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非洲遠古生態茶”的導演金靜柔一個人一直在一間滿是電視監視設備的房間裡靜靜地觀賞着自己的傑作。她注意着這場演出中的每一個細節,並在內心對劇目中的一些情節進行着修改,力爭下一場的表演更加完美。
正當她沉醉在自己的作品中時,有一個人不知什麼時候進來了,並在她的額頭輕輕地親‘吻’了一下。她愣了一下神,發現熊志堅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
“寶貝兒,你安排的這道茶確實是不同凡響啊!”
“熊哥,你怎麼取笑人家!”
“不,不!絕沒有取笑的意思。”熊志堅十分欣慰地望着金靜柔,“你的安排的確讓我喜出往外,活動的安排超出了我的想象!”
“熊哥你將我從‘浪’都帶到東北,不用再逢人賣笑,我都不知該怎樣感謝你纔好。”金靜柔有些動情地低着頭,“我原來想,這一輩子也沒臉回到東北了,正是因爲遇到了你熊哥才改變了我在外面流‘浪’的歷史。小妹沒有別的本事,在生意方面幫不上你的忙,我也只能在這方面間接爲你做些事了。”
“不要那麼說,其實你對我的幫助,是其它人想幫都幫不上的。”熊志堅稱讚着,用手臂挽着金靜柔的肩頭,“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我也想好了,這裡的一切都聽你的安排,需要什麼東西,有什麼‘花’費,你看着辦就行了。我給你單獨開了個賬戶,錢不多了我會很快給你打入專‘門’設立的賬戶的,你放心好了。”
“是啊,我的父母因爲我的原因,早早離開了人世。”金靜柔說着,眼淚已經盈滿了眼眶,“熊哥你就是我的親人,如果有一天你嫌棄我了,我會主動離開,找個沒人的地方悄悄結束我的生命。”
“柔妹,怎麼說傻話呢,你就把我當作你的親哥哥好了。”熊志堅用力抱了抱金靜柔的,在她的面頰上親了親,“這裡的人都不知道你原來做過什麼,也不知道你的真名實姓,我也已經給你辦理了新的身份證明,你現在是香港的投資移民。你現在就擡起頭來做人,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好了,這兒的一切你說了算。我想好了,馬上我就將這裡轉移到你的名下。”
“熊哥,那怎麼行,這裡可是投資了七千多萬啊!”金靜柔瞪大了眼睛。
“錢財乃身外之物,你就不要多想了。”熊志堅在這個金靜柔面前表現出了少有的溫柔和耐心。
這時,他們在屏幕上看到,已經醉得不醒人事的賈敬寅被幾個‘女’孩子攙扶着來到了一個房間。先是由兩個‘女’孩子將他身上的唯一那塊遮擋下體的破布塊除去,接着她們又用溼‘毛’巾給他擦試去身上的油彩和沙砬,最後把他放到在一張寬大的雙人‘牀’上。隨後,這兩個‘女’孩子便出去了。
金靜柔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瑩子,該你出場了。二號屋的那個客人下一步由你接待。”
幾分鐘後,屏幕上一個身材修長、身上僅着近乎透明的紫‘色’‘迷’你裙裝的‘女’孩子走進了賈敬寅的房間。只見那個‘女’孩開始輕輕靠近躺在‘牀’上的賈敬寅,用纖細的手指在賈敬寅的頭上、足底、背部等全身進行着按摩。賈敬寅一直在酣睡着,似乎並沒有感知到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但‘女’孩子卻仍舊十分耐心細緻地爲賈敬寅繼續按摩。後來,當賈敬寅似乎有了些知覺的時候,那個‘女’孩卻開始按摩賈敬寅的‘私’處敏感部位。
熊志堅通過屏幕似乎看到賈敬寅的眼睜開了一下,卻又裝作仍在睡夢中且閉上了眼睛。好像‘女’孩子感覺到他有些清醒了,開始將一種液體塗抹在賈敬寅的身上,用溼潤的雙手輕輕撫‘摸’他的全身,最後還用舌尖‘舔’舐賈敬寅的‘乳’頭和脖頸,這時賈敬寅開始哼哼唧唧地叫出了聲,並睜大了雙眼,仔細打量着眼前這個‘女’孩子。忽然,賈敬寅笑了,一‘挺’身子坐了起來,把那個孩子摟在了懷中,“寶貝,你來了,太好了。”
‘女’孩子沒有答話,只是順從地依偎在賈敬寅的懷中,聽憑頭髮都靠染黑、足夠她叫一聲伯伯的賈敬寅笨拙地親着她的臉頰。同時,一隻手已經將‘女’孩子的身上僅有的短裙一把拉了下來。
看着這一切,熊志堅笑了笑,拿起旁邊的遙控器關掉了畫面。
“柔妹,這些你都保留了錄影資料了吧!”
