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日記本里的亡魂

黃冉帶着日記本回了宿舍。恰巧宿舍裡沒有其他人在。他可以安心查閱裡面到底有些什麼。那鎖很是精巧,不過再細緻的鎖也難不倒黃冉同學。話說他以前經常忘帶鑰匙,所以撬門也是家常便飯,正常的很。偶爾閒的無聊也曾經撬過辦公室或者保險箱,似乎撬鎖對他而言根本不是難事,而且撬好後再復原也沒人看的出來。

只要不是蓋着火印,或是類似於像那種只能打開一次的複雜鎖。一般而言都難不倒黃冉。而且他這項技能沒有告訴任何人,就連婷婷也不知道。因爲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少惹麻煩。省得別人萬一丟了錢,都會怪到他頭上。

這情況就會類似於一個黑客,大家都知道的時候,他就算只是幫人家的電腦清楚病毒,人家會非常感謝。但若人家發現,只要人家的銀行帳戶出點問題,大家就會一直把矛頭指向那個人,這樣的行爲是很得不償失的。所以黃冉覺得有些事沒必要在人家面前多此一舉的談起。這算是保護自己,也是爲了人家考慮。

或者舉個更加恰當的例子,有個大富翁富甲一方,倘若平時賺的盆滿鉢滿,經常換房子或舉家出去旅遊。不牽涉到人家的利益時,大家根本不在乎。但是某天有人生病,需要他去救助的時候,他若不肯,人家是不是就會無端猜疑,或是閒話亂說。根本不會去思考這富翁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也或是什麼特殊原因。那些風馬牛不相及的人只會看眼前的事物,對那些事物做出評論。

而且那些亂嚼舌根的往往不考慮自己說出去話的厲害程度,常常把各種莫須有的罪名加諸在人家身上。就算會給人家造成什麼影響他們也不在乎。反過來就只會說自己是直腸子,說話不經過大腦思考。話說回來,這些人真的有大腦嗎?

所以說?黃冉不想惹禍上身,那樣會很划不來。他的這項本事還是自己研究出來的。經過多年苦心折磨研究,不知道弄壞了多少把鎖,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隻用三根手指,就能輕鬆搞定一切的鎖。

入門級別的人,扛大米需要用一隻甚至兩隻手一起拎,但力氣大的熟練工就只需要用三根手指頭就夠了。沒辦法,熟能生巧嘛。

閒話少說,黃冉看了看,那鎖倒不復雜。只花了不到一刻鐘的工夫便撬了開來。裡面密密麻麻記載了一大堆字,還有照片和地址電話之類的。以及交易金額。看起來像是本交易記錄本,不過教授也做生意嗎?真看不出來。現在確實聽說很多教授都是經商的,沒想到他也屬於其中一個啊。

但黃冉想想,單憑教授這幾年的學術收入,似乎不會買的起他那樣的豪宅吧。雖然是造在亂葬崗裡面,但至少也是屬於身價不菲的。

不過稍稍再看的仔細一點,黃冉不禁嚇的冷汗流了一身。雖說秋天的風屬於滿涼快的了。但是畢竟秋老虎還是厲害的很,有時候中午的時候還是相當曬的。黃冉此時可以汗流的一身都是,可想而知裡面的東西有多恐怖了。

日記本已徐徐打開,黃冉不知道,裡面已經被寄居了多少的冤靈亡魂。每打開一頁,就會喚醒裡面所居住的亡魂的思緒。黃冉的手像着了魔一樣,停不下來。從頭到尾,仔細閱讀一番,大約花了黃冉半天的時間。裡面的人大約記載了有百來個,都是十幾歲的妙齡少女。更爲奇怪的是,記載的分類目錄,居然是按照,頭,手,腳,軀幹之分類的。

她們大都來自偏僻的農村,常年不怎麼接觸外界,似乎都是與世隔絕的。那教授把她們叫來又是爲了什麼呢?難道只是單純的幫助她們賺錢,提供她們一個就業機會嗎?教授肯定沒有那麼單純。不然何必半年換一個呢?

