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蛇人一語既畢,也不再理那丐幫主,舉起左手,只見那百節蛇王之頭從衣袖鑽出,口中銜着一物,似一隻小小蜘蛛。竟是薄薄的透明的,數只細爪微微蠕動。
“你,”操蛇人對劉巖鬆說道:“你把上衣脫掉,等會蛇王會把蛇寶寶貼到你左乳之上,從今以後它會自動從你身體裡吸取營養,同時你會成爲它最親密之人,回報就是操蛇之術,你要好好待它,明白麼?”
“嗯。”劉巖鬆正色跪下,依言脫去上衣,露出一身堅實的肌肉。此時他已明白,事情退無可退,既然如此,只有坦然面對,遂不再猶疑害怕,動作也堅定了很多。
百節蛇王飛速從操蛇人衣袖之中游出,並不落地,而是半空搭橋,纏上了劉巖鬆的腰部,那蛇頭慢慢上升,輕輕帖近劉巖鬆的左乳,口中釋放出透明小蛇。只見那小蛇在乳頭之上摸索一番,張開尖尖小口,輕輕含住,四足散開,緊緊貼住乳頭四周的皮膚。遠遠望去,竟似在劉巖鬆胸前貼了一張膏藥一般。姜融工不由暗暗稱奇。
這邊儀式既成,劉巖鬆仍跪在地下未起,似在感受什麼一般。另一邊操蛇人此時面色已如死灰,短短數息之間,竟似老了幾十歲,連坐着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仰躺於石階之上。
“子夜之時,通靈之女必然攜屍香魔芋花出現。劉巖鬆,你必須讓蛇王操控羣蛇,用我丐幫秘陣,憑數量優勢與之一搏,纔有一點勝利的機會,切切,切切牢記。”操蛇人已氣若游絲,奮力說完這幾句,不由輕輕咳嗽幾聲,嘴角溢出道道黑血。但他似乎還有未了之事,拼着還有一絲餘力,勉強說道:“大哥,聽我一言,臨死之前,做做好事,把你那寶貝.......那寶貝,給了這位少俠吧。”言畢瞑目而逝。
“生又何歡,死又何憂,”丐幫主見二弟已亡,痛哭失聲,久久乃止,哆嗦着從地上站起,語調中露出無限淒涼:“今我丐幫英才,在此喪命幾盡,剩我孤身一人,活在人世了無趣味。只不過我最不甘心的,就是丐幫基業毀於我手,我實在無面目去地下見列祖列宗。姜少俠若還有憐憫我丐幫之心,希望你能饒了我那幾位兄弟,讓我丐幫留下一點種子。”
說罷伸手召喚那僅剩的五位丐幫弟子前來,讓他們跪在姜融工面前。
見此情形,姜融工就算有鐵石心腸,也不由深受觸動,他原本就是面冷心熱之人,最見不得的就是別人以情動人,每遇此種情形,心中往往亂了方寸。現在見五個丐幫弟子跪在自己面前,一時不知如何應對,只得連連退了幾步,說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卻見丐幫主揮手阻止那五人起身,口中說道:“若姜少俠必不肯饒了他們,那麼我也不怪你,畢竟我們從前造孽太多,罪不可赦。我等男子漢大丈夫,就算是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更何況現在有機會爲國家爲民族壯烈捐軀,人生如此,夫復何求?在死之前,請姜少俠收下這上古神物。”說罷,將手中長棒遞與姜融工。
“你要傳我打狗棒,難道想讓我繼承你丐幫幫主之位?”姜融工想了想說道:“那可不成。”
“依你的身份,就算我將幫主之位讓於你,估計你也是不肯的,”丐幫主說道:“天要亡我丐幫,實在是沒有辦法。不過,這根棒子卻不能丟失了。”
“你這根棒子就這麼寶貴?”姜融工說道:“要是我記得不錯,你們丐幫的打狗棒是與孔子有關吧。”
“哦,你也知道那段歷史,說說看,是什麼樣的。”丐幫主說道。
“孔子周遊列國,‘在陳絕糧’,探知當地丐幫首領範丹有餘糧,即命顏回前去借糧,才解了一時之困。但孔子此時無力償還,就對範丹許諾,所欠之糧,就在日後由孔門弟子償還。範丹問道:‘書香門第多有看門狗,該怎麼對付?’孔子回答道:‘狗咬則拿棒敲。’所以自此以後乞丐們都手持一棒打狗,不知對否?”姜融工說道。
“是的,丐幫之打狗棒,最初出處確是來源於此,不過,”丐幫主正色說道:“不過我手中的打狗棒,卻是大有來歷。你仔細看看,難道此棒就與一般打狗棒沒有一點不同麼?”
