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請求,生命的希望之光
奇怪,這條路真是奇怪。澤恩在心裡默唸。
爲什麼會說這條通往蝶溪住所的道路奇怪呢。答案很簡單。因爲這條路好似走不完一樣,明明已經走了很久了,可就是看不到盡頭。
澤恩停下步子,腦子裡快速轉動着。看樣子自己是進入了一個陣法之中,還不確定這個陣法到底是用來幹什麼的,還是不要使用幻術的好。看看有什麼辦法,可以破解此陣。
澤恩開始打量起四周,左右兩邊都是蝶花谷常見的蝶舞樹,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澤恩從外衣上撤下一條布條,綁在自己左邊的一棵蝶舞樹上。然後繼續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後,他路過了那一棵被自己做了記號的蝶舞樹。果然不出他所料,自己是走進了一個陣法裡。也就是說,剛纔走了那麼久,都只是在循壞這條路。不過,既然是循環,那肯定有轉彎的地方,可這裡明明只有一條路,自己怎麼轉彎,來進行所謂的循環呢。
這麼想着,澤恩決定再走一次。這次他走得很快,結果還是再次路過那棵帶有記號的樹。
澤恩不急也不惱,越是這樣的情況,就越要冷靜下來。自己之所以走不出,一定是忽略掉了一些重要的細節。
澤恩再走了一遍,這次他走得很慢,注意着兩旁的樹木。忽然,他停了下來,兩旁的蝶舞樹也停了下來。說蝶舞樹停了下來,是因爲人在往前走的時候,總覺得周邊的景物是在後退。澤恩忽然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麼,自己一開始就錯了。循環什麼的,根本就不存在。自己的確是在走沒錯,不過是在原地走罷了,真正在“走”的是蝶舞樹。
自己走了那麼多次,忽略了一個重點。因爲走了一段路後,他路過了那一棵被他做了標記的蝶舞樹是在自己的左邊,如果是循環,那麼樹再次出現的時候,就應該是在自己的右手邊。可現在這一棵樹依舊是在自己的左手邊。更何況,如果是循環,爲什麼一路都是逆風。可是自己既然是在原地走,可樹木在“走”又怎麼說,雖然這個說法肯定沒錯。如果自己在原地走,樹木不動,那麼自己肯定會發現。
澤恩蹲下身,查看自己腳下的土壤,用力踩了踩,站起身,忽然看見不遠處有個熟悉的藍色的身影,那人嘴角掛着笑,澤恩知道自己已經破陣了。
“你的意志力不錯嘛,澤恩。居然輕易破了我的陣法。你知道麼,我在蝶舞樹上塗了迷魂草的汁,問到這種植物散發的氣味,除了意志堅定之人,其他人都會迷失自我,再加上一個怎麼都走不出去的蝶舞樹林,結果可想而知,可你居然破了,真不開心呢。”
“別鬧了,找你有急事。”澤恩一臉嚴肅和身邊嘻嘻哈哈的蝶溪全然不同。
“也是。要是沒急事,也不會再亞斯藍澤全面通緝的情況下跑來我這蝶花谷來玩。”蝶溪端起手中的茶,輕抿了一口。
澤恩拿起一旁的茶杯聞了聞,對喝着茶的蝶溪溫和說道,“君山銀針麼?”
蝶溪饒有興趣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如何可知?”
澤恩不緊不慢的回答道,“君山銀針,芽頭肥實,茸毫披露,色澤明亮,沖泡時芽尖直挺豎立,雀舌含珠,數起數落,堪爲奇觀。”
“說吧,找我什麼事?”蝶溪放下茶杯,臉上不似剛纔嘻嘻哈哈一般了,變得嚴肅了起來。
“幫我救一個人。”
“誰?”
“幻陸殺手——紫嫣。”
“我爲什麼要去救她?”
“因爲你欠我一個人情。”
是的,蝶溪欠澤恩一個人情。回憶對某些人來說,是一種幸福,就連空氣裡都滿是甜膩的味道。但對於蝶溪來說,卻是永不願觸碰的傷口。
思念如風般,輕飄散。一抹煙雲,一抹淡然。時光的巨輪,不停的旋轉,卻無法緩解憂傷情緒。
蝶舞樹依舊沿着自己的路哦,一點一點,慢慢生長。空氣裡有風流動,風裡落花塵埃香。蝶溪想起祈年教給自己的詩句,“風住塵香花已盡”。
那個才華橫溢的李清照,日夜倚樓遙遠。無心賞花,無心梳妝。只因最愛之人遲遲未歸。而祈年教給蝶溪,她的詩句,像是上天的暗語。暗示着他也會離開,留下蝶溪,空倚樓,盼君歸。
還記得那時一個午後。蝶溪泡下的清茶,早已涼透。天氣也轉涼了。是要下雨了吧。而澤恩受蝶溪所託,調查祈年的失蹤,調查的結果是,祈年本身是吸血鬼屬性,不過並不是純種,而是醫藥實驗的替代品。在試驗中,祈年發生了異變,成爲了傳說中的“壞血”,必須吸取人體的血液爲生。而蝶溪又是巫醫,自己如果吸取人血,蝶溪會恨自己的。所以,祈年離開了蝶溪,選擇自己一個人前往無人之境,獨自迎接死亡。澤恩帶回來的,是祈年死亡前傳達的最後一個靈識信息。
蝶溪轉身走進裡屋,落葉在他的腳下,“咔咔”作響。心裡的某一個地方,也似乎被人拉扯着,疼痛迅速蔓延開來。
雨落了下來。把城市下城了一個陰冷的天氣。牆上祈年的一副墨寶,刺疼了眼。蝶溪的淚也落了下來。
不知誰家小孩在讀李清照的《一剪梅》,一字一頓,把好好的一首詩,讀得支離破碎。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衫,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聽到澤恩說自己欠他一個人情,蝶溪微微擡起頭,長髮下被遮住的眼眸裡,有種名爲悲傷的情緒在流動。“我知道了,我會拼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