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於嚮明向王平南說出王重山的意圖之後,王平南輕描淡寫地說:“是時候送給這個姓鄧的一些驚喜了,說吧,於書記,你打算怎麼做,我聽你的。”於嚮明的心頭不由得再添一絲陰霾,自己全然被淪爲了替王氏叔侄出謀劃策的工具和幫兇,他有些淒涼地說:“王書記是這麼說的,具體如何去做,我還沒想好呢,你點子多,你認爲下一步怎麼做最好?”
王平南滿臉的不在乎,他說:“我怎麼覺得你老於的膽子和氣魄越來越小了,不就是嚇唬嚇唬這個姓鄧的,讓他痛快地承認自己的罪行嗎?我現在馬上找人去他父母家,把這兩個老傢伙送進醫院,看這姓鄧的有多硬。”於嚮明脹紅着臉,喝斥道:“平南,你這樣做是傷天害理啊!”王平南不怒反笑,咧着嘴說:“現在這年頭,不傷天害理,怎麼撈世界打天下?你放心,我有分寸的,絕對不會弄出人命的。”
於嚮明說:“王書記說了,此事一定要謀劃好,再也不能添亂子了。”王平南撇撇嘴,說:“又不能添亂子,又要給姓鄧的施加壓力,這事也太難辦了吧?”於嚮明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說:“平南,我聽人說,鄧火強的父母現在還守着他們兒子的店,你帶人到店裡去,嚇唬一下他們就行了,你可要記住,掌握分寸,一定要掌握分寸。”王平南冷哼一聲,說:“放心吧,我的於大書記。”
於嚮明尾隨着王平南出了門,只見王平南開着車,來到了鳳凰臺酒店,半個小時的工夫,四輛車魚貫而入,不一會就又出了鳳凰臺酒店,向鄧火強的建材店駛去,於嚮明遠遠地跟着,觀察着他們的一舉一動。這四輛車在鄧氏建材店附近停了下來,其中一輛奧迪車的門開了,下來了三個人,直奔鄧氏建材店,不一會,從建材店傳出了瓷磚摔碎的嘩啦聲。
進去的三個人又趾高氣揚地出現在了鄧氏建材店的門口,這時,從門店裡跑出來一個婦人,於嚮明定睛一看,正是鄧火強的母親,只見她拉着其中一個人的衣服,喊着“你們不賠不準走”之類的話,這個人不耐煩地閃了一下,鄧火強的母親被他一扯,摔倒在地,此時,鄧火強的父親也衝了出來,抱住了其中一個鬧事人的腿,另外按兵不動的三輛車上的人此時都下來了,象一羣獵狗一樣圍向了兩位年近古稀的老人。
於嚮明沒有多想,他拿出手機,想打電話給公安局,讓他們馬上趕過來調停,避免事態擴大,可是他想了想,還是作了罷,他重新撥了一串號碼,撥通後,說:“我是一名路過的羣衆,在安順路鄧火強的建材店,發生了一起打架鬥毆事件。”不容對方說話,於嚮明就掛了電話,他把手機緊緊地捂在手裡,象是想捂住對方的眼睛,不讓對方看清自己的臉一樣。
趙未鬆接到這個沒頭沒尾的電話,不容多想,立即出了門,向鄧火強的建材店趕去,當他來到鄧氏建材店的時候,圍觀的羣衆裡三層外三層地把現場圍了個水泄不通,趙未鬆分開衆人,擠進了建材店的門口,只見鄧火強的父母都跌坐在地上,鄧火強的父親死死地抱着其中一位衣着光鮮的男人的腿,鄧火強的母親有氣無力地喊着,你們這幫強盜,你們這幫魔鬼。
趙未鬆一見此情此景,不由得血氣上涌,他指着這名被抱住腿的男人,喝問:“青天白日,你們怎麼對兩個年邁的老人下手,你們究竟想幹什麼?”這名男人見冷不丁地衝進來一人,輕蔑地說:“你哪裡蹦出來的孫猴子?看熱鬧就看熱鬧,關你孃的攀攏渴遣皇瞧ぱ髁耍笠野錟隳幽櫻俊閉暈此杉餿喝宋9矗槭撇歡裕λ擔骸拔沂鞘屑臀墓ぷ魅嗽保忝撬葉鄭俊
突然之間,警笛大作,不知道這些警車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反正它們像神兵天降一樣,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十多個□□喝散了人羣,把這十多個人一股腦地抓進了警車,兩位老人也被帶上了車,□□車隊呼叫着駛走了,趙未鬆看了看被砸得滿地狼藉的建材店,搖頭嘆了一口氣,正拿出手機準備給馬駿彙報情況時,手機在手裡響了。
於嚮明說:“趙科長,我是江都縣政法委的於嚮明,有事情想向你彙報一下,請問你現在在哪裡?”趙未鬆說:“安順路這邊,那兩個上訪老人的店子被人給砸了,我接到電話,正趕到這裡呢。”於嚮明問:“哦,竟然有這樣的事?我馬上趕過來看看。趙科長你就在那裡稍等一會,我兩分鐘趕到。”
於嚮明狠狠地抽了幾口煙,見趙未鬆把手機舉到耳邊,嘴裡說着什麼,猜他此時一定是給馬駿打電話彙報這裡發生的情況,他其實可以在趙未鬆打電話之前迅速下車,纏住趙未鬆,不給他打電話的機會,但是於嚮明沒有這麼做,他現在突然冒出一個讓他自己都有些吃驚的想法,他想讓馬駿儘快知道這件事,他實在不想再看到王重山叔侄再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出來。
於嚮明對趙未鬆說:“趙科長,我現在就打電話向公安方面問一下,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於嚮明打完電話,對趙未鬆說:“趙科長,他們正在處理,初步調查的結果是,這些人到鄧氏建材店看貨,因爲價錢問題發生口角,所以就吵了起來,派出所正在調解。”趙未鬆說:“我看這樣吧,於書記,我們現在趕過去看一看,等了解了情況,再向馬書記彙報此事。”他們剛趕到派出所的門口,只見一輛救護車就從裡面開了出來,呼叫着向醫院方向開去,於嚮明一問,臉一下子變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