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瑤聽說要酒,連忙道:“啊,我沒有準備酒,這就去。”
她說着就匆匆返回,但沒過多久,就與那盧嫂各端着一個托盤到了石桌邊,卻是兩葷兩素四樣菜,另外還有一大碗熱氣騰騰的白米飯,而柳柔瑤端着的,就是一壺酒與幾個酒杯。
放下飯菜後,盧嫂就離開了,而柳柔瑤坐在了李江南的身邊,拿着筷子給他挾菜,道:“江南,你肚子餓了,先吃飽,結拜的事,後面再說。”
李江南心中一熱,暗忖:“還是柔瑤最關心我,有了你,武青蕾這丫頭就沒那麼讓我心動啦。”
這樣的話,他當然說不出口,就拿起了那碗飯,“呼呼”的吃了起來,他不屬於瀟灑倜儻的公子哥兒類型,自然也不用顧忌什麼形像,再加上實在餓得有些厲害了,完全一付狼吞虎嚥之狀。
柳柔瑤不停的給他挾菜,生怕他沒有吃好,武青蕾則笑眯眯的望着他,就好像他是一個超級大帥哥一樣,而江蓉卻望着柳柔瑤給李江南挾菜時眼波里閃動的溫柔與專注,臉色一片黯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有方太夫人瞧着李江南吃飯時的猛男狀,微微的皺起了眉頭,眼神也掠過了一絲輕蔑,似乎在說自己的光兒就算是再餓,也會保持世家子弟的形像,絕不會像這小子一樣粗俗無忌。
沒多久,李江南就將一大碗飯吞下了肚,那四盤菜也只剩下了一小半。
柳柔瑤瞧他的樣子,知道吃飽了。也不再勸。便道:“江南,好了,你就和蕾妹結拜吧。”
李江南點了點頭。回憶起當初與柯向東在小飯攤結拜時的情景,便道:“阿蕾妹,將手伸出來,柔瑤,給我去拿一柄鋒利點兒地刀。”
武青蕾嚇了一跳,道:“拿……拿刀。拿刀做什麼?”
李江南將眼一瞪,道:“當然是歃血爲盟了,你沒聽說過嗎?要割手指頭滴血地。”
武青蕾眼神中露出了畏懼之色,期期艾艾的道:“啊,還要……還要割手指頭,那會很痛的。”
李江南頓時道:“要結拜,這點痛算什麼,你不要這麼沒誠意好不好?”
武青蕾不好意思起來。道:“對不起,可是我……我從小就最怕痛地。”
方太夫人趕緊就道:“是啊,是啊,李江南。我剛纔不是說一切從簡嗎,歃血爲盟就算吧。”
柳柔瑤瞧着武青蕾害怕的表情。就拉了拉李江南道:“江南,方太夫人說得對,你和蕾妹喝杯酒表示個意思就行了。”
李江南只好作罷,便倒了兩杯酒,自己拿了一杯,而另一杯給了武青蕾,讓她舉了起來,然後學着柯向東的樣子大聲道:“我李江南與武青蕾今日結爲異性兄妹,從今以後,有難同當,有福同享,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人神共鑑,若有違誓,天打雷劈,天誅地滅。”
聽着李江南說着這些話,所有的女人都皺起了眉頭,覺得李江南與武青蕾結拜說這些話有些彆扭,而武青蕾更是撅了撅嘴,輕聲嘟嚕,也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不過李江南倒是覺得這誓言自己佔了便宜,要知道武青蕾比自己小,而且據可靠科學驗證,女人的平均壽命比男人高,而且武青蕾雖然活潑,但不愛惹事,一般來說沒有什麼危險,要是同日死,那倒也不錯。至於有福同享一誓就更妙了,方太夫人將武青蕾已經視爲振興武家的稻草,要是逃過這場大劫,不管是否真要與柳家堡聯姻,將來嫁地人必然不會是平凡之輩,真要有福同享,自己當然是好處多多的。
不管怎麼樣,武青蕾最終還是與李江南碰杯喝完了酒,結拜儀式算是結束。
這時武青蕾望着奶奶道:“老祖宗,那我今後該怎麼稱呼他,就叫李大哥還是叫別的什麼?”
