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雅在縣委宣傳部、團市委、縣教委工作過,平時應酬是少不了的事,酒量差不到哪裡去,以前她還有所顧忌,畢竟沒有生孩子,而今長遠問題解決了,再者艾木秀的言行太過輕佻,哪裡符合縣長夫人的身份,高雅看不過眼,決定跟她拼上一拼,她說:“沒想到艾主席這麼豪放,好吧,我奉陪。”
本來以爲艾木秀敢主動挑起戰爭,酒量多多少少總是有的,可是誰想到,僅僅是一杯下肚,艾木秀就滿臉通紅,口無遮攔,居然開始講起男人們在酒桌上常常講的犖段子來。其他的幾個領導夫人不論文化程度如何,在丈夫身邊耳濡目染,多多少少知道身爲領導夫人的處事接物之道,她們一聽艾木秀講起這些,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高雅跟葛太平的愛人乾脆拉起了家常。
艾木秀見高雅完全沒把她放在眼裡,加上酒勁一上來,就伸手拉了一把高雅的胳膊,說:“來,我再跟你喝一杯。”高雅說:“艾主席,我不想再喝了,要喝酒你找其他的姐姐喝吧。”汪霖說:“艾主席,今天酒喝到這裡就算了,我們聊聊天,一會還有聯誼活動。”艾木秀瞪了她一眼,說:“你搞好你的服務就行了,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嗎?”
高雅見汪霖的一片好心被艾木秀當成了驢肝肺,心裡的氣更大了,她說:“汪霖擔心你喝多了,好意勸你,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艾木秀又瞪着高雅說:“你男人是縣委副書記,我男人是縣長,到底誰的官大?有你批評我的份嗎?”高雅輕蔑地笑了笑,說:“縣委辦過年吃年飯,我們都是家屬,他們都是同事,藉機加深感情而已,我希望艾主席不要把什麼職位高低弄出來,這樣會鬧笑話的。”
高雅不等艾木秀開口,對汪霖說:“來,汪霖,麻煩你幫我和艾主席滿上。”汪霖倒了酒,高雅端起杯子,說:“艾主席,來,我敬你。”艾木秀看着杯子裡的酒,心裡開始發怵,遲疑着不敢伸手,高雅笑了笑,說:“艾主席,剛剛不是要跟我喝嗎?我捨命陪君子,如果你不想喝,也沒有關係,只要不再胡亂發脾氣就行。”高雅說完把酒一飲而盡。
衆領導夫人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艾木秀哪想落下風,她也硬着頭皮把酒乾了個底朝天。這一杯酒喝下去,艾木秀開始了現場直播。汪霖馬上起身找服務員來打掃戰場。旁邊席上的幾位縣委辦女幹部則起身準備攙艾木秀去休息。這時,縣領導們敬酒回來了,勞立寬看着艾木秀的狼狽樣,問:“怎麼搞成了這樣?”高雅說:“勞縣長,艾主席一個勁地勸我喝酒,我還以爲她的酒量大得很,沒想到才喝兩杯就醉了。”勞立寬眉頭擰成了“川”字,他對林秋亭說:“林書記,各位同志,讓你們見笑了,我把小艾送回去,你們繼續。”
馬駿看了看高雅,低聲問:“怎麼回事?”高雅說:“沒怎麼回事,她自找的。”馬駿說:“沒想到你們喝起酒來,比我們還兇。”高雅說:“我的頭好暈,我也要回去。”馬駿問:“你還能堅持一下嗎?現在走怕不合適。”高雅說:“好吧,堅持一會。”馬駿說:“一會我們還要跳舞呢。”林秋亭說:“你們兩口子可真甜蜜,有什麼悄悄話回去再說吧,來,我這杯酒,敬各位同志的夫人,祝你們身體健康,生活幸福!”
勞立寬送艾木秀回到家裡,見她不停地嘔吐,氣不打一處來,沒想到馬駿處處與自己作對不說,他的老婆也仗着自己有酒量來欺負自己的老婆,讓她現場丟了人,這口氣怎麼也得出一出,勞立寬在屋子裡踱了幾圈,準備洗澡上牀睡覺,計金橋打電話來,問:“勞縣長,還過來不?”勞立寬說:“不過來了,你玩吧。”計金橋說:“我不在招待所呢,羅愛國在君悅開了房,想請你過去搓幾圈。”
勞立寬問:“還有誰?”計金橋說:“張華平也在。”勞立寬嗯了一聲,打了艾木秀的姐姐艾金秀的電話,他說:“木秀現在酒喝多了,你過來招呼一下,我要出去陪領導。”安頓好家裡,勞立寬來到了君悅酒店,一進包間,張華平和羅愛國並爭先恐後地來打招呼,勞立寬問:“你們今天怎麼這麼有雅興?”羅愛國說:“勞縣長,恭喜啊!”
“哦?”勞立寬狐疑地看了看羅愛國,問:“喜從何來?”羅愛國湊到勞立寬的耳邊,耳語了幾句,勞立寬鬱悶的心情頓時化爲烏有,他揚了揚眉毛,問:“今天怎麼個玩法?”張華平說:“一切由勞縣長說了算。”勞立寬點了點頭,說:“今天就來半撇(一撇指一千元)的底子吧。”
張華平說:“勞縣長,是不是玩得有點大啊?”勞立寬笑着瞟了張華平一眼,說:“華平,你少給我裝窮。”張華平說:“勞縣長,爲了你玩得盡興,今天就是拆屋賣家當也要奉陪的。”勞立寬呵呵一笑,說:“華平啊,你大有可爲啊!”
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剛剛從羅愛國那裡得到天大好消息的勞立寬在牌桌上勢如破竹,所向披靡。兩個小時不到,五萬元錢進了腰包,勞立寬哈欠一打,牌一推,說:“今天就到這裡吧,改天我專門請你們。”說完,朝羅愛國微笑着點點頭,說:“愛國啊,明天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高雅並沒有回去,跳了一會舞,出了一身汗,酒勁就去了一半,馬駿看着她臉若紅霞的樣子,心裡打起了主意,告別了衆人,回到家中,正打算和高雅辦正事的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進來,馬駿一看,知道有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