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裔珩放下奏摺,看了看李全。
“皇上,要不要奴才請玉婕妤進來?”李全看着北裔珩的臉色試探的問道,見北裔珩沒有回話,便再次試探性的問道:“那奴才再去轉告玉婕妤,讓玉婕妤先回去……”
“讓她進來吧。”北裔珩嘆了口氣道。
“是。”李全應聲後,連忙走到門口吩咐門口待命想小太監傳召玉婕妤。
玉婕妤正在御書房門口抹淚,她知道自己跟德妃娘娘的初次見面不愉快。也很害怕德妃跟皇上來個惡人先告狀,到時候自己這剛剛坐穩的婕妤位子,豈不是不保?
得知皇上從棲鳳宮匆匆而歸,玉婕妤覺得定當是德妃惹怒了皇上。
一連上午過去,皇上都沒有跟德妃再次見面,玉婕妤更加對皇上跟德妃之間定當是不愉快加以肯定,收拾好衣衫,玉婕妤便來到了御書房,打算傾訴自己的委屈。
德妃?
也不過是一時罷了。
“傳玉婕妤——”尖銳的細聲在門口喊來。
玉婕妤喜出望外,卻還是要抹着眼角的淚水跟着太監走入御書房。心裡對付德妃的語言早已準備的妥當,就等這一次的訴苦。當然,這也是一種爭寵的較量,看看到底是誰纔是最皇上最寵愛的人。
玉婕妤很有信心,如果這次的事情讓皇上討厭德妃,那麼自己在皇宮的地位定當無人能及。
進入御書房,玉婕妤先是抹去眼角的淚水,然後步步生蓮的走到廳內的中央,對着坐在桌前批閱奏章的北裔珩福身行禮,道:“臣妾參見皇上。”
“嗯,起來吧。”北裔珩應了聲,手裡卻不斷的在寫着什麼。
玉婕妤慢慢地站了起來,低着頭雙手放在身前右手不斷的捏着左手的食指肚,眸子裡再次迎上那層霧氣。玉婕妤裝出來的緊張和委屈,整個一個我見猶憐的模樣。
北裔珩見玉婕妤不說話,擡去看去,只見玉婕妤在那裡低眸抹淚,便放下了手裡的毛筆。
“這是怎麼了?”北裔珩微微皺了眉頭。
“皇上,臣妾是來請罪的。”玉婕妤說着便跪了下去,暗自發出了哭聲。
北裔珩走下龍椅來到玉婕妤是面前,拉起玉婕妤,看着美人我見猶憐的模樣,北裔珩便用手抹去了玉婕妤臉上的淚水。
“犯了什麼事,這麼委屈還要請罪?”北裔珩用着溫和的聲音問道。
玉婕妤聽到皇上的安慰的語言當即再次涌出眼淚,最後直接哭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北裔珩拉着玉婕妤走到一旁的軟塌坐了下去,將玉婕妤摟入懷裡,安撫着。
玉婕妤哭了好一會兒才安穩了情緒。
“說吧,受了什麼委屈,哭成這個樣子?”北裔珩見安穩了情緒的玉婕妤,再次問道。
玉婕妤當即又抹起淚水,不過卻不哭的那麼厲害,開始訴苦道:“臣妾今日親自做了點心,本給想去太皇太后送去些嚐嚐,可是轎攆半路卻遇到了德妃娘娘。”
北裔珩一聽當即皺了眉,問道:“德妃?”
“嗯,臣妾自選秀進宮便得知德妃娘娘有了身孕要靜養,所以我們這些新入宮的並未真正的見過德妃娘娘,然而德妃娘娘遠去靜安寺祈福,便更是再無見面。”玉婕妤說着抹着眼淚。
北裔珩沒說話,等着玉婕妤接下來的話。
“今日遇見,兩轎相遇,必定退讓一放,臣妾自然是報了,可是德妃娘娘卻沒有相報。臣妾以爲是宮外的夫人,不懂的規矩,便下轎相告。而德妃娘娘並非穿着正裝,臣妾自然是不認得德妃娘娘,好心告訴了幾句。”玉婕妤說着抽泣了幾下。
“她說你了?”北裔珩輕聲的問道。
“一開始還沒有,她當時說出了臣妾的稱號,臣妾當時以爲她的身份定當大於臣妾,臣妾便連忙恭謙應聲,可是德妃娘娘卻冷言冷語諷刺臣妾。若不是皇上派來的人,臣妾還矇在鼓裡。”玉婕妤說着再次哭了起來。
北裔珩倒是知道一些。
慕挽城早些便回了皇宮,自己從御書房到棲鳳宮也有段時間,而且在自己在棲鳳宮也等了很長時間,所以纔派人去看看。
原來,她回宮遇見了她。
“她本是執掌着後宮,嚴厲一些也是應當的。”北裔珩安撫着玉婕妤道。
“臣妾知道,德妃娘娘是我們的表率。臣妾當時知道是德妃娘娘,便連忙跪地請罪。”玉婕妤聽到北裔珩爲慕挽城說好話,心裡忍不住泛起嫉妒。
“這不就是好了麼。”北裔珩笑着道。
不過,北裔珩的確沒見過慕挽城在後宮的作爲,不過倒是在辰王府的時候見過慕挽城的厲害,想必玉婕妤是受了氣。
