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聶虎便恢復過來。自從地心元力洗禮過後,聶虎日益感覺到身體的變化,彷彿一個普通無華的石頭,經過了重組般,變成了一塊無暇的美玉。
麒麟嘯雖然神妙無雙,替聶虎打破了錯過修煉最佳時光的滯障,卻不能從根本上改變聶虎的潛力。地心元力徹底昇華了聶虎的精氣神和肉體,在刺天眼中,聶虎整個人變得真實和虛幻起來。
人體就是一個小天地,修者破除重重迷障,不斷地昇華精神與肉體。武者修爲越高,則在外人眼中的存在感越是深刻,讓人忍不住就被吸引;而魔師精神越高,則在外人眼裡越是顯得虛無飄渺,彷彿不存在世上般,讓人過目即忘,在你眼前也可能會自動忽略。
而聶虎,外修麒麟嘯,內修冰心決,經過地心元力的淬鍊,已經接觸到了武和魔的門檻,踏入了小自在天的境界!
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聶虎看見納蘭軒正把仲秋挪到車子上面。護衛隊已經休整完畢,壓抑的氣息環繞在整個隊伍當中,死傷太嚴重了,想不到這一次會遇到橫行多時的沙狼首領親自帶隊。
“阿虎,你沒事了?!”刺天在坐在一旁調息,好在他受的都只是皮外傷,在聶虎的冰心霜氣幫助下已經礙於行動。
輕輕點了點頭,旋即搖頭道:“阿天,你進步不小啊,看來最近是更勤勞了啊?!”他感到不可思議,刺天的性格就是隨性散漫,不至於刻苦到短短時日內便突飛猛進到黃階上位的程度。
刺天眼底閃過激動,卻還是笑嘻嘻道:“本天才的實力是你能懷疑的麼,哈哈!”他沒有說出自己這段時間是如何自殘式的修煉着,就爲了當時不能幫上聶虎的忙,獨自逃生而拼命努力着,心裡早就發誓不再有第二次類似的事情發生。
聶虎嘴角一扯,露出了笑容。刺天的進步也讓他感受到壓力了,自己從受傷開始,直到如今也只是恢復了五成鬥氣。不過他並不擔心,如果鬥氣恢復到巔峰,自己肯定能超越以往,在武道的領悟和境界上,已經與鬥氣消散前有了天南海北的差別。
二人閒聊着,說着分隔十多天來的經歷。
二人的變化都是巨大的,刺天雖然外表依舊瀟灑狂放,骨子裡卻有了銘心刻骨的目標,聶虎的變化自不用說,不管如何,二人都向着各自的路邁出了一大步。
“咳咳……”仲秋在被納蘭軒挪到車上舒適的位置躺好後,便甦醒了過來。艱難的睜開眼睛,仲秋看到了一雙激動驚喜的雙眼。
“東家,仲秋無用,沒有保護好商隊……咳,咳咳!!”說話間,仲秋劇烈地咳嗽起來,嘴角逸出了些許鮮血.
納蘭軒緊緊地握着仲秋的手,不停地搖着頭。他知道仲秋已經盡力了,自從飄雨因爲家族徵召而離開商隊之後,自己就變得冷漠起來,對手下幾乎是冷眼冷語的。
雖然嘴上可以不帶任何感情,但是仲秋對自己的情義卻無法改變,多年來,以仲秋的能力完全可以到大陸聞名的商隊擔任尊崇的職位,而仲秋僅僅因爲自己在他落難時贈了一碗水,在商隊一呆就是十年的時間。
“仲秋,好好休息。商隊我自己會處理好的,你的傷沒有大礙,需要靜養,你不要再掛念着商隊了,這是我的命令!”
仲秋臉上閃過暈紅,顯然十分激動,商隊如今的班底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經受此次的戰鬥後已經喪失了大部人員,他怎麼可能釋懷。
“唰!!!”聶虎從遠處閃身躍來,身化重重雲影,如流水般緩緩重疊爲一,輕輕踏在一輛角馬車頂上。
不多時,一道深黃色的流光輕靈的滑過天空,停在了聶虎身邊。
“阿虎,你的身法也進步得太恐怖了吧?!”刺天難以置信道。
雖然心裡對聶虎成長起來的麒麟身法早有準備,仍然對吸收似水流年後的麒麟恐怖程度驚歎不已。
“哈哈,痛快!”聶虎放聲長笑,再次與刺天會合,他心中充滿了欣喜。
“啪啪啪……”不遠處幾道沉厚的掌聲傳來,納蘭軒龍行虎步,向着聶虎二人走來。“二位小兄弟年紀輕輕便擁有如此身手,將來前途無量啊!”
