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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你怎麼說,咱們等了軍門大人已經快一個時辰,我家總兵官何在?”
一個騎在棗紅馬上的武官似乎是個參將,距離城門處最近,此時也是一臉的不耐煩,看着城頭的路振飛,怒聲道:“再不進城,大帥有什麼安危,卻叫我怎麼向兄弟們交待?再耽擱,大帥怒下來剝我的皮,我去向誰喊冤?”
“本撫勸爾等再稍等片刻……”
“軍門大人不必多言,我等將要攻城,撫臺大人若不退後,恐怕玉石俱焚,悔之莫及”
耽擱了這麼久,外頭的兵將唯恐劉澤清問下罪來,其實城中變亂,不問也知,衆人猶豫也是在看,萬一若是路軍門一方得勢,劉澤清也死了……這他孃的末世亂世,誰還能一顆樹上吊死不成?
不過城中喊殺聲依舊,而且越來越大,明顯是鎮標得勢,大夥兒再繼續在城外耽擱可就不是回事了。
若說路振飛在城上,衆人也是給足了面子,至於皇太子在城中的話……誰知道是真是假?
一個巡撫,當年大夥平定登萊之亂的時候,孔有德那幾個賊廝鳥可是把孫元化這個登萊巡撫耍弄的不輕,現在這會兒和早年又不同……巡撫已經早就不在丘八們的眼裡了
當下那參將退後,與其餘的將佐會合一處,略作商量之後,衆將亂紛紛的將手一揮,然後旗號招展,數十面大鼓隆隆敲響,其聲震天,過萬兵將也是如有一羣黑壓壓看不到邊的蟻羣,中間還有衝車鵝車撞車等攻城器具,再有幾十架雲梯,此時也是從腳底擡起,高高豎起,向着城邊就要擁過來。
“撫臺大人……”
幾個撫標的將領嚇的面色慘白, 亂紛紛道:“不如我等早撤下城,和太子殿下會合一處,相機突圍爲妥。”
“屁話”路振飛大怒,鏘然一聲,已經抽劍在手,站在城堞之上,怒喝道:“爾等不顧朝廷紀綱了麼?本撫是天子親授巡撫,關防、王命旗牌在手,難道斬你們不得麼?”
城下原就有點心虛,城中不管怎麼樣,路振飛的巡撫可是正經的朝廷命官,只是劉澤清馭下甚嚴,下屬動輒被殺,特別是中下層的將領,經常朝不保夕,兇焰之下,衆將一想起若是劉澤清安然無事,自己卻被一個巡撫和幾百兵擋在城外,到時候劉澤清怒火之下,把大家全部斬了也不稀奇……
有此心思,路振飛又沒有明確證據,城外大軍又怎肯因爲路振飛而再行後退?
“小心”
馮愷章料理了一些雜事之後,也是趕上了城頭,眼見一支冷箭射向路振飛,他早就抽劍在手,上前一擋,將那支箭砍飛。
“世兄還是下城去吧……”差點被一箭穿胸,路振飛也是面色慘白,看一看馮愷章,他低聲苦笑,只道:“太子應當是真,請上覆殿下,就說臣已經盡了全力了。”
這般說法,他自然是要殉死城頭,但城外的大軍有過萬人,戰鬥經驗十分的豐富,也有充足的攻城器械……就算淮安城高險峻,但沒有足夠的守兵,也沒有輔助的守城措施,倉促之間,怕是幾鼓之後,城就要被攻破了。
馮愷章正想勸說,眼角餘光卻是看到遠方有煙塵之色,他神色一動,轉過頭去,向着後方眺望,不過數息之間,似乎就看到了煙塵之中還有不少旗幟,青藍紅白各色均有,看起來十分的壯觀絢麗。
“撫臺大人,快看”
“有一支兵馬來,卻不知道是哪一部的?”
“難道是太子殿下調的兵馬?”
城頭衆人,都是路振飛挑選出來的撫標,有不少都是淮安本地人,所以無論如何,不能讓城別走。只是各人都知道,真打起來,絕撐不過半個時辰,此時看到似乎有援兵前來,自然是精神大振。
“馮世兄?”
