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小柚子她們班上的節目獲得了第一名。第一名有三個節目,一個歌舞,一個小品,一個就是小柚子她們的話劇。
評委給的評價非常高,“這個節目鍛鍊了學生的動手能力和團結合作能力,從道具製作到背景配樂都是學生自己完成,也充分顯示了孝心、勇敢、人與動物和諧相處這三個閃光點”等等之類的評語直接將得分拔高。
這個“人與動物和諧相處”顯然就是指節目中鄭嘆的合作演出。
鄭嘆在臺下聽着那些表揚語都臉熱,那些人說得越來越誇張了。
嶽麗莎那小丫頭還真是投其所好,知道學校想拿個節目出來當榜樣,最後她們班這節目還真就成了模範代表。獎狀還有學校獎勵的“六一大禮包”食品都讓這羣孩子們興奮不已,再加上明兒就“六一”,附小的學生都會放假一天,心情能不好纔怪。
下午演出結束之後回大院,一些在大禮堂裡坐得離焦媽比較遠的家長見到焦媽帶着小柚子和鄭嘆,還問焦媽:“哎,那隻演神獸的是你們家黑炭吧?”
這類問話一直沒停過。
鄭嘆從出禮堂到現在,耳朵一直拉成個飛機狀“飛”着,看那樣子就知道這貨心情極差。鄭嘆不知道以後自己出門遛彎的時候,大院裡熟悉鄭嘆的人會不會見着他就道:“看,神獸!”
麻痹的,想想心情又差一大截!
爲了避免被一直喊神獸,鄭嘆第二天,也就是“六一”這天沒出樓。
“六一”這天是週三,焦遠要上學,焦媽要上班,嶽麗莎租了碟叫上謝欣和小柚子一起看某偶像劇,就鄭嘆一個在家。小柚子倒是想帶鄭嘆一起過去,可鄭嘆不想出門。現在一個窩在家裡又覺得太悶。
趴陽臺上聽四樓的賤鳥唱戲,突然耳朵動了動,鄭嘆仔細分辨了一下,然後出門跑三樓來到二毛門前,和平時一樣,二毛他家的門只是虛掩着,鄭嘆推門進去。
屋裡。二毛和秦濤一人拿着瓶啤酒正在胡扯。
秦濤肯定又是直接翹班過來玩的,只要沒什麼重要的需要簽字走程序的事務,他都只在公司打個醬油,沒事就出來玩。
見到鄭嘆進來,秦濤問二毛:“這傢伙今天怎麼沒出去遛彎?以前這時候不都在外面到處跑的嗎?”
“估計是怕被人喊神獸吧。”二毛笑道。
“哦?說來聽聽。”秦濤對這稱呼很好奇。
二毛將昨天發生的事情講了講,秦濤也哈哈笑了笑。“被這樣叫不是挺好的嘛,羞澀什麼。”
羞澀個屁!
鄭嘆應該慶幸,這時候“神獸”這個詞還比較正經。
秦濤坐在椅子翹着腿上樂,翹着的那條腿上沒穿鞋。
鄭嘆看了看地上的鞋,又看看兩步遠處的陽臺,擡爪子勾住皮鞋往外甩。
皮鞋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然後越過陽臺上的欄杆。掉了下去。
二毛:“……”
“臥槽!”秦濤單腿跳到陽臺邊往下看,自己那隻皮鞋已經躺在這棟樓樓下地面上。
踩着拖鞋跑下去將鞋撿上來,秦濤抱怨着“貓都是小心眼”之類的話語。他最近資金有點緊張,前段時間被他爹訓了頓,斥責他不務正業,還扣了零用錢,所以沒事還是別亂花的好,這要是兩週前。掉下樓的皮鞋他是不會撿的,直接買新的。
“哎,我勸你別說太多它的壞話。”二毛道。
“爲啥?”秦濤將胡亂擦了一通的鞋子穿腳上,防止再被甩下去。
“我聽說,夜樓那邊有這傢伙的單間,專屬單間!到時候過去玩就算找不到我師兄的話,我就指望着這隻了。”二毛說道。其實。真要搞個專屬於自己的單間的話,二毛提出來就行了,看在衛棱面上以及二毛的背景上,葉昊也不會有意見。可二毛嫌麻煩。還費錢。
至於秦濤,最近正沒錢,過去玩也不會專門花錢供個單間,何況還是專屬單間。
“就它?!”秦濤一臉的不可思議,“夜樓老闆的腦子被貓啃過嗎?”
兩人抱怨了下貓的待遇比人好,然後秦濤提到黑米。
“你家黑米怎麼感覺安靜很多,是不生病了?你這爹當得不稱職。”秦濤道。
鄭嘆想了想,走到陽臺那兒看了看,陽臺上放着個冬天用的坐墊,黑米正伸直側躺在上面眯着眼睛睡覺,不像以前那樣團成個球,看上去懶洋洋的。
二毛倒沒怎麼在意,“我家黑米好着呢,我還拍了幾張照片給人看,還說它胖了呢,這證明我喂貓喂得好。雖然黑米這段時間安靜許多,但食量不錯,除了貓糧之外,我還讓人幫着蒸小魚給它換口味。天氣不錯的時候黑米就會趴在外面曬太陽睡覺。”
這段時間二毛去焦威他家小飯館的時候也會讓焦威他媽幫忙蒸點一指長的小魚之類,一開始是焦威他媽賣菜的時候見着了,見這些小魚也新鮮,買了些自己炸出來做菜。後來二毛喜歡吃,準備讓自家“閨女”也享受一下,於是多出了些錢讓焦威他媽見着新鮮小魚了幫着弄點貓也能吃的,所以現在二毛去拿飯的時候有時還會有另一個小飯盒裝着蒸出來的小魚,帶回來給黑米調節胃口。
“確實胖了些。”秦濤站在門口看了眼趴那兒的黑米,想了想又以一副看玩笑的口吻道:“不會有貓崽了吧?”
