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深山捕龍二

“村長,我們不能相信那夥人的鬼話,”一個村民一邊用鐵製的篦子蘸着水給發情的母牛刮洗着牛毛,一邊不安地說道:“我聽說蛇鞭上長滿了倒刺,它要是和牛交合,只怕會把牛屁股鉤得稀爛。”

“是呀,”另一個正在給母牛喂草的村民也幫腔道:“耕牛是我們的命,沒有了它們,就算度過了饑荒,明年開春以後用什麼來犁田?”

“你們兩個少說幾句行不行?”村長道:“認真把事情幹好。廖澤瑜,你快把牛屁股洗乾淨,記着,千萬不能留一點牛屎和牛尿,那地方不乾淨龍就不會來了。廖澤燦,你是得了餓癆病還是怎麼的,總是盯着桶裡的白鱔看,那東西吃死人肉的,你敢吃麼?還不快用草包好了餵給牛吃掉。”

“我說村長,你別這麼死腦筋好不好,”被饑荒折磨得瘦骨嶙峋的廖澤燦還嘴道:“這人都快餓死了,還把大家辛辛苦苦捕上來的白鱔餵給牛吃,我他媽的就沒見過這麼荒唐的做法。”

“吃吃吃,看你眼睛都發綠光了,等會兒送烏鬼的人來了,把白鱔潭裡的那些大魚都衝開,隨你們怎麼抓怎麼吃,好不好?”村長罵道。

“行,這是你說的啊,那白鱔潭裡的大白鱔每一條都有幾十斤重,要是你說的那個什麼烏鬼真能把魚陣衝開,幾萬斤白鱔抓上來夠大家吃幾年的,”廖澤燦高興且神往地說道:“要是能吃一餐飽的,就算變成餓癆鬼又算得了什麼,最多你們把我捆起來,關上幾天就沒事了。”

“就是,村長,”廖澤瑜也發牢騷道:“白鱔潭裡的白鱔確實是害人精,它們弄得我們這些年連鴨子也養不了,而且鬼精鬼精的,會結什麼魚陣,抓不到也釣不上,不知道這次用鸕鶿有沒有效…”

“什麼鸕鶿,這次我們買的是烏鬼,懂不懂,”村長壓低了聲音說道:“這東西有忌諱,你們別亂到外面去說。”

“你口口聲聲地說烏鬼烏鬼的,那到底是什麼?”兩人一起問道。

“它是鸕鶿的一個特殊品種,專門用來對付成精成怪的水裡生物的,”村長神神秘秘地道:“這種鸕鶿有頭領,叫鬼帥,這次我們從兩個不同的地方買了兩隻過來。”

“買了兩隻鬼帥,”廖澤瑜和廖澤燦一起睜大了眼睛,兩人幾乎忘記了自己的工作:“我們哪來的這麼多錢?”

“他們給的,現成的金條,”村長偷偷指了指村後的山洞:“這些人手段很高明,要是憑我們和巖灣村的人,打死了也想不出這樣的辦法。”

“哦…”睜大眼睛聽着的兩個人幾乎愣住了,他們面面相覷,心中慢慢地覺得越來越恐怖。

“你們別愣着了,快做事,不要胡思亂想了。我去看看巖灣村的牯牛趕過來了沒有。”村長站起身來朝村口走去。

看着村長遠去的身影,兩個伺候母牛的漢子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我說澤瑜,這給母牛喂小白鱔的方法到底有沒有效,這東西人都吃不得,他們竟然要牛來吃,想想都後怕。”

“就是啊,我也覺得有古怪,”廖澤瑜道:“雖說以前我們有飽飯吃的時候,每到過年都會給牛喂餈粑來犒勞它們一年的辛苦,可是也沒有聽說過喂肉啊什麼的。今天按照那夥人的交代給它喂白鱔,嘿,出了鬼了,它真的一口一條都吃下去了。”

“平常就沒見過它這樣的,你看,它吃得多歡,”廖澤燦道:“腦袋都拱到老子肚子上來了,生怕沒得吃還是怎麼的!”

“你不用草包着喂一條試試看,如果那也吃,就肯定有問題了。”

“你找死啊!”廖澤燦聽他這麼一說,馬上害怕起來:“要是被那些黑咕嚕都的人看見了,我們兩個都別想要命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嘮叨了半天,誰也沒勇氣違抗村長的交代。

他們誰也沒有意識到,就因爲剛纔的膽小,卻幸運地讓自己從鬼門關打了一個轉。

在遠處,村口土地廟旁一棵枝葉濃密的風景樹上,一個面色冷峻的羅網殺手輕輕地放開了扣在步槍扳機上的手指。他不動聲色地聽着廖澤燦大聲發着牢騷:“一把嫩草,一片紫蘇葉,一條小白鱔,哦,好了,來吃,你媽媽的,怎麼就喂不飽你呢?”

