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畫正在爲花千骨準備熱湯,而花千骨卻在牀榻上坐着。也不知爲什麼,突然間就這樣忐忑不安。越是想靜下來,就越覺得心跳的跟琴絃一般。回憶起自己在林中迷路時,正驚嚇間,師父就出現在面前,那是怎樣一種欣慰,她無法形容。
又想着師父的背,趴在上面那溫暖的感覺,讓人好懷念。好想以後累的時候,師父都揹着自己。師父的睫毛好美啊,只有不染纖塵的師父的睫毛纔是這個樣子的吧。師父每天都爲自己束髮,自己好像給師父梳梳那動人的睫毛啊。花千骨想到這裡,又莫名的慌張起來,“哎,花千骨,你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想着想着,臉莫名的開始發燙。哎,好想藏起來,到底爲什麼這麼慌,她自己也不清楚。
“花千骨,你好沒用,爲什麼臉燙成這樣,一會被師父看到了,自己的臉這般紅,要如何解釋。”她越想越急,越急臉就愈發紅潤。這樣不行,要想想對策纔是。於是,她起身在屋裡搜尋起來。希望可以找點什麼幫自己退燒。她先是找到了竹子做的筆筒,把它貼在臉上。不一會,筆筒被燙熱了,花千骨的燒也退下來了。她欣慰的讚揚着自己的妙計,“真是仙師出仙徒啊。” 可是,剛放下筆筒,她又回憶起了師父每次安慰她,臉上那含苞未放的淺笑,可以讓她大醉三生。控制不住自己,臉又燒了起來。“怎麼辦,筆筒已經被自己燙熱了,不起作用了...”
花千骨又繼續慌亂的在屋內東翻西方找,終於,他看到師父的橫霜劍掛在牆上。於是,她匆忙摘下師父的劍,把小臉反覆的貼在師父的劍上。寶劍果然是寶劍,片刻之後,她的燒又退了下來。她萬分得意的把劍掛好。這時,只聽見外面的腳步聲,“小骨,睡了嗎,湯做好了。” 花千骨的臉刷的一下,又燒了起來,剛纔都白忙活了,今日是怎麼了。
花千骨再難想出應急計策,連忙用被子裹住了自己燒紅的小臉,只露出兩隻水汪汪的眼睛。白子畫走到牀邊,看着裹在被子裡的花千骨,有些奇怪,不知道她想做什麼。“小骨,聽話,把湯喝了。”小骨不肯放下被子,“師,師父,快出去,小骨自己喝。”
白子畫見小徒兒要讓自己出去,更是覺得匪夷所思。她一直以來都是粘着自己,今日竟然把他往外趕。擔心她是生病了,才這樣說胡話。“小骨,讓師父爲你把把脈。” 花千骨只好背對着師父,從被子裡緩緩的伸出一隻手。
白子畫把了把花千骨的脈,發現她的脈動的快而不亂,不似勞累時的脈象,也不是生病的脈象。自己雖修行千年,爲了小骨的病,也幾乎讀遍六界醫書,深知各種病情的症狀,卻從未見過如此狀況的脈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越發糊塗。見花千骨仍然躲在被子裡不肯出來,心道,小骨身子雖已經康復,但是仍然虛弱,在初春的時候,給小骨穿這樣單薄的衣服,確實是自己的疏忽。她現在一定是冷的緊。“小骨,聽話,先把湯喝了。明日師父帶你下山,爲你添置些厚衣服,可好?”
畫骨峰雖風景宜人,但花千骨的確好懷念熱鬧的人界。她聽師父要帶她下山,一時激動不已,卻也忘記還需掩蓋自己發燒的臉。把被子放了下來,“師父,我們要下山去找集市嗎?那明日小骨不練劍了嗎?”
此時,白子畫才見到小骨燒的通紅的小臉。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心理也跟着緊張起來,尷尬難以在徒兒面前掩飾。便想到門外避一避。
“小骨啊,你先喝湯,明日再與你說去集市的事,師父到門外面有事。” 花千骨點了點頭,“好的,師父…可是,明日..”不等花千骨說完,白子畫已慌亂張的推門而去。覺得哪裡不對,又回過頭來,幫她虛掩着門,隔着門對花千骨說道,“小骨,等你睡着的時候,告訴爲師一聲。”
聽了師父語無倫次的話,花千骨驚訝不已,卻也答應了。“好的,師父。” 過了一會,白子畫仍然站在門外面,有些擔心裡面的花千骨,便又問道,“小骨,湯的熱度可還好?”
“湯的熱度甚好,師父,那個小骨已經睡着了,你進來吧...”
白子畫走進屋內,見花千骨的臉朝着牆壁,依然緊裹着被子,只漏出兩個鼻孔出氣。他輕輕的走上前去,收好了竹碗。看着牀上小小的徒兒,微微嘆氣,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了,才讓這小小的屋內,裝着滿室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