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海上雨夜的意外(上)

臨別之際,董宇、小寶、大龍這當初的古田縣紈絝三人組秘密召開了一起小型會議。今年已經是永樂三年,那個歷史上大名鼎鼎的太監,鄭和,將於農曆六月十五日,公曆一四零五年七月十一日率領着他那無敵船隊,開始第一次下西洋。

傳說,鄭和下西洋是爲了尋找逃往海外的建文帝,董宇一夥全是漢人,出現在這異國他鄉,手下還有一定的武裝力量,若是被這位身殘志堅的偉大航海先驅,給當成前建文帝的手下給剿滅了,那他董宇纔是仰天長嘆、欲哭無淚。他可不認爲自己能是鄭和的對手,人家船堅炮利、擁兵數萬,麾下大小船隻二百餘艘,自己這幾千散兵,幾條破船連給人家塞牙縫的資格都不夠。

出於對歷史名人的敬畏,又不好過於泄露天機,董宇只好藉着臨別不捨兄弟情分,叮囑小寶:“我走之後,你坐鎮占城一定要萬事小心,王都若是有了什麼變故,放棄也無所謂,只要守住這新洲寨就可。我們的造船廠你要多加看護,爭取早日造出大型海船。我給你留下的小寶號,你要好生愛護,這也是你的最後一條退路,實在不行撤回大明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猶豫了一下,董宇終於說道:“若是有大明的官方船隊來,你可前去拜見,態度要謙卑,切不可端寨主架子,詳盡介紹占城民風即可。”

小寶看着董宇疑惑地問道:“大明要來官船嗎?你從哪知道的?”

董宇見大龍也疑惑的看過來,擡手在小寶的腦袋上拍了一下,“我哪會知道!我這不是不放心你,把各種可能會發生的情況都給你說一遍嗎?”

小寶揉着腦袋道:“老大,我不就問一句嗎,你下這黑手幹嗎?再說,你這猜測也太扯了,這麼遠的地方,大明會來官船?你還不如和我說海里會冒出個妖怪,我還相信點。”

聽到海里冒出個妖怪,董宇和大龍全都表情怪異的看着小寶。看着這兩人的表情,小寶也知道自己說漏了嘴,趕緊拍了自己的嘴一下,“我什麼也沒說。”

大龍道:“老大的猜測一向準,小寶,我看你還是有準備的好。”

“我知道了,知道了,”小寶趕緊拱手說道:“兩位大哥,小弟保證按照老大交代的去辦。”

三人都笑了。

強勁的東北季風呼呼地吹着,董宇等人依次和留守人員行禮作別,董宇最後和小寶擁抱了一下,小聲說道:“一切小心!”

“老大,你也一樣,珍重!”

董宇最後看了小寶一眼,轉身大喝:“登船!”隨後大步向棧橋而去,大龍也和小寶擁抱了一下,低聲嘀咕了一句什麼之後,跟着董宇的腳步向他的坐船大龍號行去。

站在船舷邊,默默地揮着手,直到岸上小寶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

晴雯站在董宇身邊,看着眼前男人臉上的落寞,心疼的道:“少爺,已經看不見了,回去。”

董宇長吸一口氣,拉着晴雯的小手微微一笑,看了看站在身後默默不語的鳳嬌,轉身向船艙走去,兩女對視一眼,隨在董宇身後走進了船艙,這時候的董宇需要她們的柔情來安慰,兩人知道,只有她們才能讓董宇低落的情緒重新振作起來。

一番柔情蜜意之後,當董宇出現在甲板上時,又恢復了他那懶洋洋的樣子,在甲板上到處逛了一番之後,船員們一個個精神頓時飽滿起來,他們熟悉的那個會長大人又回來了,那個整日懶洋洋遊手好閒,卻讓他們每個人心裡都能感覺到有主心骨的船長又回來了,船長的微笑似乎讓他們身上充滿使不完了力量。

擡頭看了看藍天,天高雲淡、晴空萬里;耳邊風聲呼呼,身下波濤滾滾;望前方,蔚藍色的天空、蔚藍色的大海,海天一色。天空中,白雲朵朵;海面上,偶見魚兒躍出水面,劃出一道銀光,更有海鳥“嘎嘎”,鳴叫着飛起落下。

看着眼前這好一派海上美景,董宇呆了,他再次被這美色陶醉了。深深呼吸着這溼潤中帶着微微腥味的海風,離別的悵然徹底離開了心田,“釣魚去。”這幾個字一出口,身後的晴雯和鳳嬌徹底放心了,忙不迭笑着答應着,趕緊去找釣魚用具。

海上的天就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上午還是晴空萬里無雲,下午開始就烏雲密佈,一會兒的功夫,黑雲壓頂、雷聲陣陣。

大商會號上現在的水手長是行船多年的老船工,跟隨董家商會駕駛海船已經有二十多年的經驗了。董宇此時拉住他,想問一下這場暴風雨的強度和持續時間。

“強度嗎,倒是挺強的,不過會長別擔心,這只是暴雨,沒有暴風,持續時間說不準,不過看這雲彩的厚實勁,小不了,也短不了。”

只有暴雨?這倒是好事,這是老天給咱送淡水來了,幫咱刷船來了。

董宇對水手長道:“水哥,你去找人把大盆和大桶都搬到甲板上來,老天給咱們送的淡水,不收會遭天打雷劈的。”

水生笑道:“放心船長,我這就去安排。”

看着水手長強壯的背影,董宇心裡直嘀咕,這水手長怎麼起了個這名字?水生,好像在後世哪部小說裡面有過,似乎還是紅色小說裡的男主角。

董宇搖搖頭把這些荒誕的念頭趕出腦海,轉身向着自己的船艙走去,他要把自己房裡的水壺和洗臉盆都拿出來,這天上下的雨,可就是天水呀,長期飲用天水據說是可以成仙的,這麼好的宣傳封建迷信的機會他可不願意錯過。

瓢潑大雨果然如期而至,一時間,電閃雷鳴,雨下入注。雖說只是暴雨,沒有狂風,但茫茫的大海之上,哪能真的無風,只是比董宇上回經歷的暴風雨小些罷了。

董宇戴着斗笠,站在船艙門口,看着外面的雨景,想到上回出海時遇到的暴風雨,就想起船艙裡和鳳嬌在一起的那些事,忍不住扭頭向鳳嬌看去,鳳嬌大概也和他想到一塊去了,正睜着鳳目,靜靜的注視着他,見董宇看過來,微微一笑,其中深情,不言自明。

一到奪目的白光,緊接着“喀拉拉!”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一聲雷彷彿是在耳邊響起似地,震得董宇雙耳險些失聰。

董宇探頭往外一看,腦中靈光一閃,大叫一聲“不好”,扭頭向外跑去。

風矯正和董宇眉目傳情,董宇忽然跑出去了,把她也嚇了一跳,趕緊戴上斗笠追了出去。到了甲板上,就見董宇正對這幾名船員在大喊大叫,雨聲太大,鳳嬌聽不清楚董宇在喊什麼,也向董宇跑了過去。斗笠只有兩個,董宇帶走一個,最後一個也被鳳嬌剛纔搶走了,晴雯急得直跺腳,也沒辦法。她的體質比不得鳳嬌多年練武來的結實,如果冒雨跑出去,落個風寒感冒是肯定的,到時候挨董宇罵不說,害少爺爲她着急,纔是她最不情願的,現在她也只有站在那裡乾着急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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