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言風月(2)

【謝謝你曾溫暖過我的世界】

宿舍大樓的天台上,頂着白月光的少年,安靜而憂傷,君楓...沈沫不知道他的好對自己就像****,會致命。

幾人的再次相遇竟是在一節形體課上,沈沫獨自坐在籃球場的一角,心事重重,這一幕恰好被側面走來的江越看到,他竟不由自主的走到沈沫的身邊坐了下來,沈沫轉過臉,看着他

“不記得了嗎?”江越擡眼一笑,彷彿是在回答沈沫的問題

沈沫淡淡一笑,回過了頭,什麼也沒說

“在想什麼”江越問

“江越,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沈沫突然說

江越轉過頭,很認真的樣子看着她

“我跟雨寒有多像?”沈沫轉過臉,看着江越的眼睛,而江越在聽完沈沫的話後卻將視線移開了,他害怕看到她的眼睛,在江越看來這如同被審問一般,讓他覺得很不自在

“你們真的不太像”江越輕描淡寫的說,沈沫看出他不願多說

就在兩人僵持在沉默裡的時候,君楓走了過來

“江越?你...”他說着有看了一眼沈沫,似乎很奇怪他們兩爲什麼會走在一起,江越順勢站起身,淡淡的看了一眼君楓,並不想解釋什麼,側過臉看了看沈沫離開了,君楓見沈沫仍舊坐在臺階上,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君楓便半蹲在沈沫的跟前,望着她,沈沫擡眼的剎那,與他視線交匯的一瞬,她能在君楓的眼裡看到憐惜的目光,清風拂面,他額際垂落的劉海,微微顫動,君楓擡手拂過她肩頭凌亂的幾縷髮絲,他乾淨的臉龐,清晰的輪廓,沈沫怎麼都不會覺得眼前這個陽光的大男孩會有那麼腹黑的一面,沈沫知道自己無力拒絕這份厚重的溫情

“我們走吧”君楓說

後來,沈沫問舒言:畢業時,你最想做什麼?

舒言說:阿沫,你有君楓,我有江越,然後,我們四個人去照一張全家福吧

“你就這麼確定以後會在一起嗎”沈沫問

“萬一就在一起了呢”舒言想了想回答道,於舒言來說,這半分猶豫並不算什麼,但沈沫知道這分猶豫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舒言捧着一束玫瑰花,站在男生宿舍樓下,午後的天空漸漸陰霾,狂風大作,樹葉被吹得颯颯作響,依稀能看見男生宿舍陽臺上晾曬的衣服在鐵桿上滑動

“江越...你下來...”舒言衝男生宿舍樓喊到

沈沫站在一旁看着,舒言轉過頭對她說:阿沫,你站那麼遠幹什麼,過來啊,跟我一起喊...“

”美女,你是在叫我嗎“這時從5樓一間陽臺上伸出一個頭對舒言喊道,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從宿舍中走出來,有的探出頭趴在陽臺上想一看究竟

舒言瞥了一眼,沒有理會,繼續喊”806的江越,你出來“

宿舍樓裡一陣騷動,806宿舍似乎也聽到了動靜,一名男生穿着大褲衩,從衛生間出來,滿臉的白色泡沫,對江越說:江越,你的小粉絲“他說着用手指着陽臺外面

”我說,兄弟,江越的粉絲,你激動個什麼勁,快進去把你的臉整乾淨吧,我去“謝思霆一臉嫌棄的樣子,說着走向陽臺

”我去,這姑娘可以啊“謝思霆驚訝道

”江越,你來看是誰“謝思霆回過頭看着江越說

江越一臉不以爲意的樣子,並不好奇,他順手將手往書桌上一放,躺在了牀上,假裝睡去

”江越,你今天不出現,我就不走了“舒言言之鑿鑿

沈沫見黑壓壓的一片片雲移了過來,她走到舒言身邊說:走吧,他可能不在

“不可能,我看見他回去了”

“可是,你看天快下雨了”

