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嘆趴在屋裡墊着竹蓆的沙發上,打個哈欠,翻了個身,看向客廳掛在牆上的掛曆。
今兒就七月了,小柚子和焦遠他們最近都忙着期末考試,馬上就到暑假,爲了有個好點的暑假生活,都卯足了勁考個好成績。
至於高考,早就結束了,鄭嘆兩週前出去遛彎的時候經過工地那邊,見到過鍾言,那傢伙看起來心情不錯,應該考得比較理想,或許,這也是幾年來這傢伙考得最爽快的一次,不用藏拙,不用去擔心其他的,只要盡力考就行。
六月底的時候高考分數已經出來,不知道那傢伙的成績怎樣,最近鄭嘆沒出遠門,基本在學校裡面晃悠。
樓裡幾戶人家都知道二毛家黑米要生貓崽了,不過,貓不比狗,對人防範得嚴,大家都沒有經常過去,只是偶爾買點東西給黑米吃,焦媽就是這樣,隔三差五買點東西送過去。
鄭嘆近期只去過一次,還是跟着焦媽過去的,黑米的狀態還好,不好的是二毛,這丫就跟神經質似的,還有黑眼圈,不知道他焦慮個啥,這以後要是他媳婦兒生娃難道連着十個月焦慮嗎?
衛棱和秦濤來過幾次,沒進屋,二毛不讓他們進屋,來了的話就去外面找個地方吃飯談話,不讓他們影響黑米。
鄭嘆正想着黑米啥時候能將貓崽生出來的時候,耳朵一動,看向門口。
“黑煤炭,出去吃東西!”
敲門的是二毛,這段時間衛棱過來的時候雖然沒有去二毛那裡,但會叫上二毛和鄭嘆,到離東區大院不遠的樹林子那邊閒聊一下,每次過來都會提一些吃食,樹林那邊有石桌石凳,除了鳥屎比較多之外,坐那兒還挺舒服。
鄭嘆和二毛出樓。樓前衛棱已經等在那裡了,跟前幾次一樣,手裡拎着個袋子,裡面裝着些吃食,還有冰啤酒。
來到樹林子裡,擦了擦石凳上的鳥屎,兩人一貓坐下。
衛棱擺上一次性的紙碗。將涼菜放上,還有在校門口一個店子裡買的片皮鴨。這丫終於訂婚了,打算今年十月的時候辦婚禮。
“定了?那等我有時間了先準備份大禮,哦,順便買上一對鴛鴦擺飾給你們送去。”二毛說道。
“別,別送鴛鴦。前段時間看到有報道說鴛鴦是換配偶的,不是人們說的那麼美好。”衛棱回道。
“那我直接送你倆的小人像算了。”
“也不錯啊。哎,對了,你家黑米還沒生呢?”衛棱看着二毛一副蔫蔫的睡眠不足的樣子,問道。
“我最近也煩哪,不是說兩個月生的嗎?這都已經倆個月了,還沒動靜。我跟獸醫院那邊的獸醫打電話,他說有的貓會時間確實會晚一點,超過一週多才生的也經常發生,前幾天那邊一個貓友家的貓就是懷了六十五天才生的。”
衛棱撇撇嘴,他心裡還是覺得二毛太過於緊張了,不就是貓嘛,至於這樣麼?
“你可別在心裡樂呵,到時候你媳婦生娃你不一定比我好。”二毛道。
“那是我媳婦兒。當然緊張,你那兒是你媳婦兒嗎?瞧你這德性,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了肯定會驚掉一地眼珠子,以前也不知道你這麼喜歡貓啊。”頓了頓,衛棱又加道:“都成貓奴了。”
二毛哼哼兩聲,也不解釋,就在那兒悶聲吃喝。
鄭嘆蹲旁邊一邊吃一邊聽這倆閒聊。說到以後出生小貓崽的問題。貓崽長大了咋整?送走還是留下?二毛還沒想好,但是絕對不會賣掉,也不會給寵物中心那邊的人,到時候再看看。“如果小貓長大後黑米要把它們趕出家門的話,再說。如果不趕的話,我就都養着。”
“嘁,就你那小地方,還養三隻貓?不嫌折騰。”衛棱不認爲這是個好主意,而且,不是每隻貓都跟面前這隻黑貓一樣的。到時候三隻貓吵起來夠二毛煩。
吃完喝完,下午的太陽依舊火辣,衛棱回公司去了,他今天是有事來這附近辦,順道過來看看,聊聊天。
知道黑米產期將近,焦家最急的是焦媽,每天都要去問問黑米的情況。鄭嘆自己在家的時候也會聽聽三樓的動靜,如果和平時一樣的話,那估計就是還沒生。
日子一天天過去,二毛的神經質提升,隔會兒就跑去書房那邊看看,上網都沒心思,一天給獸醫打幾遍電話詢問,還找了個獸醫過來看情況,結果那獸醫一站門口黑米就呲牙,二毛立馬就將人家推出家門了。不過,那獸醫也是有真才實學的,雖然觀察黑米的時間不長,但也看出來沒什麼大事,晚幾天就晚幾天唄,貓健康就行了。
這樣又過了幾天,二毛早上起來尿晨尿,還沒太清醒,昨晚上看恐怖片分散注意力看得太晚,今早上起不來,還是被尿憋醒的。
晃晃悠悠走到廁所拉完之後,又習慣性地往書房那邊走。每天早上尿完之後必定會往書房瞅一眼,不然二毛就算繼續趴牀上也難以再次入睡。
然而,這一看,二毛因爲不太清醒而半張開的眼睛直接瞪圓了。
藉着窗簾透進來的並不明亮的那點光,二毛看到了貓窩裡多出的那個與貓窩顏色和黑米顏色不同的一小坨。
臥槽!
