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兩千裡，如何不讓人心動。
“孫大人，我就是爲這事趕回來的。這事倒是有幾個小麻煩，這決心要是下了，估計沒得回頭了。”
“麻煩，既然是小麻煩就不是麻煩！”孫傳庭心說小麻煩嘛，有什麼麻煩解決不了的。
劉澈拿出平板電腦，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大司馬，不能這樣！”孫傳庭急了，劉澈這說給不給的，心裡象貓抓呀。
劉澈還是搖了搖頭：“我，再想想。”
劉澈要想的，不是遼東是不是需要火車，而是在思考，把自己老爸弄過來，怎麼解釋這事，怎麼樣讓老爸能夠理解自己，並且支持自己。
給腦袋裡裝個炸彈，這事情可以給自己兄弟老婆裝，給老爸裝，這大不孝呀。
劉澈的猶豫不是沒有道理的。
只是事情到了最後決斷的時候，這下決心就象是足球場上的臨門一腳。是需要一個契機。
看劉澈這反應，孫傳庭看了一眼劉軍，劉軍和孫傳庭交換了一個眼色之後，兩個人的視線又落在於文秀身上。
於文秀呢，悄悄的打了一個手勢，然後比劃了一個九。
孫傳庭瞬間就明白了。九席！
“那下官就再等大司馬您考慮一二，一路勞頓，您先休息。”
“恩！”劉澈點點頭。
“我送孫大人出去，然後接嶽琪回來。”劉軍找了一個藉口，離開了劉澈這院子。
出了門，劉軍沒等孫傳庭問就直接說道：“這事情我想了很久，要說麻煩，小麻煩那不是個麻煩。只是需要下決心，這事情一動，就是大動。不說別的，光是上上等鋼材沒個幾千萬斤都粘不上手。”
“可成了呢？”
“成了……”劉軍拉了一個長音，感慨了一句：“真正造福萬萬民！”
“有這話，夠了。”孫傳庭也下決心了，離開之後就去叫人。
不說別人，因爲原本在開原城第一醫學院搬到了蓋州，所以內喀爾喀老可汗哮喘發作，就在這裡調養。
而且嶽武在，熊廷弼算時間，今天肯定能趕到。
再加上金臺吉、布和、布揚古來探望洪巴圖魯汗的病情，方從哲老先生也一同前來，所以這人數上夠了，不求讓劉澈下決心，至少要搞清楚，這是什麼樣的事。
當天晚上，內喀爾喀老可汗，洪巴圖魯汗。一隻手捧着藥碗到了劉澈府上，不用人通報自己走進主廳坐下。
劉澈到，劉澈必須出現，無論是從身份，還是從年齡上講，這位都是德高望衆之人。
可看到那依然散發着濃濃藥味的黑色液體，劉澈愣住了。
“老了，怕是活不了幾天，就想和漢王你說說話。”說完，老可汗又咳了幾聲。
胡扯，純粹就是胡扯。
醫官給出的體檢報告劉澈可是看到的，至少還能再活十年，所以說老可汗這會是在胡扯。
“您是幫孫傳庭來的吧！”劉澈坐在老可汗身旁的椅子上。
老可汗笑了：“漢王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瞞不住。”
“下一個是誰？”劉澈問道。
“方從哲。老頭子我是裝死。他過來準備和你談一談民生之樂，這下雪天娃子們在外面打雪仗，放在中原幾十年沒見過了。然後是嶽武，他手段更高。”
“如何個高法！”劉澈把那碗藥放在嘴邊淺嘗了一口，然後整碗就給自己灌進去了。
補藥，劉澈的醫術不差，一口就能嚐出來。
“聽說，你爹因爲遇醫不良，差點出了意外。”老可汗又問。
劉澈把碗放下：“是我家文秀，還是我哥。”
“是公主，她告訴嶽武，那件東西只要你爹來，一年內肯定能搞出來，就是花銷大了點，但搞出來後天地震驚。”
“既然是公主，我還真不能生氣。”劉澈笑了。
原本劉澈就有想法，可就是在臨頭上，這最後的決心沒辦法下。
“也罷，叫人來吧。”劉澈這話算是同意了。
老可汗哈哈一笑：“門口的，去傳話了。”
門外的親衛有劉澈的，也有老可汗帶來的人，傳什麼話他們明白。
夜深的時候，還是這會客廳，一塊幕布給掛了起來。
原本劉澈打算用平板呢，上面有一些照片，可於文秀反對，於文秀認爲既然要讓他們看，就要讓看他們永遠記住這一幕。
有資格進屋的人不多，連五十人都不到，有資格坐在第一排的只有五個人，連科爾泌布和都在第二排椅子上。
於文秀戴着面紗出現，手上一按遙控器，一道光射了幕布上。
這還不算開始，只是調整投影的距離。
“先看，看完再說這是什麼。”
幕布上開始出現畫面，一邊是湖水，綠色的湖水，遠外有山。然後另一邊是樹林，倒是一處極美的風光。
那怕是心中疑惑也沒有人開口，於文秀這樣的人是不會讓他們來看風景的。
突然，一聲汽笛聲從四周的音箱傳了出來，這樣的聲音直接傳到內心深處，這一聲來的突然，而且很有穿透力。
那鋼輪與鋼軌接觸的卡卡聲，轟隆的聲音從音箱之中開始傳出。
就在這時，又是一聲汽笛，一道白色的煙柱直衝天跡，一輛黑色的，不知道有多長的鋼鐵巨獸突然出現，就在那雪原之上飛馳而現。
那是君臨天下的威儀。
出自老毛子，大工業時代的傑作，真正的巨型蒸汽機車的記錄片，代表着老毛子一個時代的輝煌與榮耀。
超近距離，那鋼鐵巨獸鐵輪滾動，帶着無可匹敵之氣勢，任一切都無法阻擋之勢從樹林之中衝出。鏡頭拉遠，那長達數百米的鋼鐵身體穿越冰原，帶着狂傲之姿走向遠方。
又是一聲長長的汽笛傳出，火車消失在天地之間。
劉澈站了起來，他知道所有人的心正如於文秀所說，在這個時代的人，看到火車，能帶來的只有震驚。
無以倫比的震驚。
都以爲畫面結束了，老可汗捂着胸口，正準備站起來對劉澈說話，可畫面突然一變。
不是陸地，而是大海。
海天之間，同樣是一條白煙直衝天跡。
“文秀，過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