“德妃娘娘生臣妾的氣,臣妾知道,臣妾也是一直跪道德妃娘娘走遠纔敢起身的。”玉婕妤說着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膝蓋,表示疼痛的樣子。
“她沒喚你起來?”北裔珩看着玉婕妤揉腿,忍不住問道。
玉婕妤沒有說話,倒是點了點頭。
“這倒是她有些不對了,這樣的美人居然不知憐香惜玉。”北裔珩說着,便伸出手挑起玉婕妤的下顎仔細的欣賞着。
“皇上。”玉婕妤當即嬌羞的別過頭。
北裔珩倒是沒有繼續對玉婕妤撩起,而是笑着別過頭雙目失了神。此刻他倒是想看看慕挽城對玉婕妤的彪悍的模樣,想着當時的場景。
“皇上,德妃娘娘現在身孕已經七個月了吧。”玉婕妤試探的問道。
“嗯,好像是七個月足了。”北裔珩點了點頭。
北裔珩暗自的算了算,的確是七個月了。北裔珩沒想到自己再有兩個月就當爹了,突然發現自己居然沒有什麼準備。
“皇上,臣妾聽說懷孕的女人性情都有些不穩定……”玉婕妤說着便看着北裔珩的臉色,見北裔珩沒有什麼反應,又道:“德妃娘娘現在已經懷孕七個月了,眼看就要爲皇上誕下皇兒,而後宮這些繁瑣的事情,實在不宜擾德妃娘娘的心。”
北裔珩倒是聽着玉婕妤的話,感覺好像是有那麼些道理。
不過,北裔珩卻是知道玉婕妤的意思。
玉婕妤明面上是在爲慕挽城着想,實際是想讓自己剝掉慕挽城的權限。如果依着玉婕妤的意思,自己剝掉慕挽城的權限,那麼這場後宮德妃和玉婕妤的戰爭,告捷的便是玉婕妤。
夜晚。
慕挽城正在整理着自己在回來路上買的小物件。
這些小物件在民間是便宜的東西,在皇宮也是不入眼的棄物,不過在慕挽城的眼中這些小物件卻是新奇的小寶貝。
然而,慕挽城卻是出了神。
她這次出行最大的贏事便是虎耀門的歸順。而自己的私人事情,慕挽城覺得也安排的差不多了。自己的肚子,慕挽城不斷摸着,心裡卻想着北裔珩的是是非非。
慕挽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之前想好的跟北裔珩生生世世,可是卻又不斷的想着瓷心。
如果自己生下皇兒,慕挽城便讓千塵樓把他送走,送去尹弗淵那裡寄養。如果自己生下公主,那麼自己便已經爲她尋了義父來保護。
這雙份的保險,想必到時候太皇太后也不會有機會下手。
“皇上駕到——”
一聲高喊,喚醒了慕挽城的沉思。
慕挽城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站了起來走到門口等待迎接着北裔珩的到來,不一會兒,門被拉開北裔珩走了進來。
“皇上。”慕挽城對着北裔珩輕聲叫着。
“朕看你還沒休息,便過來看看。”北裔珩說着上前拉住了慕挽城的手,卻發現屋裡有兩個箱子,便走上前指着箱子問道:“這是什麼?”
“臣妾在民間買的小玩意。”慕挽城說着走了過來,示意宮女將箱子打開給北裔珩看。
箱子打開了,裡面裝地的確是小玩意。
北裔珩看了看,有幾個北裔珩是認識的,比如撥浪鼓,風箏和小搖馬,剩下的很多都是北裔珩不曾見過的東西。北裔珩隨手拿起一個鐵打的小玩意,看了看沒發現什麼特殊。
“這是什麼?”北裔珩拿着手裡東西問道。
“九連環。”慕挽城輕聲道。
“九連環?這個……這個朕小時候好像是見過,不過你也知道這樣的東西鮮少在皇宮內出現。”北裔珩說着便拿着九連環坐到了軟榻上,又道:“你買來這些東西,不怕旁人說你這個德妃娘娘粗野無貴?”
慕挽城聽着北裔珩的話,感覺北裔珩話裡有話。
“只要是皇上不介意,臣妾便不介意。”慕挽城笑着說道,然後對宮女示意將箱子擡下去,便走到軟塌的另一旁坐了下去。
宮女們將箱子擡了下去,然後快速的備了糕點和清茶上來。
“今日可曾看了御醫?”北裔珩關心的問道。
“看了,還是那個陳御醫,說臣妾只是有些疲勞,其他一切安好。”慕挽城回覆着。
北裔珩點了點頭,然後放下手裡的九連環,走到慕挽城身旁,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慕挽城那鼓起很高的肚子,眼底滿是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