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裡的其他船隻看到大商會號落了帆,連忙發信號詢問發生了生麼事,當知道他們的會長不幸失足落水之後,也紛紛拋錨落帆加入到了搜救的行列,整個船隊就這樣在漆黑的雨夜,停在了無盡的大海上,搜尋着他們落水的會長大人。
晴雯幾個女孩聽到董宇落水的消息之後,全都驚慌失措的跑到甲板上,她們雖然也想參加搜救董宇的行動,但她們的水性實在是很一般,再說,有水生這個水手長在,他也是絕不會讓這幾個女人隨便下水的。
盛氏兄妹就在大商會號上實習,聽說了董宇落水的消息,全都跑到了甲板上。
一羣年輕男女站在甲板上六神無主的來回亂轉,水生實在看不下去,害怕他們這羣年輕人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發生什麼意外,趕緊勸他們回船艙裡去,然後承諾自己一定找到會長大人。勸了好半天后,還是晴雯感覺到自己一幫人現在在甲板上實在幫不上什麼忙,還可能影響了水生他們救人,才領着頭回了船艙。晴雯跟着董宇時間最早,鳳嬌爲人冷淡,又不愛爭寵,其他人身份根本不夠格,自然是以晴雯馬首是瞻,現在見晴雯主動要回船艙,當然也就跟着去了。
能在遠洋海船上當水手,水性沒有差的。水生五人一組輪流派人下水,他自己也下去了兩回,直到天亮也沒有找到董宇的蹤影。
晴雯領着人回船艙之後,大家都沒有睡意,一羣人全都集中到董宇的船艙裡。晴雯見這裡人實在太多,就勸大家各自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只有鳳嬌被晴雯留了下來,兩個女人一起聊着和董宇在一起經歷過的歲月,互相鼓氣,好不容易度過了這漫長的一夜,天一亮就一起回到了甲板上,其他人也和她們幾乎同時到了甲板上。
今天真是個好天氣,藍天、白雲、大海,晴朗的天氣應該帶給人好心情,可是大商會號甲板上的人卻沒有一個人心情好,一個個全都因爲董宇的失蹤而憂心忡忡。
船員們忙碌了一夜,甲板上坐滿了疲勞的水手,水生還帶着人在下面潛水,試圖發現點什麼。
一陣嘈雜的喊聲之後,水生領着其他九名水手也回到了甲板上,十個溼漉漉的人一上來就躺在甲板上喘着粗氣,好一會兒之後,水生坐起來一揮手:“下一組。”旁邊馬上又站出來十名精壯的船員想要下水。
“等一下!水哥,等一下。”盛立強站過來喊道。
水生並沒有問話,只是扭頭疑惑地望着這個帥氣的年輕人。
“水哥,這樣不行,我們不能再這樣了。”
水生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佈滿血絲的雙眼怒瞪着盛立強:“你是說不找會長了?”
盛立強不理會四周圍無數疑惑和憤怒的眼神,努力挺起胸膛道:“我說的是不能再這樣找了,”頓了一下,喘口粗氣接着道:“我們應該通知艦隊其他船隻,大家順着洋流的方向一字排開,向下遊一百海里來回梳兩遍,並且每走幾海里開一炮,會長大人如果聽到炮聲自然會給我們迴應,如果兩遍之後,還沒有會長大人的身影,我們就在往下游找一百海里,這樣找到會長大人的希望要大得多!”
水生聽完之後眼睛一亮,上前使勁拍了拍盛立強的肩膀,“好主意,兄弟,就照你說的辦!”
盛立強挺着胸膛站得筆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子不往後退。水生這個老船工的手勁可是不小,心情激動之下手上控制的力道更是差了點,盛立強勉強忍着肩頭傳來的疼痛,心裡卻冒出一股自豪感。能得到水手長水生認同的人可不多,而能讓他稱呼兄弟的估計除了他手下那幫子水手,也就自己這一個外人了,這水生心裡敬服的人只有一個會長大人,對其他人他一向都是以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看待的,今天竟然對自己表示了認同,想到這裡,盛立強的胸脯挺得更高了。
大龍、李玉和、孫勇等艦隊領導到大商會號上開了一個碰頭會,聽完盛立強的建議之後,全都表示同意,孫勇更是提議把各船之間的距離調整爲三百丈,在可以把目視距離發揮到最大的海面上,兩百丈的距離用望遠鏡觀察,完全可以做到看無遺漏,全艦隊十七艘鉅艦一字排開,可觀察到的範圍就是五千一百丈,合三十多裡,完全做到了艦隊兩側船隻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地步。
會議開完,各主力艦艦長們就回到了各自的艦船上,把全艦隊十七艘鉅艦一字排開,順着洋流方向開了下去。
十七艘鉅艦橫着排開,寬達幾十裡,場面極爲壯觀,不過此時船上卻沒人去欣賞這份壯麗的風景,大家都在緊張,又都在期盼,都盼望下一刻就發現他們那遇難的會長大人,心裡卻又都在害怕,怕看到董宇遇難後的遺骸。
一個白天過去了,每半個時辰放一炮,整整一個白天,倒是讓船上的炮手練出了點準頭,可他們的會長大人還是沒找到。
晴雯、鳳嬌等人在甲板上站了整整一天,董宇的一個望遠鏡被幾個女人輪流拿在手裡,吃飯也是輪換着吃的,休息,更是沒人提起。
從剛開始的滿懷希望,到後來的滿心焦急,每一個拿到望遠鏡的女人眼睛裡都出現過幻覺,每次驚喜的發現董宇之後,揉揉眼睛,再看之下,不是浮上海面的魚,就是某隻海鳥,要麼就是乾脆什麼也沒有,純屬幻覺,到了天快黑的時候,幾個女人全都兩眼通紅、臉色麻木,只是她們的心還沒有放棄,或許在她們的心裡,永遠都不會放棄。
夜幕籠罩了海面,在如此的夜色下,想要繼續尋找,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各船落錨,就地紮營,只是每條船上把所有能點的燈全都點亮了。黑暗的夜晚,燈光在很遠的地方都能看到,但願他們的董會長能在不遠的地方看到這些燈光。
又是一夜無眠。天剛亮,女人們就全都聚集到甲板上了。沒有人注意,盛婉兒的兩眼也佈滿了血絲,似乎昨夜也沒睡好,盛立強倒是顯得精神飽滿,顯然他是睡了一個好覺。這個頭腦精明的年輕人心裡清楚的知道,只有晚上養足了精神,白天才有可能拿出全部的精力來工作。反觀那些女人,雖然精神依舊亢奮,但那只是心中頑強的信念在支撐,至於頭腦的清晰、反映的敏捷,卻已經大大不如昨日了。
今天繼續昨天的工作,一字排開的船隊晚上並沒有改變隊形,天空中的光亮度能夠使人看清海面上的海鳥時,艦隊就開始了第二天的海上搜救。
也許是老天真的睜了眼,也許是董宇真的命不該絕,海上搜救艦隊行駛了不到兩個時辰,艦隊左側的船上就發出了歡呼聲,可以清楚的聽到,那歡呼聲是從最左側的船上一艘一艘傳過來的。
手裡拿着望遠鏡的小翠看得清清楚楚,從左邊最遠處,一面一面的小紅旗再升起,那是找到會長大人的信號,雖然她從望遠鏡裡只能看到四面紅旗,可她知道,左側艦隊的所有船隻,應該是全都升起了紅旗的。
“紅旗!找到了!會長大人找到了!”一聲高分貝的尖叫從小翠的嘴裡蹦出,隨即她手裡的望遠鏡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