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就坐在船頭邊上,突然這麼一下讓我還沒來得及害怕,人便已掉進河裡。
幸好俺是會游泳的人,一入水我便反射性地憋了口氣,腳懷仍然被什麼東西死死地緾住。
水裡黑呼呼一片我什麼也看不清楚,只能一邊死命往上劃,一邊不免開始胡思亂想:大半夜的不會是被水鬼抓腳了吧?
再想想自己什麼時候變這麼迷信的,應該是被水草緾住的可能性比較大,可也不對啊!水草還能這麼突然伸上來抓我的腳?那個心是越想越‘卟通’個沒完。
我知道不能再亂想這些有的沒的了,因爲剛匆忙間憋的那口氣根本無法支持我在水中久呆,想不被淹死我一定得在短時間內游出水面。可是現在左腳被死死緾着,令我不管如何努力往上游都沒用,反而越來越往下沉。
這時候想活命就一定要冷靜,努力平復着慌亂無措又害怕的心情。心想首先要解決的就是緾在自己腳上的那鬼東西,*着自己壯着膽子慢慢提起自己的左腳,試着一提腳,心不由就是一緊。想不到竟會這麼沉、這麼緊,想拉起來是不可能了,這心立馬又涼了一半。
因爲看不清周圍的一切,人自然就會變得更慌張、更敏感、更脆弱、更容易絕望。肺裡的氧氣越來越少,我知道自己支撐不了多久。咬咬牙,身體往下一沉,弓起身子用手摸向自己腳懷,想試試能不能掰開腳上的東西。當我一摸到那東西時嚇得我差點就把憋在口中的那口氣給破了,我快速地緩了緩心情;再次摸向緾在腳上的東西,這次我放着膽子仔細地往下摸去。沒錯抓着我腳的是個人手,手已經冰涼地如河水一般,卻還死死地抓着我的腳不放。
不知道這個人現在死了沒,按理說抓我腳的那一刻應該是活的。雖然四周能見度極低,可因心裡有了底,似乎隱隱約約能從陰影中分辨出那人的位置。
用盡吃奶的力才掰開了抓着我腳上的那幾根手指,游到黑影的身前,抓着對方一條手臂就拼命地往水面上游去,若再呼吸不到氧氣我也就要交待在這裡了。
當我一浮出水面,就聽見小路在船上邊哭邊叫:“啊!小姐,小姐出來了,出來了,在這邊,在這邊”
緩了口氣,便拖着個那個人向船游去,很快我們被救上了船。節楚若和錢昆一臉關心的看着我,小路則自從我上來後便不停地問着:小姐有沒有事啊?怎麼會多了個人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搖頭表示自己無礙後,便喘着粗氣一
聲不響地坐在那,因爲我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來解釋這麼多。
邊喘氣邊側頭看了看躺在身邊的這個人,這時纔看清楚這人的面容,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吃驚地立刻轉過身,用手探了探他的鼻吸,心驚地想他不會已經死了吧?
沒再多想,我立刻幫他清除口、鼻內的泥沙,還好沒有嘔吐物。快速鬆解他的衣領、腰帶;一腿跪在地,另一腿屈膝,吃力將他的腹部搬到我的大腿上,使其頭下垂,接着按壓其背部,很快就見他吐出胃內的積水。
等不再吐出水後,便將他放平躺下,一邊做胸外心臟擠壓,一邊人工呼吸。
那一刻我就想着不能讓他死了,根本沒留意到身邊那一羣人正用着看怪獸般的目光看着自己。
如此這般急救了好長一段時間,躺着的那個人漸漸有了呼吸。這時我才發現自己全身幾乎已經虛脫,整個人就軟嗒嗒地倒在甲板上,連動一根手指的力量都沒有力。
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在塔斯城那晚在飯店自飲自斟外加被我偷聽的頹廢男,我很意外竟然會在泉國、還在這種情況下與他再次相遇!
這人也是個‘人才’,在差點淹死前還能這麼巧地抓住我的腳,可能這就是所謂的命不該絕吧!