黃冉把日記本的資料複製了一份,裡面連照片都一起復印了下來。在那個還沒怎麼普及複印機的時代,黃冉愣是靠手畫素描,一張張全部臨摹了下來。

那本日記本被黃冉小心保存了起來,放在一個絕對沒人會注意到的隱秘場所裡。那地方除了黃冉之外,其他不可能有第二個人想的到。這是他剩下唯一的籌碼了,怎麼可能會輕易交出去呢。

那本日記本黃冉也不知道是不是教授故意放在那裡的,還是無意的,正好被他看到的。總之,裡面記載的似乎都是教授在進行一些肢體買賣的情況。現在有個無限恐怖的想法在黃冉心頭蔓延開來。

教授之所以給那些女孩子支付那麼高的價格,就是因爲把她們的肢體給賣了。連血都賣了。也就是說教授一直在靠這個賺黑心錢。所以家裡的後院才那麼多屍體。

所以教授也是爲什麼在後院那麼多屍體的情況下,還住的如此的心安理得。教授如此的心理坦蕩也不得不令黃冉心生佩服。看來甜甜肯定是被埋再鼓裡的,以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她是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自己的父親幹出如此缺德的事的。

日記裡的內容如下:小敏,16歲,小月村人,父母雙亡,由村長撫養,自幼乖巧懂事。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五官端正。樣貌良好。身材嬌小,皮膚白皙……記錄的內容下面用紅筆寫着,眼角膜,雙手可用……

其他的人大致上也是如此,都是可用的地方被教授都用紅筆清楚的勾寫了出來。甚至還有成交金額等等。黃冉一直在思考,這些人知道自己的命運嗎?知道自己即將被淪落爲交易的工具嗎?知道自己的命可以用錢來衡量的嗎?

多少人的器官都被販賣到了黑市,以高昂的價格再賣給那些需要器官移植來拯救生命的貧苦人羣。那些手術似乎都是由教授親自執行的。也就意味着,販賣器官的是他,動手術的也是他。他可以從兩邊都拿錢,兩邊都拿好處。

甚至於他還可以依靠不斷累積的手術經驗,來達到自己不斷成長的目的。黃冉記起不久以前,教授還發表了一篇關於人體內隱性螺旋體DNA發生異變的報道。看來估計就和那天他扔出來的屍體有關。

黃冉還爲此發生了很嚴重的代價。自己的腰躺了好幾天,才慢慢長出新的皮膚來。而且顏色不均,還有疤痕,這在一定程度上是個不小的教訓和打擊。

他暗自發誓,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不單單是爲了甜甜,更是爲了那些喪生在魔爪之下的無辜可憐的少女們。她們是多麼的委屈,甚至還沒有成年,還沒有準備好享受屬於自己那片燦爛的天空,便由於生活的壓力所迫。讓自己和魔鬼簽定了那種生死的契約。

其實真的要告教授的話,也是可以的。只要掌握證據,證明人是教授殺的。並且是騙來的,那麼教授勢必會受到相應的懲罰。但後果就是甜甜怎麼辦?她會因此失去父親的,也不會心裡好受到哪去的。就算她肯原諒黃冉,還會原諒自己的父親嗎?

這麼一想,他們家長年關閉的地下室,以及那濃重的血腥味。似乎應該就和那些失蹤的少女有關。地下室應該就是第一犯案現場,而教授是執行者。這麼一來,幾乎所有的證據都確鑿了。只有等警察去搜查了。

不過話也講回來,惡魔要查的是甜甜的事,不是她父親的事。乍看以下她父親的事是解開了一大半,可甜甜呢?莫非她是幫兇嗎?黃冉爲此還是一知半解,一點也沒有底。這事甜甜究竟知道不知道呢?自己要事先告訴她一聲?還是直接讓她等警察通知呢?

但黃冉手上拿着那本日記本,暫且不論這本子的意圖與真假,多少能讓心裡多點底氣。也好增加一些與教授對抗的籌碼。外加黃冉很有信心,連甜甜也是靠在他這邊的,所以自己無論如何不至於太吃虧。大不了和教授魚死網破,也好過他一個人被打擊的萬劫不復。

那本日記本里最後記載的內容就是那個新來的小保姆。看來她也一樣逃不了被教授殺戮的命運啊。真是爲她如此小的年紀便覺得可惜。

教授在自己辦公室裡轉了一上午,死活找不到自己那本日記本。他心想壞了,自己一直放在那的,會有誰去動呢?這本本子故意挑了本很樸素的,沒什麼人會去注意的,怎麼還被人拿了呢?難道是黃冉嗎?自己真的是引狼入室啊?本子到了他手上,會不會檢舉揭發自己呢?想想也覺得很可疑。可若自己去明着要,他定會裝傻充愣的,該如何是好呢?

