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整個天門宿館都籠罩在稀疏的星光之下。八個巨大的石柱矗立在天門八方,八隻燈籠如玄月般高掛天空,淡淡的光芒如金黃色的雨般灑落。
正閉目修煉的聶虎二人忽然面色一變,一道尖銳的勁氣劃破了空氣,淡淡的血腥味從空氣中傳來。刺天收起似水流年功法,閃身準備去外面察看一翻。一隻冰涼的手掌按住了他的肩頭,他的身形突地一頓。
“阿天,不要這麼好奇。你忘記了多少人提過迪亞城的恐怖了?”聶虎低沉地聲音在黑暗中傳來。
刺天臉色稍變,終是回到了牀上。
這時,一股吞天食地的壓力忽然傳來,準確的說,這股壓力已經完全覆蓋了整個天門宿館。浩瀚無邊的氣勢隱含着滔天的威嚴,怒意。
奇怪的是,正當聶虎二人快承受不住時,這股氣勢忽然消失無蹤。而隨之消失的是那淡淡地血腥味,換而陣陣涼爽的風,帶來了清新的氣息。
“好強,那是什麼實力?!”聶虎震驚道,渾身不由得顫抖起來。“力量,強大的力量,我也要擁有這般攝人心魄的實力。”神秘強者的威壓不但沒有打擊到聶虎,反而激起了他那顆強者的心。
“好厲害,我什麼時候能有這般意氣風發啊?”刺天**了起來,誇張地嘆息道。
“剛纔,天門客棧似乎出現了流血事件了啊。”
“你說的沒錯,我也聞到了,而且,那位絕世強者怕是來懲罰製造事端的人。”刺天揣測道。
“還有一件事,納蘭叔叔來到迪亞城,首選的是這天門宿館。並且,一來到這兒就讓護衛們安心休養,並沒有多少戒備,顯是十分放心這裡的安全。你不覺得奇怪?”聶虎道。
“咦,我怎麼沒想到這個,阿虎,你什麼時候變得比我還聰明瞭?”
“去,跟你說正事呢。那是我修煉的功法有明心正氣的作用,很多細節的東西自然而然地就記在心裡了。”
“天呢,你的功法好像有數不盡的妙用啊,你能不能一次給我說完,免得老打擊我啊。”刺天哭喪道。
“你不是天才麼,可以考慮下把似水流年修改下。說到剛纔的事,我覺得天門宿館應該有一位能鎮壓一方的人物,自然,我懷疑就是那人發出的磅礴氣勢。”
“這……應該是這樣了。我們該怎麼辦?”刺天問道。
“睡覺,修煉。既然納蘭叔叔說過要我們不要管外面的事,也就是說,我們不多事的話,人家是不會找我們這兩隻小蝦米下手的。”聶虎聳了聳肩,無奈道。
“呵呵,聶虎,刺天,你們安然無恙啊,甚好,甚好。”納蘭軒一早醒來,便見到聶虎和刺天在空地上對攻着。他們住的是一個獨立小院,天門宿館地處城區邊緣,佔地面積龐大,裡面有着不下百處這樣的院落,供客人休息。
聶虎身子彈起,如波,似雲,緩緩地波動着伴掠向刺天,長腿鞭起,震顫着重重氣焰。刺天輕靈地施展開似水流年身法,身體演化着水之極境,變化無窮,連綿不斷地流淌起來。
雖然麒麟身法虛幻莫測,更是有着結合了快與慢的星河狀波動,不過似水流年也不負超流功法之名,身形變幻間,刺天的雙手已經勉強的捕捉到聶虎的腿影,玄冰手緩緩地印上了穿雲幻影腿。
氣流一下子狂亂起來,小院的東西被吹得東倒西歪,氣勁交觸下,聶虎與刺天分了開來。
刺天終是勉強的擋住了聶虎的攻擊。
“哈哈,阿天,進步很大啊。”聶虎暢快道。
“進步大的是你吧,你的身法已經近乎神蹟了。”刺天一副受打擊的樣子。
“聶虎,刺天,你們就不用互相的謙虛了。按我說,你們都是少年英才,將來必定會名響大陸。”納蘭軒感嘆道,他很少見到像聶虎和刺天這樣的青年。
從屠殺沙狼首領到現在,兩人的實力又有了些許的進步,這不得不讓他感慨不已,“這時代,恐怕將會掌握在聶虎這一輩的人手裡了,真是可怕的兩個年輕人。”
“納蘭叔叔又開玩笑了,方纔你說的話似乎還有着別的意思呢,可是指的昨晚的事?”刺天問道。
納蘭軒眼中閃爍着崇敬的光芒,“是啊,昨晚有人違禁在天門宿館製造了流血事件。結果,惹惱了守護在暗中的大人物。想必你們也感受到了那股神一般的力量吧?”
“他是誰?”聶虎心中好奇。
“他是誰?!呵,他是一個不朽的神話!震爍了一個大陸紀,幾乎沒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魔尊!”