“當然,不行嗎?”
“保留是可以的。”熊志堅想了想,“不過,你要將這些影像數據逐步轉存到香港,之後這裡就不再保存這方面的資料,要從電腦中全部刪除。明白嗎?”
“明白,你放心好了。沒有你的話,這樣的資料任何人都不會看到的。這裡的保安設施,除了你我,任何人是都不可能進來。”金靜柔想了想,又進一步說道,“儘管如此,按照你的吩咐,我也不會在這裡保存這方面的資料的,而是通過互聯網將這些東西保存在香港的電腦服務器中的。在我到香港後,會把這些東西刻成光盤,存放在保險櫃中,同時把電腦服務器中的資料全部刪除掉。”
“你的安排很周到,就這麼辦吧!”熊志堅滿意地點了點頭。
李正鋒他們從馬店子職工生活區回到黃龍市政fǔ招待處後,市委副秘書長辛東山早已等在了哪裡。他一見到李正鋒他們回來,馬上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
“各位領導辛苦啦,現在都快中午一點了,趕快到餐廳就餐吧。”說着便吩咐服務員,“快通知廚房裡的師傅,馬上準備做菜。”
“辛秘書長,不要太麻煩了,今天下午我們還要到企業調研,就準備些主食讓大家填飽肚子就行了。”李正鋒回過身對着其他人,“今天我們吃完午飯,下午還要趕時間,是不是二點準時出發,大家有什麼意見?”
“現在這個季節天黑得比較早。李省長的指示很正確,大家吃完飯不要再休息了,我們兩點準時出發。”柳茂根首先回應道。
“李省長,你這幾天是不是太辛苦了,特別是今天上午光是走路了。我比你年輕多了都有些吃不消了,你應當休息休息。”孫綱正不想出發得特別早,以免像今天上午那樣被動,他想早作些安排,“不會休息就不能很好的工作。我看大家上午都有些累了,是不是飯後大家稍微休息一下,二點半出發怎麼樣?也不會誤什麼事。”
李正鋒一想,也是這麼回事,今天上午近三個小時,大家一直是走路或站着,連水都沒有喝上一口,再說到企業調研也不是什麼十分着急的事,就同意了孫綱正的意見,“孫市長的意見很好,我看就兩點半出發,大家稍微休息一下。”接着他叮囑道,“到時大家相互喊一下,保證準時出發。”
大家到餐廳就坐時,餐桌上已經準備好了六個涼菜。李正鋒看了看說,“辛秘書長,其它熱菜就不要做了。你通知一下廚房的師傅,準備一下水餃、麪條等主食,再做個湯就行了。”
辛東山並沒有動,他覺得省領導到市裡來,這麼簡單的伙食標準怕是‘交’待不過去。如果省領導對此次考察活動不滿意,對市裡的工作提出了批評意見,說不定自己會成爲替罪羊,領導們一生氣自己得動動地方。沒有辦法,辛東山便用眼睛看副市長孫綱正。
“是啊,辛秘書長,李省長和大家下午還要繼續到企業,二點半準時出發。再做熱菜還要一些工夫,那樣時間就更來不及了。你就按李省長的意見辦就是了。”省國資委主任柳茂根進一步解釋了一下。
孫綱正這時也忙表態了,“好了,辛秘書長,省領導都表達了,你就不要多想了,就按領導們的意見趕快辦吧!”
