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越國是火蓮國的附庸,雖然平時和火蓮城沒什麼聯繫,除了一年派兩個使者送點土特產去之外,閩越國基本是獨立王國,關起門來做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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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只是火蓮王沒興趣,並不等於她沒實力控制閩越國。火蓮國之前的朱槿國能將閩越國虐得哭爹喊娘,放着交通便利的河谷地不敢居住,只能龜縮在山裡,火蓮王要滅閩越國也不是什麼難事。
現在嚴飛燕回來了,身負火蓮王之命,還掛着火蓮國國士的爵位,儼然是火蓮王的使者,誰對她不敬,就是對火蓮王不敬,她完全可以當場格殺。事實上,幾具屍體就躺在堂上,證明她有足夠的能力執行火蓮王的命令。始作俑者嚴之誠此時只覺得突然有座山壓在頭上,一下子垮了。
見嚴飛燕身負火蓮王之命,再也沒有人敢和她正面對抗,紛紛遠離嚴之誠,以免引火燒身。有人沿着牆根悄悄的溜了出去,沒花多長時間,原本高朋滿座的堂上就只剩下了癱在地上的嚴之誠和那幾具屍體,而門外等候的車馬也在不經意間跑得乾乾淨淨。
嚴飛燕在正中間的那把椅子上坐了下來,田力坐在另一邊。嚴飛燕提起桌上那把鑲金嵌玉的壺,眼睛紅了。“這是我爹最喜歡的茶壺,花重金請火蓮城的巧匠定製的,沒想到他一死,就被人搶了來。”她環顧四周,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屋裡有一半的東西是我家的,叔叔,你還真是搬得徹底啊。”
嚴之誠坐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嚴飛燕的短槍擱在腿邊,血紅的槍頭就在他的面前,不經意的顫動着,發出清脆的輕響,敲打着他的靈魂,直到將他最後一絲尊嚴碾得粉碎。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當嚴之誠徹底癱在血泊中,和那些被殺的甲士沒什麼兩樣的時候,門外終於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兩隊手持長槍、木盾的甲士衝了進來,在堂上列陣,半蹲在地上,將自己掩在盾牌後面,一排駑手站在長槍手後面,引弦待發。
緊接着,一位鬚髮皆白的老將在兩個年輕將領的陪同下出現在門口,四下看了一眼,緩緩揮揮手。甲士們分開一道路,老將揹着手,緩緩穿過陣勢,來到階前。嚴飛燕起身,降階相迎。
“諸爺爺。”
老將擺擺手,瞅了一眼嚴之誠,舉起手,用絲帕掩着嘴,咳嗽了兩聲。“起來吧,還嫌不夠丟人嗎?”
嚴之誠一下子活了過來,撲到老將面前,抱着老將的腿,放聲大哭。“諸公,你要爲我做主啊。”
“我早就跟你說過,做人做事都不能太絕,你偏不聽,以爲女人家好欺負,現在如何?”老將使了個眼色,一個年輕將領走了過來,半挽半架,將嚴之誠拖了出去。老將在嚴飛燕讓出的位置上坐下,拿起茶杯,嚴飛燕連忙換了一杯茶。老將端着茶杯,這才轉頭看向田力。“飛燕啊,這位是……”
甲士進門之後,田力一直坐着沒動,看着老將三言兩語間化解了嚴之誠的危機,他也沒發表任何意見。直到老將問起他,他才微微一笑,搶在嚴飛燕之前說道:“小子田力。”
老將端着茶杯的手頓了片刻,沉吟片刻,眼光突然一閃。“就是茉莉國那位沒練護花訣,卻成了霸道國士的少年?”
田力微微欠身。“不敢當,正是小子。”
老將頻頻點頭。“飛燕啊,這樣的奇男子的確配得上你。由此可見,你爹雖然死了,上蒼卻沒有放棄你們嚴家。將來你生幾個兒女,嚴家復興有望。放心吧,我會上奏大王,奪回你父親的爵位,等你生下繼承人,再賜與他,包你嚴家東山再起。”
嚴飛燕舔了舔嘴脣,偷偷地看着田力,顯然有些心動。田力卻咳嗽了一聲:“多謝前輩關心,不過用不着了。飛燕已經是火蓮國有爵位有食邑的國士,無意爭奪這閩越國的爵位。哪有大國的爵位不要,卻要爭這附庸國爵位的道理。前輩,你說是不是?”
“火蓮國麼,的確是大國,卻也不夠大。”老將將茶杯輕輕地放在案上。“我聽說牡丹城的花帝派出大軍征討,前鋒已經到了火蓮城,火蓮王已經坐在了火堆上,能不能等到你們回去,誰能說得準?”
“我能!”田力聲音不高,卻非常堅定。“因爲火蓮城有我。”
“有你?”老將斜着眼,似笑非笑。
“沒錯。”田力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卻透着說不出的自信。“前輩如果覺得耳聽爲虛,不足爲憑,我可以讓你眼見爲實。”
老將眯起了眼睛,臉上陰沉。他身後的那位年輕將領也沉下了臉,手按上了刀柄。
“怎麼個眼見爲實?”老將沉聲道。
“請前輩出題。”田力靠在椅背上,端起茶杯淺淺呷了一口。“一人或是一國,悉聽尊便。”
“好狂妄的小子。”那年輕將領實在按捺不住,拔刀出鞘,直指田力面前。“敢與我一戰嗎?”
田力看看面前的刀尖,又看看那年輕將領,突然伸出手指,曲指一彈。“叮!”一聲輕響,刀尖化作一道寒光飛出,洞穿了老將手中的茶杯,又射出數米,沒入他身後的牆壁中。田力揚起眉,看着面色煞白的年輕將領。“你和桓十七什麼關係?”
年輕將領一聲不吭,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田力屈指一彈就擊斷了刀尖,這已經夠駭人聽聞了,但更讓他驚恐的卻是手持戰刀的他沒有感覺到一點力道,而刀尖彈射了茶杯之後,茶杯卻沒有裂開,這是什麼武功?
茶水漏了出來,浸溼了老將的袖子。老將看看手裡的茶杯,又看看自己溼淋淋的袖子,花白的眉毛抖了抖,長嘆一聲:“十九,退下吧,你不是他的對手,報不了十七的仇。”
田力笑了,翹起二郎腿,打量着桓十九。“原來你是桓十七的弟弟,怪不得看起來有點眼熟。你們年齡相差不大,這武功可差得太遠。桓十七雖然沒什麼用,被我一拳打死,至少還有勇氣出擊。至於你麼,嘿嘿,也就是虛張聲勢罷了。”
桓十九漲紅了臉,後退半步,雙手握刀,高高舉過頭頂,惡狠狠地看着田力。
田力低着頭,有滋有味的品着茶,看都不看桓十九一眼。
桓十九一直沒有發起攻擊,臉色卻越來卻白。半晌之後,他突然扔下戰刀,跪倒在地,抱着咽喉,急促的喘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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