路振飛也是不明所以,不過他是極聰敏的人,適才朱慈烺派他上城,他便知道東門這裡十分要緊,所以威逼利誘,拼命勸說,好歹拖了這麼長時間下來,現在果然看到有變數發生,當下便是用探詢的眼神看向馮愷章。
“是太子派陳百史往高總監處,請此太監過來,當能解當前之急”
到了此時,馮愷章當然也不必再瞞,而說完之後,路振飛臉上的表情卻也是十分豐富。
文官與太監在明朝是兩個政治集團,前者是對抗皇權,而後者卻是皇權的延伸,所以不論如何,兩者天生就是狗咬狗一嘴毛的勾當。
說起這個高總監,更是崇禎朝皇帝漸信宦官而不信文官的代表人物了。
崇禎早年,皇帝信東林黨,所謂“衆正盈朝”,所以盡撤太監,礦、稅監全撤,監軍太監全撤,修河治河的太監也全撤。
當然,後果十分不佳,這也導致崇禎出現了對文官的不信任心理,而太監是家奴,畢竟好用的心思,又重新佔了上風。
在崇禎六年,衆監俱撤,獨以高起潛在寧錦監軍餉。
八年,所有監軍太監撤光,以高起潛知兵而不撤。
九年,清兵入境,兵部尚書張鳳翼爲督師,出京禦敵,而以高起潛爲總監,現在的南京鎮守太監韓贊周纔是高起潛的副手。
十年之後,高起潛數爲總監,或是乾脆就任總督,到了十七年,更派高起潛和杜勳等巡視各處關隘要塞……
以負一的本事被崇禎付以正九十九的重任,這是崇禎的悲哀,更是明朝的悲哀,不過對這個死太監來說,卻是無比風光,可以說,在崇禎朝,內侍中在中樞以王德化和王承恩爲尊,而在外的,則是以高起潛最爲權重了。
最妙的就是,在崇禎九年到十年之間,劉澤清所部可是歸高起潛提調,劉部不少將領,都是高起潛提拔起來,說起來,也算是這個死太監的舊部了。
此中關係,路振飛當然心知肚明,臉上神情變幻了一會之後,這個巡撫中的幹才也是長嘆口氣,但又是重重一點頭,用十分讚賞的口吻道:“怪不得太子在城中堅守不退,原來事先安排了這一個伏子……這下好了,吾等可以無憂矣。”
此時援兵也是越來越近,怕不有超過兩千人的騎兵隊伍,以高起潛從寧前一路逃到揚州的經歷,這麼短的功夫被他能調用整合這麼多的兵馬,這也算是了不起的本事了。
此時城下的山東兵們當然也發現了後陣有變,不過好歹是打過十幾年仗了,而且是大明僅餘的軍事集團之一,號角聲聲,旗幟招展,城下的隊伍很快就變幻隊列,預備迎擊身後之敵。
這些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是很難,一萬多人原本排開了幾里長的攻城隊伍,此時又要變換成野戰迎敵陣型,還得小心被城上的兵馬出來內外夾擊……總之城外亂的雞飛狗走,旗手舞動令旗簡直有若抽瘋……不過好歹在高起潛率部趕到的時候,山東兵馬也擺出了一個表面上象模象樣的迎戰陣型來。
只是整隊之時,衆人也是驚疑不定,這新來的隊伍是何用意,又是哪一部兵馬,光憑認旗,一時半會的卻是認不出來。
就在此時,對方陣中卻是有一騎排衆而出,連一個護衛也不帶,就這麼策馬疾馳,沒過一會兒就衝到山東兵馬的陣中。
此人卻是高起潛,這個向來臨陣膽怯的總監此時卻是一臉的意氣風發,他和陳名夏話已經說透了,上半輩子抱着皇上的大腿,下半輩子就指着太子了,此時此刻,安然不賣命?
一騎入陣,放眼過去,將旗之下卻都是熟臉,這下,樂子可真的是不小。
“王大棒槌,你現在也當千總了?”
“喲,許大膽兒,你小子也當了實授的遊擊?”
“來,你們這些狗日的,來給老子捶捶腿子,他孃的千里奔波,老子的傷寒腿可真是要了命了”
高起潛顧盼自雄,一邊策馬向前,一邊哈哈大笑,到了陣中時,身後也是跟了大票低層武官,在高起潛眼前,雖然是東軍中大票的副將、參將一類的高級武官,各人卻都是早早的就躍下馬來,一見高起潛過來,便是跪伏於地,均道:“標下給公公見禮”
“公公前來,咱們的心就放下了。”
“還請公公指條明路,現在大帥在城中,情形不明,咱們該如何進止,還請公公示下”
當初高起潛監軍時,劉澤清所部就在麾下,這些武官都是他使過的,雖然太監脾性不好,不過好歹也是實在的老上司,此時此刻,這些武將也算真的有了主心骨一般,紛紛討起主意來。
到了此時,高起潛卻又板起臉來,喝道:“好大膽子,敢縱兵圍城?你們不知道太子殿下在城中麼?”
“標下等糊塗”
“標下該死”
衆將被他嚇他個臭死,高起潛才又斷喝道:“張國光你們幾個隨我進去,其餘的人帶兵馬回營,只要不生事,就是一功,其餘的人,隨我進城覲見太子殿下,你們的大帥行止,當然要給你們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