辛東山沒有辦法,望一眼孫綱正,嘴動了動想說什麼卻沒出聲音,之後便離開了。
午飯後,孫綱正趕緊給原來說好要去調研的兩家企業的一把手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在向省領導彙報企業的改革與發展情況時,儘可能要客觀一些,少搞些小聰明,因爲他清楚李正鋒可不是一般的省領導,企業哪點事想瞞他是根本不可能的。既然不能瞞,那乾脆實話實說,說不定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周成鋼在路口等了不過幾分鐘就見一輛奧迪車飛馳而來,司機在他面前停下後搖下民車窗,“請問你是不是姓周?我是黃鋼的。”
“噢,我是周成鋼。”
“那你上車吧,我們趙主任讓我來接你。”
周成鋼坐上汽車,有一種說不出的幸福感。他感覺到,這次唐建國的自殺未遂,說不定會使唐建國的命運出現轉機,而他周成鋼作爲唐建國的哥們說不定也要沾光了。唐建國這小子,有李正鋒這樣的關係,怎麼就不知道利用呢?原來,他曾經耳聞唐建國有個關係在江城市擔任書記、市長,就一次次試探過唐建國,但唐建國那小子一直吞吞吐吐,最好被問得沒辦法了,就是拿他媽媽作擋箭牌,說他媽媽不允許他去找。他也知道唐建國是個孝子,決不會違揹他媽媽的意思辦任何讓他媽媽生氣的事。現在可好了,這個李正鋒主動找上‘門’了,他可以以唐建國哥們的身份直接和李正鋒提要求,人家一個省長,點一下頭就會讓他夢想成真。
周成鋼被接到黃鋼賓館時,趙嘯已經在一個雅間裡等着他了。司機將他引進了雅間,就向他介紹道:“這是我們黃鋼總裁辦公室的趙主任,你請進吧!”
“劉師傅,你到大廳裡隨便點些菜吧,你就對他們說我讓你去的,賬就記在我身上。”看到那個司機劉師傅要走,趙嘯對那個司機又唸叨了一句,“吃完飯後馬上還要出發,劉師傅你肯定不能喝酒了。等事情辦完後回來,我專‘門’再請你們喝!”
“好,趙主任,我下去了!”司機說完便十分知趣地出去了。
其實,趙嘯是從內心裡瞧不起周成鋼的。彭濤‘交’待他去辦身在江城市的唐建國的事,將他從江城市接回來治病,並儘可能處理得圓滿一些。這對趙嘯來說是件不太容易辦的一件事,因爲他不認識唐建國,再說即使找到唐建國,唐建國萬一不聽他,他怎麼辦,怎麼向彭濤‘交’待。另外,彭濤還要他接待省監事會的人,他只能另想其它辦法。他通過各種關係瞭解到這個周成鋼與唐建國關係不錯,還一道到江城市去打過工,便想託付給周成鋼辦這件事。
“這位兄弟,我叫趙嘯,是黃鋼總裁辦副主任。”趙嘯先介紹完了自己的身份,馬上熱情地如同老朋友,“不瞞你說,唐建國家的事你比我清楚,我們彭總讓我特別關照一下唐建國家。這不聽說唐建國在江城市有病了嗎?你辛苦一趟,到江城找到唐建國,病情嚴重的話可以馬上安排他住院治療,或者接回黃龍市,甚至安排到省城治療也行。這件事辦好了,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我會幫你解決的。”
周成鋼一聽,這下可好了,便痛快地答應道:“趙主任,唐建國的事你包在我身上,我會盡最大努力辦好。”
“好,我看你也是痛快人。說想喝點什麼,吃點什麼,隨便點。”趙嘯顯得十分豪爽,向着‘門’外喊了聲,“服務員來一下!”
“這兒的狗‘肉’不錯,就來份狗‘肉’,再來十串羊‘肉’串,來瓶祥林老窯吧!”周成鋼也並沒有客氣。
“好,你愛吃就行。”趙嘯答應着,對着服務員繼續吩咐,“再來兩隻三頭鮑,一盤剁椒魚頭,再隨便上兩個青菜。祥林老窯就不要上了,來瓶茅臺吧!”所謂三頭鮑,不是說有三個頭的鮑魚,而是一種說法,意思是三個就夠一斤,是大鮑魚的意思,價格較貴。
“哎呀,趙主任,這可是太破費了!”周成鋼有點受寵若驚。
“我看着你比我好像小,我屬於豬,你屬於什麼?”趙嘯問。
“我屬狗,我比你大一歲!”
