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一行人急匆匆步入殿內,一陣喧譁,“尊上…我等有失遠迎, 望尊上恕罪…”原來, 趕來掌門大殿的是蓬萊衆長老。蓬萊雖與花千骨有仇, 但近來, 弟子接連莫名消失, 眼看着蓬萊就要瓦解崩潰,衆長老們卻無束手之策。聽說白子畫前來,無論他意欲何爲, 也要好生拜見。即便與他爲敵,若是硬拼, 他的武功無人能及, 蓬萊只有不堪一擊。
衆長老商議, 既是打不過,就只能不計前嫌, 好生招呼。萬一白子畫肯對蓬萊的詭異之事有所指教,出手相扶,也許蓬萊也不至於衰敗。
蓬萊掌門大殿內,白子畫正抱着花千骨,雙目緊閉, 運功調息。見衆人前來, 他緩緩的睜開眼, 問道:“列位可是蓬萊的長老, 爲何不見你們掌門?”
一衆人紛紛拜倒, 領頭的硬着頭皮答道:“都是我等無能,辜負了掌門的信任, 才讓蓬萊衰敗至此。掌門正在閉關修道,先前,每隔幾日,便會吩咐弟子一些雜務。而近日,派內接連不斷的有弟子失蹤。剛好,掌門已閉關一月有餘,未曾出現。不知其在何處閉關,眼看着蓬萊的基業就要葬送,也無法告知。尊上此次前來,我等也無法通報。萬望尊上不計前嫌,能夠助蓬萊一臂之力,調查此事。”
白子畫慢慢地皺起眉頭,感受懷中的幼小軀體依舊冰冷,他無心聽衆人囉嗦。白子畫回想起蓬萊前掌門之女霓漫天對花千骨的所作所爲,他神色變的更冷,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不知如今,何人執掌蓬萊?”
白子畫話音剛落,衆人面面相覷,不敢言語。一長老剛要開口,“尊上,掌門不輕易示人,緣由不明,我等不曾知曉掌門是誰。”他正要繼續說下去,其他長老連忙阻攔,示意他不便繼續透露。以白子畫的聰明才智,怎會辨不出此事尚有內幕。他憤怒道,“既然長老們刻意隱瞞,其中的蹊蹺我白子畫也無力調查,不便再插手此事。徒兒她重傷在身,恕不能久留,告辭…”說着,他就要帶花千骨離去。
衆人見白子畫已惱,連忙賠禮道,“尊上,切勿動怒,請留步…”
白子畫深知,浮沉珠的下落也許與此事有關聯。剛剛那般說辭,也只是嚇嚇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老頑固。他隨即停了下來,繼續問道:“聽說蓬萊已有新任掌門執掌,不知此人是如何被推舉的?”
衆人又僵了片刻,似乎還不知當講不當講。方有一長老答道:“新掌門乃前掌門霓千丈掌門授意。每次,弟子都在夜間等候吩咐,而聽了吩咐的人又不得告與他人。至於他的真面目,我等的確都未曾親見。”
白子畫一頓,“霓掌門已故,新任掌門的職位怎可由不在世的人授予。”
一人繼續答道:“掌門人選自然不可輕忽,只是……霓掌門執掌蓬萊已久,在派中最爲服衆。而他在一日親自託夢給各長老,讓我等全力扶持新掌門。第二日夜裡,大殿中吩咐我們做事之人,便是新任掌門。再以後,掌門所在之處不定,時而閉關,時而在山中某處。”
白子畫看了看衆長老,“你們不覺得一個死去的人管得太多了嗎?”
見白子畫對霓千丈如此不敬,衆長老楞了片刻,心裡難免怒火中燒。但無一人敢頂撞他,只得解釋道,“霓掌門也是爲了蓬萊着想,他能親自安排人選,也是衆長老的心願……”
白子畫神態有些焦躁,“如今蓬萊弄成這般模樣,也許全拜你們這個新任掌門所賜”
終於有人沉不住氣,想要直指白子畫,讓他爲自己的大言不慚後悔。但只有其心,未有其膽。不曾伸出手來,就已經縮了回去。只說了句自己才能聽到的氣話,“你….”
白子畫繼續問道,“你們還是不肯說出掌門是誰?”一長老搖搖頭,“掌門法力高深莫測,也許是他不輕易示人的緣由。每次他離開的時候,即便是陰雨天氣,也未曾見過一個腳印。即便輕功如尊上您,走路時也會留下痕跡,可掌門經過的地方,確實什麼都不曾留下。如此身形輕便,雖然我們不知道他具體是誰,想必是位上神。因此,弟子們只得他的差遣,不敢造次的打探他的底細。
聽完長老們這一番說辭,白子畫眉頭輕皺,靜默不語片刻。心道,“小骨是世間最後一個神,其他人怎有可能稱神。”他又繼續問道:“不知你們掌門都吩咐些什麼雜務?”
衆長老道,“掌門吩咐的事,只有被吩咐的人才知曉。其他的人都不得而知。掌門雖在山中閉關,但我等並無一人得知他閉關之所。只有他主動差遣弟子時,纔有人得知他的所在。所以,蓬萊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們的確無法找到他,讓他主持公道。”
白子畫望向蓬萊掌門殿外,天色漸晚,所及之處,陰沉的寒夜正籠罩着整個仙山,似有陰冷的風從角落吹過。白子畫命衆長老先行退下,自己繼續在蓬萊掌門大殿靜坐。殿內寒氣逼人,涼意徹骨,他脫下外衣,包在花千骨身上。他輕輕的摸索着她冰涼的小臉,緊緊的抱着她,柔聲說道,“小骨,不是說師父是暖爐嗎?爲何爲師卻不能讓你變暖?”
撫摸着小徒兒,白子畫心裡控制不住又一陣刺痛,“不管你是誰…”白子畫緊緊的握着拳頭,絕世的容顏閃爍着堅定的決心,比任何妖魔更加讓人心生畏懼,“我都會從你手上取下浮沉珠!”
白子畫心道,年輕人常遭遇叵測,當然不只針對年齡小的。像自己這般早早修得仙身,當然也列在其內。他觀微外面的天空,一陣陰風過後,浮起一朵烏雲,將圓月遮擋大半。白子畫振作精神,掐算了一下。既然如此,自己便守在這裡,也許今晚,此處就有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