“小姐…小姐,您…您…剛剛剛纔是在做什麼啊?”小路終於回過神來,雙手顫抖的扶我坐起來,一副驚駭地表情。
皺了皺眉,回想了一下自己剛纔做的事情,也就不難明白小路現在這個樣子是怎麼一回事。
萬惡的舊社會觀念,見到一個未婚女子如此對待一個男子能有什麼好想法。
我撇撇嘴,“救人唄!難道你以爲我是在非禮一個將死之人嗎?”
這時,我突然發現頹廢男身下的甲板竟滲出暗紅色的水跡,第一反應就是頹廢男哪裡出血了,我用力把他身上的衣服全部扒開。
一看……深深地吸了口氣,只見他的腹部、腰部和肋骨處多個地方都有傷口在滲着血,有的傷口是一大拉口子,有的傷口是一個洞或一條很細長的傷痕,而且那些傷口的表皮經已往外翻,看得我驚心動魄。
作爲一個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平民百姓哪裡見過這麼血腥恐怖的畫面。
小路又是呆呆地看着我,嘴巴張得能塞進去一個雞蛋,我翻了翻白眼,心想:看見頹廢男這麼重的傷她不震撼,老在我扒男人衣服這塊瞎折騰,什麼破思維方式嘛!(後來才知道小路一見我扒光
男人衣服,她就來了個非禮莫視…額!)
不再理小路轉頭看向周圍的人,想示意他們儘快過來幫忙處理一下眼前這個男人的傷勢。
這才發現周圍正陷入可怕的寂靜之中,除了節楚若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外。
錢昆愣了,小勇愣了,周圍的人也愣在那裡了。
我此刻除了皺眉,臉不由自主地也變得慘白下來。
有這麼誇張嗎?不是就是給一個男人的脫了衣服,鬆了腰帶,做了人工呼吸而已,至於這樣嘛!!!
我嘆了一口氣,向節楚若說:“你叫些人過來幫忙儘快處理一下傷口,順便也幫他換件乾爽的衣服吧!不然等一下這人沒淹死,也會因失血過多,死翹翹了。”
節楚若的眼光一閃,隨即便喚醒仍在發愣的人幫忙擡走頹廢男,處理剩下的救助工作。
見事情已經這樣了,我也不想再多說些什麼,反正這種事情只會越描越黑。和節楚若、錢昆打了聲招呼便讓小路扶着我回房間,洗了熱水澡,換好乾淨的衣服便整個人躺在牀上休息。見小路呆呆地站在牀邊,一副欲又止的看着我。
我有氣無力地說:“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小路幽幽地輕聲說道:“小姐,你剛纔那樣…做了,以後該如何是好啊?萬一小姐因此而所嫁非人可怎麼辦啊!”
我一聽就知道這丫頭片子又在胡亂擔心了,因爲按她的理論我現在等於是非嫁那個男人不可了。
我撇撇嘴,“誰說我一定要嫁他啊!我剛纔那樣做是因爲要救人,難道因爲救了個人就要把自己賠進去?”
“小姐,你…可是…你剛纔都那樣做了啊!”小路現在是一個頭兩大,小姐與那男人可是有了肌膚之親啊!這衆目睽睽下幹過的事情能賴得掉嗎?
“那又怎麼樣?是你的思想太腐朽了好不好。”
小路睜大眼睛,忿忿不平的說:“是小姐你的思想太……”小路一下子意識到自己逾越了,便立刻止住了下面的話。
我笑了笑,接着她的話說:“太不可理喻了。是吧!”
“小姐,我沒有這個意思…”小路有些心虛地絞着手指,“小姐,雖然你不這樣想,但其他人都會如小路一般看法的。”
我聳聳肩,“我不嫁,別人能奈我何!至於名聲嘛!反正到泉國也沒哪個人認識我,他們愛說誰說誰去。”
小路正想再說些什麼來着,敲門聲這時候響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