“是嗎,那你就是哥哥了。哥哥看上去很年輕啊,這樣,小弟就敬哥哥了。”說着,趙嘯給兩人滿上酒,自己先端起了一杯,“我下午還有事,這酒是爲你要的,哥哥你一定要多喝點,不夠再要。”
幾杯酒下來,趙嘯就和周成鋼好像老相識了。最後,趙嘯從身上取出了一千元錢,遞給了周成鋼,“這點錢你先拿着,作爲你的勞務費。這次出去的其它費用你不用出,有什麼‘花’費你直接和司機劉師傅劉希虯直接說就行了。”
周成鋼真想一把將錢抓過來,但還是要客氣幾句,其實他的手已經伸了出來,“第一次見面這怎麼好意思?唐建國和我是哥們,到江城找他我也是應該的。”
趙嘯將錢直接塞進了周成鋼的手裡,“你到江城是爲我們單位辦事,不是你我兄弟的事,你就拿了吧。我再找哥哥什麼事,我肯定就不客氣了!”
“那我就謝謝兄弟了。到江城找唐建國的事,你就聽我的好消息吧!”周成鋼向趙嘯表着決心。
譚武從彭濤哪裡接受了以董事長的身份參與運輸公司的剝離與改制的任務後,自己心裡一上午都在犯着嘀咕。中午他陪幾個來參加黃鋼慶典活動沒有走的客人吃完飯,躺在‘牀’上本來想睡一會兒,卻怎麼也睡不着。
起初,他聽到這個消息後,心裡十分的高興。自己雖然是一個大型國有企業的副總經理,年收入三、四十萬元,但說到底也是個打工者。如果這次作爲董事長的身份參與進運輸公司的剝離與改制中去,按彭濤的授意實行經營者收購mbo,那麼自己就是一個有產者了,就不再寄人籬下了。
現在回想起彭濤的最後一句話,譚武又有點吃不準了,覺得前面說不定是個坑在等着自己往下跳呢。而這個坑呢,就是彭濤給他挖的。集團公司副總經理級的包括書記、副書記,共有十三個人啊,彭濤卻讓自己第一個試水,結果究竟會怎麼樣呢。他畢竟前後在國外呆了近十年年,改革開放後的華夏變化太快了,在這樣一個以人情關係爲重的國度裡,由他爲主推進一場重大的利益變革,這樣局勢他能夠很好的把握嗎?自己在國外讀了那麼多年書,有了經濟學的博士學位,又取得了國際著名學府的mba,無論在國內還是國外都會有一份十分穩定的工作和收入,何必要承擔風險呢。
譚武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靜靜地想了一個多小時,最終下定了決心。他走到‘門’口將房‘門’輕輕關上,並鎖上了‘門’,然後再次回到辦公桌旁,從‘抽’屜的最裡邊取出了一個小本子,從夾層裡拿出了一張手機卡。他將自己的手機卡取出後,換上了那家卡,重新打開了手機。
“大哥嗎?我是托馬斯啊,我有點緊急的事要和你報告一下。”
“有什麼要緊的事嗎?你稍等一下。”對方的聲音很嘈雜,過了一小會兒,便清晰了,“你說吧!”
“黃鋼的彭濤讓我作爲董事長參加運輸公司的剝離與改制,改革的形式是經營層收購,持有股權的只有我和那個運輸公司的總經理。”譚武的神情很緊張,聲音壓得很低,不住的用眼瞄着‘門’,“我從國外回來時間不長,實在搞不清這裡面的水到底有多深,就請教您了?”
“這是好事啊,你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好了。如果有了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話,我會給你安排的。”
“大哥,我回到國內包括現在的工作安排,反正我都是按你的要求做的,當然我做的一切都也是爲了大哥。這運輸公司的mbo了,我最終獲得了股份還是大哥你的。”
“托馬斯,你不要這麼說。這次屬於我們合同外的項目,其所得屬於你自己。”
“我現在不清楚這運輸公司mbo要讓我出多少錢。那麼大一家運輸公司,各種運輸車輛和其它廠房、辦公設備價值至少在億元以上,我怎麼能買的起呢?”