方太夫人沉吟着道:“叫李大哥有些生份,就叫南哥吧,而李江南也不能亂叫你什麼‘阿蕾妹’了,乾脆就叫蕾妹,總之你們之間就要像真正的兄妹一樣。”
於是武青蕾就很乖的叫了一聲:“南哥。”
而李江南也很肉麻的叫了一聲:“蕾妹。”
叫出了這一聲後,李江南覺得結拜之後自己與武青蕾的關係其實更親熱了些,而且對於明麗漂亮的武青蕾,他也實在沒有什麼真正兄妹一樣地感覺,
想到柳如龍的吩咐,還有那麼多自己急待練習的拳腳功夫,李江南就很自覺的站了起來道:“行啦,我有事,該回去了。”
聽着李江南要走,柳柔瑤、武青蕾,包括江蓉都流露出了不捨之意,不過誰都沒有留他,柳柔瑤反而點頭道:“江南,那你走吧,不用擔心我,好好地替柳家堡出力,讓爸爸知道他有一個了不起的好女婿。”
李江南嗯了一聲,又向着武青蕾與江蓉各自點頭示意,卻不理方太夫人,眼光最後在柳柔瑤清美如蓮,溫柔若水地臉上停留了數秒,便轉身大步離開,很果決的再也沒有回頭。
離開柳柔瑤的院宅之後,他徑直就來到了書房,然後關上了門,照着先前由簡而難的計劃,開始練起曾家腿來。
沒想到,他很快就發覺,要練曾家腿,腿部沒有力量是不行的,因爲無論是騰空而起的旋風腿還是伏地連掃的掃蹚腿,甚至是最簡單的單腿前飛,都需要用腿部力量來支撐,這些腿法才練得出來,江蓉雖然沒修習什麼內力,但她練過馬步、一字之類的基礎,就是武術所說的“樁子”,而且有了十來年的功底,可自己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練習,使出來地腿法全部變了形狀。就和亂踢亂蹬沒什麼區別。
這一次。李江南狠下了決心,一定要將“獅吼功”地第三式練成,讓力道能夠佈於四肢。練起那曾家腿來,纔可以事半功倍。
於是,他就又按照那“獅吼功”第三式的姿式,平躺在了地面上,然後運行丹田之氣來。
和上次一樣,丹田之氣從大郭穴上升。循肺經之道過中焦,再由腹至胸,從中府、雲門循臂聯入手少陰心經過手指的少商穴,然後下沉到會陰穴就被阻滯了,.一樣。
不過這一次不同的是,李江南下了必通之心,雖然感到了下體越來越難受,就像是被放進了烤箱裡一樣。但還是在努力的堅持着,而臉上已經不知不覺的流下了斗大的汗粒。
儘管已經到了能夠忍受的極限,但李江南想着也許再用力衝一衝就可以通過,否則這種痛苦就又白捱了。實在劃不着之極,於是怎麼也捨不得放棄。就一次又一次地像發動衝鋒般的引導體內的真氣向會陰處進攻,然而,他越是心急,那裡就越熱得厲害。更可怕的是,到了後來,體內氣息竟然再不聽使喚,到了會陰前方,鼓漲成一團,完全無法退出去。
李江南只感到一陣劇痛,會陰的附近就
爆裂一般,這時候他才慌了神,意識到自己太過心急到了那傳說中的走火入魔,可是他已經無法再駕御了,那些氣流,就像魔鬼一樣在拼命的折磨着他,而且似乎隨時都要從他的會陰處衝出來一樣。
李江南開始在地上打起滾來,他想要大聲呼喊救命,卻偏偏讓那巨大地痛苦折磨得連出聲的力氣都沒有了,而他的大腦也漸漸的處於一種昏暈狀態,在一點兒一點兒地失去意識,他還隱約的聽到書房裡似乎響起了電話鈴聲,可別說是去接,他此時就是連打滾地力氣也沒有了。
頭部越來越重,接着就是一片地獄般的黑暗,李江南的痛苦在這一刻消失了,因爲他從大腦到身體,似乎已經沒有了絲毫有生命的跡象……
不知道過了多久,恍惚之中,李江南忽然有了感覺,一種就像浸在浴缸裡那種感覺,渾身都在溫暖着,四肢百骸似乎都在此時通泰起來。
於是,他努力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而第一眼,他就看到了陽光。
一縷陽光從窗外斜透而出沐浴在了他的身上,暖洋洋的好生舒服,而從這陽光的光芒的強度上看,已經過了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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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他是在晚上九點鐘左右修習“獅吼功”的,想不到自己這一昏迷竟到了第二天的上午,那足足有十數個小時了,記起昨晚那痛苦的一切,李江南頓時有了重生般的感覺,心中在琢磨,莫非是這陽光照在自己身上,解除了他的痛苦,讓他甦醒過來了。