“不過就是包了一層黃色錦緞麼?”姜融工仔細看了一下丐幫主手上的棒子,卻沒有馬上伸手接過來,只是歪着頭想了一會,突然又說道:“不對,你這棒子不過一米,與其它打狗棒相比,未免太短了,另外先前你與黑衣人相鬥之時,我感覺到這根棒子兩端似是以金屬包裹,一根棒子,爲何要做成這樣呢?難道,難道棒子裡頭竟然藏有東西?”
“好敏銳的觀察力,”丐幫主說道:“你的第六感是我平生以來見到的人裡面最強的,怪不得你能熟練運用徐夫人匕首。據我所知,歷史上除了荊軻外,極少有人能達到這種程度。”
“據我所知,哈哈,”姜融工調皮地對丐幫主說:“據我所知,還有一個我最敬佩的人,也有極強的第六感,幾乎達到了預知未來的程度,當然,我說的不是指姜太公、諸葛亮之類的預言家。”
“那是誰?”丐幫主問道。
“西楚霸王項羽。”姜融工說道。
“哦,對啊,垓下之戰,項羽既預知虞姬之死,也預知自己有一個活命的機會,只不過當時他一心求死,不想活了而已,要不然楚漢之戰,還有得打了的。”丐幫主一邊說,一邊思索,突然,他眼睛睜得大大的,急速說道:“重瞳之人,項羽是重瞳之人啊!不行,你得讓我看看你得眼睛。我要看看你的眼睛,千載難逢,千載難逢的事情,我要親眼看看,老天,請你千萬答應啊!”
“先叫你那幾個弟子起來吧,這樣說話我覺得好累,”姜融工說道:“你自己過來看吧!”
聽聞此言,丐幫主激動地一揮手,讓幾個弟子戰起來,他自己則來到姜融工面前仔細觀察那雙眼睛。
“橫8字形,重瞳之人,兩個眼瞳呈現一個橫着的8字,能預知未來之事,就靠這兩個瞳仁,讓我看看吧,你究竟是不是,”丐幫主口中喃喃不止:“要是你真的是重瞳之人,那麼千萬不要在將來掌握重權啊,要不然你所到之處,必然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少嚕囌,仔細看吧。”姜融工說道。
“哦哦,好的,”丐幫主仔細看了幾次,開口說道:“呵呵,還好,你不是重瞳之人,眼睛不是那個形態。”
“哦,是嗎?”姜融工說道:“你再仔細看看。”
丐幫主一驚,心想難道我剛纔看錯了,於是又湊上前去再次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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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看好了沒,不要靠得這麼近,我沒有那種愛好。”姜融工伸手推了推丐幫主,突然自眼中閃出一道金黃光芒。
丐幫主身子往後一倒,渾身顫抖,眼看就要仰面朝天砸在地上,他身後的幾個弟子見狀,趕緊上前扶住他。
“跪下,大家都跪下。”丐幫主幾欲忘了人世間所有的事情,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臣服,不含絲毫雜念、全心全意地臣服。此時他眼含熱淚,心中默默唸道:“老天,我看到了什麼?隱雙瞳,炎族之主,天下的王者,將來會擁有保護全天下或者毀滅全天下的能力,此種人,我華夏全國,最多隻有三個存在。在他面前,就算是國家的總統、主席,也不能放肆。蒼天啊,亂世出英豪,千萬要讓他平安成長啊!”
丐幫主不由自主,跪倒在地上,回頭對身後幾人說道:“你們幾個,將來若見到我們面前的這個人,不論他要你們做什麼,都要答應,知道麼?”
那幾個丐幫弟子,見丐幫主如此鄭重其事地說話,雖不知道什麼原因,也都明白眼前的人身份不簡單,不敢再去追問原因,只是一個勁地開口答應。
“你們怎麼了?”姜融工看到丐幫衆人如此,心下不明就裡,疑惑地問。
“連姜少俠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麼?”丐幫主開口說道:“我不能解釋,將來你回到家族去問一問那些長者吧!如果他們到現在都還沒告訴你你的身份,我就更不能多說了,你們家族中的那些老不死的,一個我都惹不起。要知道,他們捻一下手指,我小小丐幫,就將全滅。”
“呵呵,你倒有自知之明。他們捻一下手指,也夠我受的,”姜融工笑道:“都起來吧,我又不是皇帝,你們跪來跪去,會折我的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