“如果需要資金很大,我可以持有你的一部分股份。當然也會借你一部分錢,讓你持有你應當持有的股份,一定會確保你董事長應當持有的股份的。”
“謝謝大哥,有什麼事你可以先發個短信給我。我會看到後在合適的時機儘快給你回話的。”
“好吧,我明白!”對方說完,便將電話掛了。
譚武打完這個電話,馬上將手機的卡換了回去。之後,他合上手機,又拿起了辦公室的臺式電話。
“王經理嗎?我是譚武啊!”
“譚總,你好。我就是,你有什麼吩咐?”
“你下午如果不忙的話,就到我的辦公室一趟,我們有點事要商量一下。”
“好,譚總,兩點鐘我會準時趕到你的辦公室的,一會兒見!”
辛東山安排完李正鋒一行人等吃完中午飯後,他沒有馬上返回市委的辦公室,而是在招待處開了一個房間,因爲他一會兒有一個重要的客人要會。在李正鋒他們上車到企業調研時他象徵‘性’地送了一下,便又回到了房間。他在‘牀’上休息了半個多小時,突然,他的手機響了。
“辛秘書長嗎?我是你老家的辛茂才啊,你現在什麼地方啊?”當辛東山接聽自己的手機時,對面傳來了自己家鄉味很濃的聲音。
“茂才兄弟啊,我已經在市委招待處等你了。你現在什麼地方?馬上趕過來吧!”
“好吧,我十分鐘後就趕到。你老哥就稍等小弟一會兒!”
辛東山並沒有在房間裡等,而是下樓趕到一樓大廳,坐在沙發上等了起來。不一會兒,一輛悍馬急速竄了進來。招待處‘門’口的保安身體往後一躲,便悄悄站到了一邊。辛東山一見那輛悍馬汽車,馬上迎了上去。
汽車上下來一個戴着純正狼皮翻‘毛’皮帽子的三十幾歲的年輕人,身後還跟着兩個身材高大的年輕小夥子,他正是辛茂才。辛茂才一見辛東山並沒有像辛東山伸出手來,而是將辛東山抱在了懷中。
“哥哥唉,讓兄弟好想啊!年前讓你回老家一趟,哥哥你就是左一個忙,右一個,脫不開身。沒有辦法,兄弟只有趕過來了!”辛茂才對辛東山的熱情勁,讓辛東山有些不習慣,但也沒有明顯表現出去拒絕這個熱情的擁抱。
辛東山在辛茂才的臂力稍稍小了一點的時候掙脫了出來,滿臉笑容地拉着辛茂才往樓上走。
二人在房間裡落座後,辛東山要喊服務員上茶水,被辛茂才制止了,“哥哥唉,你們這招待處的茶能喝嗎?還是一會兒到外邊兄弟我請你喝吧!”
“兄弟給哥哥鬧難看是不是?服務員將我們這裡最好的極品‘毛’尖拿過來,給我兄弟泡上一杯讓他嚐嚐?”辛東山並未示弱,“兄弟啊,哥哥沒有太好的茶,你就湊合着喝點吧,給哥哥留點面子好不好?”
辛茂才沒有再說話,從口袋中拿出了一盒藍盒芙蓉王煙點燃了。
“兄弟啊,我們一過年就忙上了。這不我剛將新上任的常務副省長李正鋒送走到企業調研去了。一會兒,國外一個投資考察團還要來,很大型的那種,據說是國家發改委蕭主任介紹來的,到咱們祥林以後,得省委王書記帶隊,所以不好意思,一會兒我還要出去。”辛東山滿臉歉意地望着辛茂才,“要不兄弟就在這裡住下,晚上稍晚一點我陪兄弟再好好聊聊!”