白仙溪村口,村長從頭上抹了一把汗甩在地上,遠遠地看見一羣人小心趕着十多頭黃牯牛浩浩蕩蕩地走來,他認出那正是巖灣村的人,於是趕緊迎了上去。

這些人吆喝着讓牛羣停在村口,他們一邊和白仙溪的村長打着招呼,一邊拿出牽牛的鼻紐給牛穿上,大家都小心謹慎地仔細做着事,不敢有絲毫的馬虎。

這裡的牛鼻紐是用一根短小的木棍削成,有一頭是尖的,用來穿過牛鼻口附近的一塊薄薄的隔膜。木棍兩頭留了凹槽,可以繫繩子。當地人在需要牛乖乖聽指揮的時候都會把這個東西裝好,比如犁田,比如牽牛遠行或者通過險峻的山路,都會這樣做。

這一次兩個村子的牯牛要集中在一起,爲了防止它們打架,所以特意給每一頭牛都安排了一個壯年人看管。

巖灣村的村長也隨着牛羣一起過來了,畢竟,這些牛差不多就是自己村子裡最值錢的東西了,他放心不下。

兩位村長心事重重地打過招呼,早有白仙溪村的人領着其他人進村去,而他們卻留了下來等候買烏鬼的人回來。

山洞裡,楊長老和姬思恩秘密謀劃着捕龍的事情。

按照楊長老的計劃,是先要從位於兩村之間的一個深潭裡抓到足夠的白鱔作爲捕龍的誘餌,在此之前他們已經讓村民們用籇在白鱔潭的下游抓到了不少小白鱔,用這個來催化發情的母牛妖化成龍喜歡與之交配的精怪。這些事情準備好以後,趁着龍與母牛忘情交配的時機,用天羅地網抓住它。

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爲他仍然想要利用這條從龍脈裡進化成的龍找到姬自雄的殘骸,那是有千年道行的胎裡道,只要找到了,給姬思恩吃下,就能讓他重新強大起來,帶着羅網宗剩下的人找到一條活路。

白鱔專門吃動物的腐屍,因此肉質鮮嫩,是許多地方的人喜歡的美食,但在這人跡罕至的深山卻常常變成妖物。究其原因,還是因爲當地人的愚昧和不開化所致。湘西的煉蠱者喜歡用它來作爲煉蠱的材料,其做法是:利用裝了人屍體的棺材,在裡面放入白鱔幼苗,然後封閉好浸到水裡去。白鱔幼苗就在裡面以人屍爲食,漸漸長大。等到棺材木質腐朽,這些白鱔就鑽洞而出。煉蠱者及時抓捕收集,餵養於隱秘地點。從此以後這些白鱔就專門喜歡吃人的屍體,它們長得飛快,數年之內就達十來斤重。此時如果它們失去控制,種羣數量往往呈現爆發式的增長,結成牢固的魚陣,成爲一塊水域的霸主。

白鱔結成的魚陣幾乎牢不可破,它善於分泌粘液作爲防護,人類的釣鉤無法到達,普通的水生食肉動物一旦靠近就會陷入其中難以擺脫,而白鱔卻能在其中活動自如,靜候各種魚類送上門來捕食之。

當然,自然界中的食物鏈是一物剋一物,能攻破這種魚陣的動物也不是沒有,那就是烏鬼。

烏鬼在民間一般被認爲是鸕鶿的別稱,杜甫《戲作俳諧遣悶》一詩云“異俗籲可怪,斯人難並居。家家養烏鬼,頓頓食黃魚”,他認爲養烏鬼的人家不與他人爲鄰,是一種“異俗”。可惜後來的人們多認爲這首詩裡面的“烏鬼”就是指普通鸕鶿,其實這是一種牽強附會的理解。當然也有明白人,比如有個叫仇兆鰲的人在註釋這首詩的時候就這樣寫道:“南人染病,競賽烏鬼,楚巫列肆,悉賣於卜…巴楚間,常有殺人祭鬼者…則烏鬼乃所事神名耳。”從這裡可以看出烏鬼在舊時的四川和湖南湖北一帶是被當成神物來看待的,它絕非一般的鸕鶿。

正是因爲這樣,所以烏鬼的頭目在民間被稱爲鬼帥。

自然界的動物有“三犬一獒,五虎一彪,十狼一狽”的說法,怒睛雞也是十個蛋纔有機會產生一隻。鸕鶿產蛋,究竟要多少才能幸運地得到一隻烏鬼,這個在書上沒有記載,但是根據這些特殊動物產生的道理來推斷,那必然是極難得到的。

因爲這樣的原因,所以養烏鬼的人家如果得到一隻鬼帥,都是視之如珍寶,不花大價錢絕難買到。

這種動物尖喙利爪,擅長潛水,體形和重量比一般的鸕鶿大出許多,也更加兇狠暴戾。南方的漁民如果擁有一隻,多以此作爲數只鸕鶿的統領,利用它指揮手下協作捕魚,能輕而易舉地捕到數十斤重的大魚。所以常有以此致富者。

白仙溪和巖灣村中間的白鱔潭被無數白鱔佔據,這些東西不能食用,否則會讓人吃得停不下來,兩村之人曾經深受其害卻又無法破解,也只有像羅網宗這一類深諳江湖密辛的厲害組織纔敢去動它。

這一次行動,楊長老自認爲做了充足的準備,所以纔敢在姬思恩面前做下大膽的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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