“我不走,要走你走”舒言固執的不肯離開

沈沫這時接起來一個電話,說了幾句便離開了

就在沈沫坐上出租車離開的那一刻,車外的天空淅瀝的下起了小雨,她想了想也許舒言自己會知道走的

謝思霆想知道就算下雨,舒言仍舊會等到江越嗎,他抱着一顆看笑話的心趴在陽臺上看着宿舍樓下的舒言

舒言擡起頭看了看天,雨漸漸的下的大了,男生宿舍陽臺上的人也越來越少,但似乎雨下的越大,舒言越堅定着不會離開,她抱着一束被雨水澆透的玫瑰,心裡漸漸變得落寞,但仍舊不願離去,此刻距離剛開始下雨的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謝思霆卻莫名有點心疼她,走到江越牀邊,碰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喂,你要不去看看,她還沒走”

江越沒有迴應他,謝思霆又走到陽臺上,見舒言用手撫過臉龐的雨水,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謝思霆才明白,當初會錯了意,江越喜歡的不是舒言,謝思霆走到牆角,拿起了一把傘,走過江越的牀前,看了看,便下樓去了

謝思霆撐着傘走到舒言身邊,舒言側過臉看了一眼謝思霆,什麼也沒說,在看到謝思霆的這一刻,舒言已經能知道江越不會來了,她將手中的玫瑰一把塞進謝思霆的胸前,便向相反的方向離開了,謝思霆見到舒言落寞的背影,他認爲自己應該有很大的責任,對舒言,他很抱歉

我們走在這條名爲青春的路上,就早已註定了接下來要接受所有迂迴和錯過,沈沫沒想到舒言在轉身離她而去的時候,說的竟是這番話,舒言不曾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愛一個人,只是在告誡自己放下的時候很不捨

一個落霞的傍晚,沈沫一個人走在宿舍樓通往圖書館的林蔭道上,手上抱着一本書,始終低着頭,她眼前出現的君楓的模樣是從一雙白球鞋開始的

“這麼巧!”君楓寒暄

“你去哪?”沈沫問

“去一個能偶遇你的地方”

“我並不喜歡這樣的回答”沈沫冰冷的走開

“你喜歡江越嗎”君楓對沈沫的背影問

沈沫停下,想了想:跟你有關係嗎

“有”君楓很認真的說

“什麼關係?”

“我喜歡你”

“跟我無關”沈沫冷冷的說

“如果江越也喜歡你呢”

縈繞在舒言耳邊最清晰的聲音便是這一句了,她站在君楓和沈沫的身後,只在無意間聽得這一聲,舒言不再走上前,她怕見了面尷尬,卻無能裝作若無其事

“你醉過嗎,因爲一個人,此前你是那麼討厭聞到酒的氣味”沈沫在一間酒吧找到滿身酒氣的舒言,嘈雜的聲音彷彿能夠撕裂一個人的心,也能讓一個人躲藏到角落獨自安靜,閃動的光點在她們之間攛掇

看着舒言一杯接一杯的喝,沈沫卻沒有半點想要阻攔的意思

“你爲什麼不喝?你喝酒可是很厲害的,來,一起幹杯”舒言推了一杯酒在沈沫面前

至始至終沈沫都沒有喝那杯酒,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她始終癱軟在沈沫的肩頭,說了很多話,像告別

舒言和沈沫兩人無言,走到候機場大廳,當屏幕上閃過航班信息的時候,舒言看了一眼手中登機牌,她站起身:其實,你也是喜歡江越的,是嗎“

我...沈沫停住沒說

舒言笑了笑:沒關係

舒言哽咽了,良久說:謝謝你送我,再見

沈沫望着舒言遠去的身影,忽然很落寞,直到看不見舒言,她回頭出了航站樓,手機恰好在此刻響起,是舒言發的短信:我們走在這條名爲青春的路上,就早已註定了接下來要接受所有迂迴和錯過,我沒關係,你要幸福!

霎時,淚水奪眶而出,而舒言也沒想到要放下真的那麼難受,還是會忍不住淚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