“放屁!!”二毛怒了,一脫鞋甩過去,“怎麼可能!”
說完二毛又想了想最近自家黑米與大院裡的幾隻也沒混到一起去,在大院遛彎的時候他都盯梢着,於是又確定地道:“我都看着呢,怎麼可能會有貓崽?”
鄭嘆站在門口看了看那裡的黑米,回頭就發現秦濤和二毛一副懷疑似的看怪蜀黍一般的眼神盯着自己。
鄭嘆:“……”艹!老子還沒有禽獸到上貓的地步!
雖然現在是一隻貓,但貓身人心,對着貓鄭嘆心理那關也過不去,對着大波妹子們yy一下還不錯。
本來準備聽聽這倆人扯八卦的,現在也沒心情繼續呆了。鄭嘆決定以後還是少往這邊跑的好,不然以後有啥事也得栽自己身上,說都說不清。
出去的時候,鄭嘆看到放在客廳的那個自動餵食機,二毛這傢伙很懶,基本上黑米是啥時候想吃就啥時候吃,胖了也不奇怪。
不過。鄭嘆總感覺不怎麼對勁。
兩天後,吃完晚飯,鄭嘆正趴在沙發上陪焦媽看狗血泡沫劇,二毛過來了,簡單跟焦媽聊了兩句之後就找了個藉口拖走鄭嘆。
鄭嘆還有些莫名其妙,下樓的時候總感覺走在前面的二毛渾身散發着一股子黑壓壓的悶氣。
來到三樓。進屋之後,二毛蹲身面對鄭嘆,咬牙切齒道:“你說實話,你真沒那個……”二毛抓了抓頭髮,“黑米有貓崽了,是不是你的?!”
鄭嘆:“!!”我去!還真有了!
“yes的話豎着甩尾巴,no的話橫着甩尾巴!”
鄭嘆果斷橫着甩了。而且連着甩了好幾次。尼瑪,這水可不能潑自己身上!
“不是你?”二毛皺眉,緊盯着鄭嘆,似乎在辨認鄭嘆這否認行爲的真實性。“不是你,那到底是誰?”
二毛直接坐在地板上,抓抓頭髮,苦思到底是哪隻混賬貓。
原來,今兒二毛閒着沒事。想起秦濤說的黑米最近胖了些,總覺得心裡不太安穩,決定帶去寵物中心那邊檢查,順便洗個澡,這段時間二毛自己懶了,連帶着黑米也幾周沒洗過,頂多二毛給它洗洗爪子。
結果帶去寵物中心一檢查。獸醫告訴二毛,這貓已經懷孕四周左右了。
對二毛來說,這就是個晴天霹靂。
隨後獸醫又囑咐二毛一些要注意的問題,告訴二毛再過一個月這小貓就生出來。提前做好準備。
又一個霹靂。
一個月?這麼快?!
“不都說貓三狗四嗎?怎麼兩個月就生?”二毛問。
獸醫很淡定地將一本關於照顧孕貓方面知識的小冊子塞到二毛手裡:“你理解錯了,貓狗都是兩個月左右就生,至於貓三狗四,有的說法是貓一年生三次,狗一年生4次,也有的說法是貓狗的計時不同。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你家貓再過一個月就生貓崽了,得多注意點。”
當時二毛就只光顧着聽那裡獸醫的囑咐了,腦子裡還想着回來該怎麼來找大院的貓的麻煩,心情真是一團糟啊。
買了些獸醫介紹的幾種孕貓吃的貓糧,二毛帶着貓回來,然後坐在沙發上捧着獸醫給的那本書糾結了一下午,最後實在忍不住,上樓去將鄭嘆叫了下來。
本來在二毛看來,鄭嘆的嫌疑最大,作爲貓爹的心理,總覺的自家貓是最好的,品質差點的貓自家黑米肯定看不上,而大院的貓裡面,就這隻黑的最優秀了。
現在這隻貓否認,二毛相信面前這貓不會騙自己,可如果不是這隻貓,又是哪隻混賬貓呢?二毛挨個想了想周圍的貓,琢磨着自家“閨女”會看得上哪隻。阿黃那個太監先排除,警長?還是一樓的那隻胖子?可是平時帶黑米出去的時候也沒見到它與那倆有多親近哪。不管怎麼說,千防萬防還是沒能防得了啊。
鄭嘆看着二毛滿臉的糾結,然後在周圍觀察了下。黑米正趴在它的貓窩裡,依舊是那樣伸直側躺着。沙發上放着一本關於照顧孕貓和出生幼貓的書,看來以後夠二毛忙活的了。
留二毛在那裡糾結,鄭嘆趕緊開溜,他可不想觸黴頭,反正這事不是他乾的,誰也別想栽自己身上。
於是,二毛在他喜當“爹”不久後,又喜當“爺”了,確切點說,是喜當“姥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