“魔尊?!好奇怪的名字”刺天訝異道。
“是的,從他出道,就自稱魔尊,或許他有一個真正的名字,不過,大陸人只認識魔尊!”納蘭軒感嘆道,“他是近百年大陸上最接近神的人,可惜,十多年前,他凝鑄神體遭遇了意外,只成就了半神之體,勉強獲得了千年的生命,成爲了大陸所有人心中的痛。”
“神體?”聶虎喃喃道,想不到有一個接近神的人就在周圍。
天階上位巔峰,並不是修者的頂點。鬥氣魔力進入天階上位巔峰之後,還需要心境臻入大自在天的境界,纔有機會衝擊人體極限。而一旦打破了生命的壁壘,人體內便會爆發出無窮的生之氣,去除舊體,凝聚神體,破除輪迴,成就神位。
“是啊,魔尊,是個可歌可泣的人物。只可惜沒有生在神魔大戰時期,無緣問鼎大陸萬年風雲人物,不過他一生經歷的戰鬥不下千萬,皆爲人們傳誦着。魔尊此人性格孤僻,幼年時候更是受過大苦大難,所以他格外照顧那些流離失所,或者爲仇家追殺的人們。
自他凝聚神體失敗後,他便來到了迪亞城。從此,所有爲仇家追殺所苦,並且願意放下仇恨的人都可以安心地在迪亞城住下來。魔尊通令大陸,任何人不得在迪亞城內製造流血死亡事件,若違反,必將受到魔尊嚴加懲處。
奇怪的是,魔尊也庇護那些逃進迪亞城的惡人。不過,你可以想像,不能靠武力掠奪,若是沒有一技之長,爲自己賺得飯吃,最終也只能餓死在城裡而已。
不過始終有一些有冒着僥倖的心理,去觸犯魔尊的禁忌,最終的下場無一例外,全部被清出迪亞城,任仇家將其滅殺。重者則由魔尊親手重罰,神魂俱消!
說到五年前的莫斯沙漠的血河事件,那時有一個國家的王子追殺仇人到了迪亞城,並且在城內撕鬥了起來,最終被守衛轟出了迪亞城。那個王子惱羞成怒下,不顧手下的勸阻,調集了十萬大軍強攻迪亞城。
魔尊大怒之下出了一招,僅僅一招!巔峰的烈焰星海,在魔尊手印下降臨了莫斯沙漠。十萬大軍,包括王子,傾刻間灰飛煙滅。
這件事震驚了大陸,甚至連神魔大陸都耳熟能詳。從此,沒有人敢在迪亞城莽撞出手。
然而,迪亞城並不因此成爲沒有仇殺的天堂!
相反,迪亞城外每天都有鮮血流淌,那些沒有能力在迪亞城生存下去的人,只能冒死衝出,最後也在死在了仇人刀下。並且,常有人一腳踏入了迪亞城門,另一隻腳卻永遠地停在了城外。
迪亞城的禁忌也促成了迪亞城外亡命的撕殺。
昨天晚上的事你們也知道了,不知道是誰,居然又在迪亞城出手了。就算他得手了,也已經在禁忌懲罰下消隕了。”
“好一個魔尊,好一位氣指天下的至強啊。”聶虎佩服道。
“厲害,太厲害了,真想見一見他老人家。”刺天崇仰道。
“呵呵,你們千萬別見爲好。好了,我帶你們去茶廳吃些早點吧。”
從院落到茶廳居然走了五分鐘,天門宿館的大小由此可見。路上也碰見了很多留宿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飄散着殺氣,其中不泛有實力高強者。
三人聊着,走到了一座宏偉的廳落。十多米高的圓柱撐起了由豪華紅木製成的屋頂,大大小小的燈籠掛滿了樑上,廳內有着不下百根柱子。聶虎二人都是目瞪口呆,從未見如此龐大的茶廳。廳內的桌子已經半滿了,顯然,天門的生意不是一般的好。
納蘭軒領着二人來到一張靠柱子的三人桌邊上坐下。
很快地,一位茶侍端着一盤茶水和杯子走了上來。聶虎眼中一亮,這位茶侍手掌輕託在盤子底部,上面的杯子四平八穩的端坐着,另一隻手提着一壺熱茶,高高揚起,茶嘴裡淌出一道水流,茶水準備無誤地進入了其中一個杯子。
茶侍手中一頓,略微調整了下茶嘴的方向。神奇的,水流似乎是斷成了兩截,前面半截掉落在前面的茶杯中,剛剛好地,裝滿了杯子,一滴也沒有濺出來。後面的一截水流已經開始注入了第二隻杯子。
很快的,茶侍又是手一頓,接着倒滿了第三杯。期間動作可謂行雲流水,自然無比。
左手虛託着,盤子穩穩當當的,茶杯裡的水沒有絲毫晃動。放回了茶壺,茶侍輕巧地將三杯熱茶放到了桌面上。
“請問,需要什麼吃的?”這位茶侍年紀不大,約莫二十七八左右的,卻是滿臉的滄桑,幾乎讓人看不出原來的年齡。
“給我們隨便上一點吧,稍微填一下肚子就好。”納蘭軒回答道。
茶侍微微點了下頭,退了開去。
“納蘭叔叔,這人可真不簡單啊。”聶虎震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