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挽城是執掌後宮的鳳印之人,後宮有什麼娘娘妃子之類的,慕挽城是全部都知道的,這個玉婕妤慕挽城是沒有聽說過的。
而且,剛剛報名號的太監,也是是皇上新冊封的。
慕挽城雖然知道北裔珩心裡並不是對自己從一而終,也知道他是皇上不可能不封妃選秀之類的,但是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北裔珩封的妃,卻讓,慕挽城感覺有些被威脅的感覺。
迎接慕挽城的小太監自然是要上前報着慕挽城的名號,卻被慕挽城喊了過來。
“這個玉婕妤是哪位?”慕挽城側頭問道。
小太監連忙回覆道:“回娘娘,是十月選秀入宮的被太皇太后親子冊封的齊貴人。”
“可曾侍寢?”慕挽城低眸問道。
“回德妃娘娘,已經侍寢。”小太監這次彎身更加低了。
慕挽城倒是不少很驚訝這個齊貴人侍寢,因爲太皇太后的關係,估計在自己走的這段時間這侍寢也是安排最緊密的,倒是這連升幾品,成了婕妤,還賜了封號,倒是讓慕挽城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
就算榮寵,也太過了。
“可曾呈露?”慕挽城再次問道。
“不曾。”小太監回覆着。
慕挽城嘆了口氣,也算是放心了。若是呈露,一不小心懷了北裔珩的孩子,估計自己這份北裔珩掙來的寵愛,會被無情的剝削。
“喲,是哪家的夫人,遲遲不肯報名啊,難道是第一次入宮,不懂的規矩?”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慕挽城轉頭看去,只見一個打扮很端莊的女子正被宮女攙扶着,搖擺着走了過來。
慕挽城仔細打量,女子的穿着很好,都是上等的貢品衣料,頭上戴的也都是最新的款式,不過那仰着頭的模樣,倒是讓慕挽城想起了一個人,慕鳳瑤。
慕挽城身邊的小太監見玉婕妤下攆走了過來,語氣帶有諷刺,當即要上前報告慕挽城的名號,讓玉婕妤加以收斂,省的徒生是非。
啪。
小太監剛剛上前還未說話,便被玉婕妤刪了耳光。
“你是宮裡的人,她不知道報名號,難道你也不知道麼?”玉婕妤一臉的微怒,目光卻不斷的在慕挽城身上來回飄動。
慕挽城這時卻讓人落了轎攆,下了地。
小太監捂着臉委屈的站在那裡,低聲道:“玉婕妤,這位是……”
慕挽城拉過小太監,給了對着小太監微微搖了搖頭,然後來到玉婕妤面前,彎起嘴角,用着最溫和的聲音說道:“這位就是玉婕妤吧。”
玉婕妤見這個女子長得倒是標誌的很,那鼓起的肚子和那挽起的髮髻,便知道已經是嫁爲人人婦。轉念想了想,現在能進夫人倒是有那麼幾個,品級比自大的自己都認識,這個卻有些面生,應該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更何況自己現在是最受寵的玉婕妤。
“你是哪家的夫人,見到我,不應該行禮麼?”玉婕妤仰着頭道。
慕挽城眨了眨眼睛,微微拿起秀娟笑了起來。
“就算是小戶出身也懂得規矩的,怎麼,難道你是村野之人,懂不得這些規矩?”玉婕妤再次輕蔑的質問着慕挽城。
慕挽城現在有些不知道這個玉婕妤是否出身大家,難道她在說話之前都不問問宮女或者太監對方的底細麼?這樣的橫衝直撞,太皇太后怎麼會選中她的。
也許是真的出身大家,自小嬌生慣養,又被送入宮中扶搖直上,傲氣也是應該的。
“玉婕妤說的是,”慕挽城點了點頭,然後看向玉婕妤,又道:“不過,玉婕妤,我若對你行禮,恐怕……你現在還承受不起。”
慕挽城說着這句話鎮靜自若,身上散發着尊貴無比的氣息,讓玉婕妤迷了眼。
玉婕妤突然感覺不是很好,看着慕挽城那不卑不亢的模樣,而且她也知道自己的封號和身份,卻不低頭不行禮,難道說……她的輩分比自己大?