“王書記是咱們祥林人啊,我剛在去年底的省工商聯誼會上見過,他還曾經到過我們家,還給我提過字呢!你說我能不能晚上同哥哥一塊去,再見王書記一面。”辛茂才對省委副書記王昆的到來,並未像辛東山感到是多麼大的一件事,而是像老朋友來一樣提出了自己想法。
“既然你認識王書記,我看你在晚上酒會上可以出席一下。這樣的話,你就住在這裡吧,我讓服務員給你開個房間。”辛東山馬上喊來了服務員,將旁邊房間的鑰匙‘交’給了辛茂才。
“哥哥唉,咱們老家那個地方發展空間太小了,兄弟我也想在黃龍市加大投資力度。哥哥幫我在黃龍市牽牽線,聯絡聯絡朋友老鄉可以吧!”辛茂才這時將自己的要求提了出來。
“這沒問題,哥哥在市委雖然是個副秘書長,也不管多少具體事,但聯繫個人是沒有問題的。”辛東山十分痛快的答應了下來,“我早就勸兄弟將發展的重點方向轉到黃龍市來。現在看來,兄弟你的腦袋終於開竅了。不過,兄弟你主要想聯絡哪方面的老鄉朋友呢?你得有個大致的方向,哥哥我好給你‘操’作‘操’作。”
“我聽人說市裡的好多國有企業要賣,我也想選幾家買過來。上次聽哥哥的兼併了市裡的機械備件廠,通過半年多的運作,現在算了算還是比較划算的。這回,你幫弟弟參謀參謀,哪幾家買起來合算一些?”辛茂才吧嗒着嘴,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可不要和人說你是要買國有企業的,這讓人聽起來反感。你要說自己要在黃龍市投資,參與國有企業改革,知道不?”辛東山糾正着辛茂才的說法,同時繼續道,“市裡的領導都分包了幾家要改革的國有企業,市委龔書記也分包了三家企業。我配合龔書記工作,我們可以先參與龔書記分包的企業。這樣,不但配合了龔書記的工作,給他一個好印象,實際上在具體事上只要龔書記同意了,其他人也就不會有其它想法了,具體事‘操’作起來就更容易了。其它領導分包的企業,適當時候我也可以幫你聯繫聯繫。”
“哥哥在市委工作,對政fǔ部‘門’的事運作起來還是‘門’清!”辛茂才說着,從身上掏出了一張卡放到了辛東山的面前,“這是裡面有二十斤茶水錢,哥哥就當作茶水費在適當的時候招待招待朋友老鄉,這算兄弟我單獨孝敬哥哥的。另外,公司的年終財務統計還沒有最後出來,你的那份到時我會給你送來的。”
“現在這社會沒有錢萬萬不能。別看你哥哥大小是個市委副秘書長,有時候辦事沒有錢也很難啊。”辛東山感嘆着,並沒有拒絕辛茂才放在桌子上的那張卡,“弟弟先在隔壁房間裡休息,有什麼事我再叫你。”
李正鋒他們下午到的這一家企業調研,比上午那家要順利多了。這是一家制‘藥’企業,主要從事中‘藥’企業,職工有800多人,改制前每年的銷售額在一個多億,企業年份最高利潤曾經達到1800多萬元。去年上半年企業改制後,銷售收入達到了歷史的最好年份,全年達1.8億多元,利潤1400多萬元。特別是他們上馬的一種由中‘藥’提取物合成的治療癌症的膠囊,市場前景特別好,去年底的訂貨已經達到了近2億元。
李正鋒他們一行來到這家企業時,‘門’衛早早打開了大‘門’,廠裡的領導已經在大‘門’旁邊等候了。李正鋒看到,這家已經改制的企業,將原有的大‘門’進行了重新裝修,辦公大樓進行了重新粉刷,院子裡的‘花’壇和草坪進行了很好的修飾,有一種蒸蒸日上的感覺。
“這位是先和中‘藥’股份公司的董事長兼總經理於東海。”孫綱正指着一們四十六、七歲的人介紹道,“先和中‘藥’股份公司是在國有黃龍中‘藥’廠的基礎上改制組建的新公司,通過一年多的運行來看,企業的發展情況看還是令人比較滿意的。我們正想方設法在海外上市融資呢,現在已經請了京城的諮詢公司幫着我們策劃呢!”
“歡迎李省長到我們企業來指導工作。”於東海馬上伸出雙手握住李正鋒的手,熱情地介紹着,“我們企業改制後,上級領導來的明顯少了,我們都有些不習慣了。李省長這次來,希望對我們的工作多多提出具體的指導意見。”
“於董事長,聽說你們改制後企業搞得非常不錯。我們是來取經的,可不是來指導工作的啊!”李正鋒在一隻手與於東海握手的同時,用另一隻手在於東海的肩上拍了拍,很直白的表示着自己的來意,“現在你們的企業發展情況不錯,可是全省沒有改制或者已經改制但搞得不怎麼好的企業還很多啊,你們一定毫無保留地把你們的經驗介紹介紹!”