二毛徹底清醒了。
小心往貓窩接近,剛走了一步,想到什麼,二毛又輕腳退出去,跑回房間拿出他早準備好的一雙手套,再次來到書房。
黑米估計累了,躺在那兒睡覺,察覺到二毛接近,耳朵動了動,眼睛睜開一條縫,看了看二毛,又繼續睡,沒像一些貓那樣對主人都警惕異常。這讓二毛很欣慰。不愧是自家“閨女”。
二毛試探着伸出手碰碰小貓崽,見黑米也沒其他反應,便大着膽子將那隻小貓崽小心拿起來看了看,沒缺胳膊少腿的,看着也很健康。倆軟軟的帶着絨毛的小耳朵也沒立起來,聽說要在三週後才能立起。眼睛也沒睜,得等一週後。這是隻三花貓,背上黑色和黃色的毛覆蓋面積大了些,腹部倒是白色多。
二毛不會看公母,更何況是這種小貓,不過,聽說這種三花基本都是母貓。嗯,黑米多了個女兒。仔細觀察了下手掌上這麼小的一團,然後二毛記起來應該還有一隻,輕輕將這隻小貓放下。
他在書上看過,如果摸到小貓留下人的氣味,大貓覺得陌生就不餵了,甚至可能會將小貓咬傷咬死,所以二毛提前準備了手套,一個是防止小貓身上留下自己的氣味,另一個就是怕自己身上的病菌啥的傳給貓,畢竟平時不怎麼注意個人衛生,所以二毛覺得還是注意點好。放下的時候,二毛還將小貓輕輕在黑米身上蹭了蹭,就算留有氣味,再沾上母貓的氣味就行了。
將三色的小貓崽放下,二毛看了看窩裡,剛纔沒注意,現在才發現,這第二隻小貓崽的毛色跟黑米差不多,都是黑白花的,只是黑白色塊分部有點差別而已。
二毛將這隻小貓崽輕輕拿起來,這隻也很健康,只是……
看着面前這張小貓崽的臉,二毛的心情頓時差了些。
這隻黑白花的小貓崽,嘴邊有一顆黑色的“痣”,花生米嘴邊也有一顆黃色的“痣”,同一個地方,不同之處只是顏色罷了,但二毛看着這小崽子就會想到這小崽子的混賬爹。
雖然不怎麼樂意看到這小貓崽嘴邊的痣,二毛還是小心翼翼將貓崽放回黑米身邊,撫摸了黑米一會兒,準備離開。
起身的時候又想起來,昨晚上黑米生的時候自己也不在場,不知道哪隻先出生,那到底哪隻纔是大米?
看了看,二毛覺得兩隻都差不多大,不能以大小來判斷。
想到那隻黑白花的貓崽嘴邊的“痣”,二毛決定這隻就是小米了,三花的是大米。心中做好決定,二毛看着正在吃奶的黑白花小貓崽,心道:你怎麼就多長了一顆“痣”呢?不長痣多好,學啥不好學你爹長“痣”。
退出書房,二毛心裡還激動着,又回頭看了看書房,聽說小貓剛出生會比較怕光,書房裡窗簾拉攏着,這樣子應該還好。
鄭嘆當天就聽到了二毛那裡異於平時的動靜,平時這時候二毛還在睡回籠覺,不至於像今天這麼“勤奮”,猜到應該是貓崽出生了,不過他第二天才跟着焦媽一起下樓去看。
焦媽也沒走進書房去,只在門口看了看,黑米對除二毛之外的人還是很警惕,就連鄭嘆也別想靠近貓窩,一靠近它就呲牙低吼。短時間內,黑米不會讓這兩隻貓崽離開它的視線,基本都只在貓窩附近活動,二毛將貓碗挪到書房,省得黑米到處走,頂多拉屎或者舒展散步黑米纔會短時離開一下,也不會走太遠。
看到那隻黑白花貓崽嘴巴上的痣的時候,鄭嘆心裡樂翻了,這痣長得真準!跟它爹一樣。
小柚子和焦遠也想來看看小貓,可是焦媽說再等段時間,現在還是別去打擾了。
鄭嘆再次跟着焦媽過去看的時候,已經過了一週,倆貓崽子看上去比剛出生時壯多了,身上的毛也豐厚許多,眼睛睜開一點,沒完全睜開。
鄭嘆注意到,這倆貓崽子的眼睛都是灰藍色,聽焦媽和二毛聊才知道,小貓剛睜開的時候都是這樣,在出生後三星期左右纔開始變色,那時候纔是以後的眼睛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