“……在這裡。”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躁動。
慕挽城和玉婕妤都轉頭看去,只見十來個宮女和十來個太監紛紛向這裡跑來。
“什麼事?”玉婕妤看着這些奴才忍不住皺眉問道。
這些奴才倒是沒有跟玉婕妤半分面子,直奔慕挽城而去,列隊整齊後宮女們福身作揖作道:“奴婢,給德妃娘娘請安,德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監們也都跪地作揖道:“奴才們給德妃娘娘請安,德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玉婕妤聽到這人的叫喊,當即亂了陣腳。
德妃可是聖龍國後宮最有權的人,她執掌着鳳印,寵冠後宮。自己剛剛的言行對她是在太不禮貌,這要是傳到皇上的耳朵……
“臣妾該死,不知是德妃娘娘,口出狂言,請娘娘恕罪。”玉婕妤連忙跪了下去哀求道。
慕挽城這次倒是對這個玉婕妤刮目相看,反應倒是很機敏,不過就是有些傲氣。在深入了慕挽城還不瞭解,畢竟選完秀沒多久,自己就離開了皇宮。
“起來吧”慕挽城對着宮女和太監們道,沒有去管玉婕妤。
“啓稟娘娘,皇上已經在棲鳳宮等候多時,請娘娘前去接駕。”爲首的宮女對着慕挽城再次福身作揖說道。
“嗯。我們走吧。“慕挽城點了點頭,然後起身傷了轎攆。
這次的轎攆陣容頓時龐大了很多。
“玉婕妤,起來吧,地上很涼的。”慕挽城坐在轎攆上看着跪在那裡玉婕妤開口道。
“謝謝德妃娘娘。”玉婕妤回聲後,便站了起來。
慕挽城收回目光,不再去管玉婕妤。對着身邊的太監點了點頭,太監會意後便走到轎前揚着嗓子高喊道:“起轎——”
慕挽城離去,玉婕妤卻是憤恨不已。
“不就是有了身孕麼?在風光也是個妃子,等我也有了身孕,等當壓下你的威風。”玉婕妤咬牙切齒的對着慕挽城離去的方向,發着狠話。
棲鳳宮。
慕挽城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先去了側殿,在止蔓和繡染的置辦下,慕挽城換了宮裝梳了髮髻,一時間又成了那個獨坐深宮的德妃娘娘。
一切弄好後,慕挽城被攙扶到了主殿。
一進門,便看見了北裔珩正揹着手站在軟塌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慕挽城對着北裔珩的後背,福身做禮。
北裔珩正在想事情,聽到慕挽城的聲音當即回了身,連忙上前拉住要對自己行禮的慕挽城,然後上下打量了一番,道:“說了多少次,不要行禮。”
“嗯。”慕挽城低着頭,應了一聲。
北裔珩拉着慕挽城走到了軟塌坐了下去,止蔓上了茶水後便示意屋裡的宮女離開,留給了慕挽城和皇上獨處的時間。
“怎麼去了那麼長時間?”北裔珩看着慕挽城問道。
“去的時間緊忙,有些吃不消,而且月份越老越大,回來的時候慢了些,也貪玩了一些。”慕挽城低着頭含羞的說道。
“你開心就好。”北裔珩點了下頭。
然而屋裡再無話語聲,北裔珩看着慕挽城,慕挽城看着北裔珩,二人都不再說話,彷彿時間靜止了一般,可是二人都知道,他們並無話說。
之前的恩愛,都是拼湊的,那些小別勝新婚自然是說給互相相愛的人說的,向他們這樣的互相裝出來的恩愛,只會生疏,不會更愛。
當然,這是慕挽城的想法。
“皇上,請用茶。”慕挽城端起茶水遞到皇上面前。
“不了,朕剛下早朝,有些奏摺還未批閱,見到你無恙,朕便安心了。”北裔珩說着站了起來,看着慕挽城又道:“想必旅途你也疲憊,找個太醫把下脈,開個方子,再好好休息一下。”
“謝皇上關心,臣妾知道了。”慕挽城也站了起來,對着北裔珩點頭。
北裔珩離開了房間。
慕挽城站在那裡,感覺自己跟北裔珩生疏了很多。不知道是因爲北裔珩跟自己生疏,還是自己跟北裔珩生疏了,反正慕挽城感覺這次回來,有些不一樣了。
御書房。
北裔珩坐在那裡不斷的批閱奏章,連茶水都沒有時間喝。
可是,北裔珩的心思沒有在奏摺身上,全部都是在慕挽城的身上。他感覺慕挽城總是在抗拒自己什麼,而且語言中多了些客氣的成分,讓自己聽起來很難受。
北裔珩在慕挽城離開的這段時間總結了一下。
自己對慕挽城真的不再是替代瓷心的愛,而是對慕挽城的愛。但是,北裔珩卻知道,帝王是沒有權利說愛的,能說的只有權術和寵信,逼不得已的時候,會拿最愛的人去犧牲。
“啓稟皇上,玉婕妤在門外求見。”門口的侍衛走了進來說道。
“你去說,朕忙,不見。”北裔珩對着旁邊侍奉的太監總管李全道。
李全是皇上新任的貼身太監,得了皇上的命令便走了出去。然而,不一會兒李全就回來了,來到北裔珩的身邊,低聲道:“奴才說了,可是玉婕妤在門外哭得厲害,好像是受了什麼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