“李省長不要那麼說,我們還有很多不足,問題還很多啊!”於東海謙虛着,打着手勢引領着省市領導往會客室裡走,“李省長和各位領導,請會議室就坐。”
於東海用了十多分鐘時間,首先將企業改制後的基本情況作了簡要的介紹。大家聽完後,對這家企業的發展情況普通感到比較振奮。
“股權結構是否能夠合理設置,是決定我們企業能否搞好和持續發展下去的一項十分基礎的工作。”省國資委主任柳茂根開了口,“於董事長啊,你是不是先將企業的股權結構再具體給我們說說啊,特別是一般職工的入股情況。”
“我們企業的改制分了兩步走,簡單說就是採用的是先起爐竈,再清家底的模式。”於東海‘精’神頭十足地介紹着,“我們由企業職代會發起,廣大職工參股設立了一家先和制‘藥’股份有限公司,註冊資本爲1000萬元,同時還吸收了一家民營企業30%的股份。全部職工股共計700萬元。中層以上幹部入股一般5-30萬元,普通職工一般入股不少於5000元,最多的是12萬元,我們募股前對普通職工沒有設立上限和上限。”
“於董事長入了多少股呢?”省發改委體改處的孫鍾林問道。
“我股份多一些,28萬元,主要是從親戚哪裡借的。”於東海十分痛快的回答着,“原來我不想入那麼多,一是覺得懸,二來手頭也比較緊,但沒辦法,大家認爲我是一把手,入得少了有些人就說我對企業沒有信心。爲了鼓勵大傢伙的士氣,沒有辦法,我只好借錢,儘可能多入些股。”
“我們當初的設想是,新公司以租賃原有企業的廠房設備進行經營。如果運作的情況比較好,廣大職工對企業的發展有了信心,再由新公司對原來的公司的債權債務進行整合,最終實現企業的真正全面改制。”黃龍市國資委主任方申志繼續對這家企業改制時的一些設想進行了介紹,並不斷適時進行着總結,“我覺得這種改制模式有這幾個方面的好處,一是企業的生產經營正常進行,減少了因改制帶來的負面影響;二是如果出現問題可以及時進行糾正,避免企業迅速滑入難以收拾的困局;三是股權雖然分散,但相對少數經營者收購,卻可以調動更多職工的積極‘性’,增強了廣大職工對改革的認同感。”
“這種模式與社會上有些爭議的經營層收購相比,除了上面的幾點優點,是不是還有什麼不足呢?”李正鋒就此進一步提出了疑問,“會不會有人說這種改革不夠徹底呢?你們是不是還需要實行二次改制呢?”
“李省長提出的問題可以說是存在的。”柳茂根認同了李正鋒的觀點,“這種絕大多數人持股的改制模式,仍然有一定的大鍋飯的影子,就像原來的國企屬於國家的,全國人民人人有份,卻基本上誰都說了不錯。現在你們這種改制模式會不會也產生企業人人持股,多數人都會覺得反正是大家的,對每個人來說責任感就會有所下降,也就會存在另一種層面上的產權虛位。那樣的話,如果企業發展到一定階段,還會需要進行二次改制。”
“企業改制的目的是爲了實現穩定的持續發展,這就需要防止爲了改制而改制,最終使改制企業出現了困境。”省發改委體改處副處長的孫鍾林提出了他的疑問,“改制後的企業同樣存在各種各樣的問題,在其它地方已經出現改制後的企業再次陷入新的困境,這就存在一個如果對改制企業進行監督和治理的問題。”
“小孫處長提出的這個問題應當引起我們的重視,不是企業改制了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我們還要考慮企業的發展問題。”李正鋒就孫鍾林的想法進行了肯定,同時進一步提出,“改制後企業出現問題後,我們政fǔ部‘門’恐怕不能袖手旁觀。怎麼辦,這就存在一個企業改制後進一步加強內部管理的問題,特別是如何確保改制後的企業建立有效的自我治理機制,如何防止改制企業的經營者不侵害一般職工這些小股東的利益,如何防止經營者轉移改制企業的資產造成資產流失等等。如果防止出現上述問題,該怎麼辦?”