他立刻坐起了身子,不過此時他就明白了自己能夠渾身舒適醒來的真正原因。
因爲就在他的旁邊盤膝坐着一個人,一個身材健壯,方頭大耳,一臉虯髯,五六十歲的男子,正是柳如龍,只是他這時的面色很是難看,而且身上的衣裳也明顯的浸透了,就像是不久前剛與人進行了一場生死搏殺一樣。
李江南知道是柳如龍到書房來救了自己,心中一片感激,不過明白他爲了自己一定耗費了大量的真元與體力,如今正在調息之中,自然不會去打擾,就站了起來。
這一站直身子,李江南立刻就感覺到了自己的下肢與過去不一樣了,兩腿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充盈着。
於是他騰空而起,奇蹟發生了,一直無法練成的“曾家腿法”中的“連環旋風腿”此時居然能夠成功的使出來,而且他清晰的記得,江蓉在傳他這一招的時候只在空中連踢了三下,而現在,他竟可以快速的連踢五下,那是已經超過了江蓉。
當下他趕緊平躺在了地上,開始運行“獅吼功”,而這一次,內息從他的丹田而出,從大郭穴上升,循肺經之道過了手少陰心經,然後下沉到會陰穴時卻是通行無阻的返回了丹田,也就是說他的內息順利的完成了一個小週天的循環,第三式的“獅吼功”算是全部練成功了。
剛剛重新起身,就見到柳如龍也睜開了眼睛,然後站了起來。
李江南立刻很誠懇的道:“柳堡主,多謝你救了我。”
柳如龍似乎還是沒有什麼力,去坐在了旁邊的靠椅上,這才道:“李江南,昨晚的確好險,要不是我想知道你的柳家掌練成什麼樣子了,到了書房,只怕這一遭你就算不死,整個下肢也會癱瘓。”
李江南道:“是,昨晚我練‘獅吼功’會陰穴一直衝不開,有些心焦,就將內息逼得很急,沒想到後來竟然退不出氣,內息聚在那裡散不開,就像是電腦無法關機了一樣。”
柳如龍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道:“李江南,我知道柳家堡形勢危急,你很想將武功更進一步,但只怪我對你少說了一句,內功之道講究的是清靜入寂,循序漸進,心煩氣躁與急於求成是修練內功的大忌,有這樣的心情,萬萬不可修煉內功心法,否則必定會走火入魔,到達萬劫不復之地,這一次,你總算是有驚無險,就當是一個教訓吧,但一定要記住這個教訓。”
李江南點了點頭,關切的道:“柳堡主,你……你沒事吧?”
柳如龍揮了揮手道:“不必擔心我,我沒事,只是爲了打通你的經絡,耗費了一些真元,最多一天就能夠恢復過來,不過你的‘獅吼功’也的確厲害,幸虧你的功力並不算太深,我還能勉強控制引導,再練一段時間,遇到這樣的情況,就算是我,也只能愛莫能助了。”
李江南聽他說沒什麼事,總算是微微鬆了一口氣,道:“柳堡主,你放心,沒有下一次了,我一定會小心的。”
柳如龍搖頭道:“小心也未必能避免,像‘獅吼功’這樣奇功,越練到後面就難,也越不好控制,便是你處處小心,都有忽然走火入魔的可能,要練到最高之境,除了勤奮、悟性之外,還要看的是天意,所以自從這‘獅吼功’傳世的千百年來修練者很少聽說有人到達巔峰,可以將方圓數十丈有耳骨的人畜齊皆震死.說不定只是傳說而矣,李江南,你能夠到達什麼地步,適可而止,不必強求。”
李江南點頭應是,忍不住道:“柳堡主,有一件事我想請教你。”
柳如龍道:“好,是什麼事?”
李江南道:“柳家掌不錯是不錯,不過好像沒有輕功,我剛纔跳了一下,雖然比過去跳得高多了,但最多兩米多,不知道你有沒有可以飛很高那種輕功教我。”
柳如龍微微一笑道:“那些輕功你是不是也是從小說電影裡看來的?”
李江南一點頭道:“是啊,我記得很清楚的有兩種,一種叫‘蜻蜓點水’,在水面上飛得沒有力了,可以用腳在水上點幾下然後再飛一段距離,而另一種就神了,還和少林寺的祖師達摩有關,說他曾經踏着一根蘆葦,揹着手很輕鬆的飄過了一條非常寬闊的大江,所以叫做‘一葦渡江’。”
柳如龍道:“‘蜻蜓點水’與‘一葦渡江’這兩種輕功其實我小時候就聽說過了,而且我和你一樣,還很好奇的問過我的父親,不過……”
李江南對此很是好奇,緊接着問道:“不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