“納蘭東家過獎了,未知道仲秋管家傷勢如何?”刺天喊道。
“我代仲秋謝過小兄弟關心,仲秋已然無礙了。相處這麼久,還未知道小兄弟叫什麼,實在有欠待客之道。”納蘭軒臉上含着微笑,似乎心情很好。
“小子刺天,我們二人乃是獵人宗派往迪亞城完成一些任務的。納蘭東家,如今商隊護衛實力銳減,還需要小心前進,雖然剩下不多的路程,也不能放鬆啊。“刺天擔憂道。
“我明白的,現在已經接近迪亞城三天的路程了,按照慣例來說,是不會出現像沙狼團那樣恐怖的組織的。”
“原來是這樣,還要多謝納蘭東家提點了,我們二人初次涉足莫斯荒漠,卻不瞭解這麼多的。”刺天笑道,重新與聶虎會合後,他那不羈的樣子再次回來了。
“呵呵,聶虎,刺天兩位小兄弟,還請上車,我們邊行邊談。”納蘭軒說罷,帶着二人來到一輛豪華的角馬車內。這是特地加工過的馬車,中間放了張小桌子,桌上還擺了茶水和糕點。
三個方向都有着柔軟舒服的靠椅,鋪着棕熊皮做成的坐軟,刺天一坐上去,頓感舒適。
“納蘭東家真是有心,這小車設計得非常雅緻啊。”刺天打笑道。
聶虎也跟着刺天,坐在了對面。納蘭軒斜倚着後壁的靠椅上,右手食指擦試着左邊大拇指上的扳指,眉宇間隱含着些悉悵。
“唉,想不到遭此大劫,還好有二位小兄弟相助。”納蘭軒眼睛微紅,這一次的傷亡實在是過於慘重了。
“直到現在,我還是不明白,爲什麼沙狼團首領會親自帶隊找上我們。”
“納蘭東家,我看你們商隊訓練有素,並不像會有人走漏消息,變或給外敵通風報信的啊。”刺天疑惑道。
“不介意我喊你們阿天,阿虎吧?!”納蘭軒張了張口,似乎又覺得一直喊全名不方便了些,遂問道。
“當然,納蘭東家客氣了。”刺天笑道。聶虎也淡淡地點了點頭。
“先前阿天說的很對,我們的護衛隊是由仲秋管家一手**出來的,絕對不可能出現私通外敵的情況的。就因爲這樣,我才覺得更加奇怪啊。”納蘭軒嘆道。
“或許,是納蘭東家的仇人呢?”聶虎道。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你們也知道的,我們商人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事,大大小小的過結是數也數不過來的。問題是,我的競爭對手裡面,根本就沒有人有能力使得動沙狼團的,沙狼團長性格邪異,任性而爲,從來沒有聽說誰可以使喚他做什麼的。”納蘭軒緩緩說着,排除了商道對手的可能性。
聶虎突然想到了爲仲秋和護衛治療的藥師,心裡閃過一絲光芒。
“納蘭東家,你們這似乎沒有牧師吧,這是怎麼一回事?”
納蘭軒臉色一變,閃過一絲痛苦和懷念。
“她在前不久離開了商隊,回家族去了。”納蘭軒徐徐道來。
聶虎並沒有去問那個她與他是什麼關係,很顯然對方提到她時情緒很激動。“那麼,是在進入莫斯沙漠前?”
納蘭軒點了點頭,一時間不明白聶虎想要說的是什麼。忽然,臉色漲紅了起來,“不可能,絕對不會是她的!”納蘭軒的聲音有些高,顯然是非常激動,語氣堅定地說道。
聶虎點了點頭,卻還是緩緩道:“納蘭東家,且莫激動。按你先前所說的,沙狼團長很少會親自出馬劫掠中型的商隊。問題是,貴商隊的牧師剛好在前不久離開了,我並不是指她就是內奸,我想說的是,這之間是不是有一些聯繫。”
“對啊,納蘭東家,阿虎說的沒錯,我也覺得這之間應該有一些聯繫的。”刺天望着納蘭軒道。
納蘭軒聽後並沒有馬上反駁,臉色劇烈地變幻起來。他想起了一個人,在啓東城休養時,那個人悄悄地潛入了自己的臥室,卻沒人任何護衛發現他。
他想起了對方說的話,那個人要求他寫一封信,告訴飄雨不用再回來了,他從來沒有喜歡過他。納蘭軒當場拒絕了,沒有人可以阻攔他和飄雨的愛,他氣憤的趕那個神秘人走了。
當時,神秘人似乎很是生氣,留下了句“敬酒不喝便要罰酒”便閃身消失了。他想到了飄雨的家族,那個在帝國顯赫一時的強大家族。
飄雨因爲與自己相愛而離開家族十多年時間,風雨無阻,與自己努力開創了這支商隊,雖然不能算是多大成就,卻也可以過上不錯的生活。
直到自己在啓東城宣佈了與飄雨的婚期後,事情就有了變化。
那之後的飄雨時常憂愁嘆息,甜美的笑容也很少再出現。
納蘭軒將先後的事情聯繫起來,心中已經有些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