“李省長提出的上述問題我們也曾經有所考慮,大家也多次議論過。”黃龍市的國資委主任方申志馬上提出了他們曾經考慮過的一些措施,在這裡向省裡的領導進行了彙報,“我在前面提到了設立由職工和外來資本參與的這個新的股份公司,只是我們整個改革的第一個步驟,我們其實還有第二步,即新公司經營比較正常後,再由這個新的公司對原來的國企進行整合。我們提出在這個整合中,國有股還要保留一定的比例,一般佔全部股份的20%左右,基本保持相對控股,加上普通職工的股份做到絕對控股。這樣,我們市國資委就可以通過來監督改制後的企業合法經營,也就可以避免李省長說的可能出現的三方面問題。如果國有資本全部退出,一旦企業治理結構出現問題,從現有的公司法來說,國資委或政fǔ部‘門’你不是股東,就無法對改制後的企業實施監督了,當然進一步加強對改制後的國有企業進行管理也就無從談起了。”
“這樣看來,這種改制模式既有優點也有不足。”李正鋒進一步總結道,“優點嘛,就是比較穩妥,不足呢,時間拖得長一些。”
“從法人治理機制來看,也有其優點和缺點。”柳茂根進一步闡述了他的觀點,“優點就是新公司股東多、權力分散,重大決策會更民主。缺點正相反,決策的過辛會長一些,可能會使企業不易迅速抓住好的發展機遇。”
“這家國有中‘藥’廠的改制由於產品市場前景較好,引入了新的投資者,爲企業注入了新的優質資產”孫綱正又針對這家企業的情況,提出了新的問題,“我市其它企業也曾經採用這種分兩步走的改制模式,由於未引入新的投資者,改制企業職工股很大一部分是職工的經濟補償金,現金並不是很多。我們都知道,國有企業一個大的問題是缺乏資金。每家改制企業都會有多多少少的職工離開,那樣就需要改制後的企業支付經濟補償金,這樣就會進一步減少企業的現金,從而使改制後企業經營起來比較困難。”
“孫市長說的這種情況,我們先和‘藥’業仍然存在。”這家國有中‘藥’廠改制後的先和股份公司的董事長於東海,看到孫綱正提到問題正是他們企業的最大難點,馬上繼續迎和着孫綱正的觀點,“我們企業的發展前景雖然比較好,但資金的缺乏已經制約了企業的發展。由於已經改制後不是國有了,企業實力又不是特別強,銀行貸款一般很難爭取到。我們希望在座的省市領導幫助我們協調一下銀行等方面的關係,儘可能幫助我們解決一下資金問題。”
“於董事長的話應當引起我們的重視,企業改制了我們政fǔ部‘門’的任務不是就完成了,我們仍然要幫助和引導他們加強管理和加快發展。柳主任你們省國資委、孫市長你們黃龍市都要認真研究研究這個問題,看有什麼辦法解決好改制企業的資金不足。在銀行貸款擔保方面,我覺得市裡應當成立一個爲改制企業服務的擔保公司,幫助他們獲得銀行方面的貸款。”李正鋒的確不像一般的領導,往往在其他人彙報完後在發言,而是不失時機的提出自己的觀點,“這種改制模式最大的優點就是不影響企業的生產經營,穩步將改革穩步推進下去。希望省國資委專‘門’進行總結一下,對比一個各地改制的情況,搞一個深入的調研看有沒有進行推廣的意義。”
“我覺得一家國有企業的改制模式的好與壞,是否有推廣價值參與改制的廣大職工最有發言權。我們可以搞個無記名投票,做一下職工的對改制的滿意度測評。各位領導覺得怎麼樣?”孫鍾林停下正在記錄的筆,向各位領導提出了建議。
“這個建議不錯,應當搞個滿意度測評,讓廣大職工對你們的改制模式發表一下他們的看法。”李正鋒馬上贊同道,同時提出了要求,“我們隨便找個車間,給職工三個答案,滿意、比較滿意,不滿意,讓每個職工劃鉤,下來一統計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