張耐一個客人,準確的說她尚未接客。
今天朱由崧成爲他真正意義的第一個客人,也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客人。
老鴇子見朱由崧主僕相貌不俗,氣宇軒昂,又聽說願意出那位公子雙倍的價錢要頭牌鳳姑娘,老鴇子的臉笑得像要爆炸了一樣,暗道,財神爺又來啦!
但老鴇子久經商場,老於世故,仍然裝着有幾分難爲情的樣子,“哎喲這位爺,您要早來幾天好啦,鳳姑娘已經被人包了,我們做生意也得講個先來後到,你願意出高價,那位張公子願不願意讓,恐怕得商量一下。”
說着老鴇子對旁邊的一位妓女道,“快去樓請張公子。”
不用請,這時那位張公子已經從樓下來了。
這幾天張耐在慧英的屋子裡,氣呼呼地一坐,不是喝茶,是跟着姐妹二人有一句無一句的閒扯。
慧英和慧梅也不敢強行趕他走,生怕他一衝動壞了她們姐妹二人的大事,後來姐妹二人覺得這樣也不錯,張耐只要聽話,多個人多個幫手,多一份成功的希望,殺人之後,如果能夠全身而退,當然是求之不得的,雖然他們都抱定了必死的決心,但是從內心裡誰都不想死。
三個人整天在這兒這樣消磨時光,等待他們的目標出現。
慧梅天都在下面轉悠,有時她在舞臺練練武藝,看看有沒有可疑之人,偶爾來了,點名要頭牌的,想跟張耐爭一下的,這是他們重點關注對象。
可是令他們失望的是,這些人不是對張耐的高價銀子望而卻步,是被慧梅的身手,三下五除二的打發走。
今天他們三人正在屋裡悶着,突然聽到下面有女人喊,又來了一位公子,要出雙倍的價錢要頭牌,三個人立馬警覺了,隔着窗戶往外一看,來的主僕二人,相貌不凡,氣宇軒昂,特別是這位公子二十多歲的樣子,穿綢裹緞,梳着長髮,金簪別頂,五官端正,二目如星,面白如玉,一襲白衣,風流倜儻,是位罕見的美男子。
三個人看了半天,覺得此人很像朱由崧,他們三位誰都沒見過朱由崧,但是來時範程給他們描繪了朱由崧的五官特徵,並找能工巧匠,爲他畫了一幅像帶在身。
拿出來畫相一對照,樓下的這位公子跟畫像的一般無二。三個人心激動不已,看來這個範程真有兩下子,這一趟沒白來,這些天的罪沒白遭,目標終於來啦!
要真能把朱由崧給宰了,他們是粉身碎骨也值啦,最起碼對得起李自成和高夫人這些年的恩情了。
但是三個人都不是魯莽之人,天底下長得像的人有的是,別弄錯了對象空歡喜一場,他們是得進一步確認身份。
因此三個人嘀咕了一陣,讓慧英做好接客的準備,張耐和慧梅一前一後先下樓了。
“誰要跟老子爭女人呀?”
到了現在,張耐也只得裝象,掃了朱由崧一眼,近在咫尺,看得更清楚了,張耐強壓怒火道。
“哎呦,張公子來的正好,這位爺……”老鴇子說着,一指朱由崧,“還沒來得及請教爺的尊姓大名,這位爺願意出雙倍的價錢,這不是跟您商議來了嗎?”
張耐再次看向朱由崧,他的火三起三落,不管眼前是不是朱由崧,他都想出手,但想起慧英和慧梅的叮囑,勉強壓制住了自己。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朱由崧早在打量這個張耐了。小夥子個頭跟自己高着差不多,面堂微黑,生的濃眉虎目,透着結實。細腰乍臂,那雙眼睛一看知道手底下有兩下子,朱由崧是練家子,又久經沙場,當然有這樣的眼力。
又有錢,又有武藝,難怪他能獨佔鰲頭,把這裡的頭牌長期包下來,此人是誰呢?什麼來頭?朱由崧心裡畫了個問號。
“在下姓朱,單字名天。”朱由崧見張耐問自己,微微一笑道,“還沒請教閣下是哪一位?”
朱由崧一報這個名字,聰明的張耐立馬意識到,眼前這個漂亮公子是貨真價實的大明天子朱由崧了。
天下姓朱的是不少,但是敢叫這個名字的,這二百多年來,恐怕沒有幾個。
昏君膽子真大呀,只帶一個人便敢來這煙花柳巷,說他是酒色皇帝,一點都不誇張,三宮六院,佳麗三千,還不滿足?真是色膽包天,慾壑難填,今天一定要讓你葬身於此!
張耐暗咬牙,他真想拔出身藏的利刃直刺過去,但是他眼也不揉沙子,雖然他是第一次見朱由崧,但這個名字他耳朵裡早灌滿了。
這是個功夫帝王,傳的神乎其神的,據說沒有人能是他的對手,雖然這話張耐覺得誇張。
但是通過剛纔給朱由崧相面,也覺得朱由崧身的確由有功夫,另外他帶着的這個保鏢也絕對不是善茬,有武功在身同樣身經百戰的張耐一眼便能看出。
貿然出手弄不好會打草驚蛇了,這樣不但害了自己,還害了那姐妹二人,事到現在只有按老賊範程的計策辦了,還是穩妥一點的好。
因此他迫使自己耐住性子,見朱由崧問,應道:“敝人姓張,朱公子看來是要跟張某相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