教授心裡一直以爲黃冉的目的是自己的女兒甜甜,怎麼辦?他該允許嗎?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黃冉那天答應自己不再接近他女兒肯定是騙他的。那小子怎麼可能那麼樣呢?不過他還真是滑頭。

甜甜若是真交在他手裡,自己也不會放心啊?該同意嗎?看甜甜現在爲了他,居然要死不活的在家裡鬧脾氣,想想也覺得難受啊?自己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自己潛心學醫也是爲了她。可怎麼辦呢?

可若是不同意他們兩個交往,萬一黃冉那小子真把日記交給警局,讓他們去查的話,自己以後的後果也一定好不到哪去?想來自己一世英名要毀在一個黃毛小子手裡,真是覺得無比的悲哀與氣憤。

自己一定要準備好兩手對策,不然自己不能讓一個黃毛小子佔了上風,那樣就太不值得了。自己無論如何是不允許這種事發生的。甜甜一定要保,自己的地位也不可動搖。關鍵就看他識相不識相了。實在不行,教授也不介意多殺一個人滅口,反正那小子的命也是自己救的,找個時候把他下了手也未必不是件容易的事。

甜甜此時還被關在自己的家裡,雖然情緒平復了很多,還有兩個保姆的開導,但心情始終悶悶不樂的樣子。人也日漸憔悴下去,兩眼無神,看什麼都沒有光彩。

那兩個保姆似乎都是被洗了腦的,不斷的勸說甜甜,叫她回頭是岸。只有自己的父親對她纔是真心的。她應該體諒父親的苦衷。甜甜雖然不樂意,心裡也還是想着黃冉,只能無奈的望着窗外,儘量使她們的話從一隻耳朵進,再從另一隻耳朵出來。大不了裝聽不見,她們拿她也沒有辦法。

其實甜甜不是不願意理解父親和兩個保姆的看法,只是從小到大,一直乖巧懂事的她,也不願意自己事事都受到他們的操控。讓自己一點自由都沒有。這樣和一個傀儡娃娃有什麼區別嗎?

就在這時候,門響了,教授走了進來。大家都很詫異今天爲什麼教授回來的特別早。甜甜自然知道是父親回來了,可就是賭氣不出去迎接自己的父親。她寧願看着窗外的墳墓和越來越多,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屍體,也不願意理父親一眼。

教授在學校也好,在社會也好,都是很有威望,很吃的開的。偏偏遇到自己的女兒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事情往往就是這麼蹊蹺。世上萬物,一般都是一物剋制一物,這樣纔是生生不息,不斷可以進行因果循環。

所以地球上沒有永恆的霸主,自然也不會有永恆的弱者。就連最渺小的螻蟻,在面對巨大的堤壩時候,也顯得強大無比。而萬獸之王獅子,吞吃斑馬,角牛一類時,那動作萬般瀟灑。可是面對寄生蟲或是蒼蠅的時候,卻一點辦法也沒有了。萬般力氣卻是一點都沒有用武之地。實在屬於很無奈啊。

老教授對着甜甜喊:“親愛的寶貝,我給你帶回來一個好消息,要聽嗎?”。甜甜理都不理。教授繼續喊:“是關於黃冉的哦。”甜甜心頭的鬱結一下散開很多。眉宇間也舒展了不少,但臉上硬是撐着不表現出來。

兩個保姆倒是愣了,不知道教授前後那麼大的變化到底是爲了什麼。只覺得有點接受不了。

教授也不管她們,只求寶貝女兒甜甜可以開心。於是繼續說:“他的傷都好了,而且我同意你們交往,以後也不打算反對你們了。”話音還沒說完,甜甜忍不住撲上去給了父親一個大大的擁抱,甜甜一邊抱一邊心裡開心到不行。

在甜甜心裡一直以爲,是父親懂了他們,願意諒解他們。從而答應了他們的交往。她也爲找到像黃冉那樣那麼值得託付一生的人而感到自豪和驕傲。當然,甜甜認爲自己一定會幸福的。

甜甜心想,這麼一來,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黃冉在一起出雙入對了。不用羨慕人家一對對的了,自己也能擁有屬於自己的幸福了。可惜甜甜不知道,即將有多大的災難在等待着她。

第二天,當甜甜來到學校,把消息告訴黃冉的時候。黃冉的驚訝之情絕對不亞於甜甜當時知道時候的心情。他覺得那肯定和那本日記本有關,所以自己一定要把日記本的事隱瞞好。連甜甜都沒有告訴。

他們兩人理所應當的開始交往起來了。迎合着同學們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之下。開始了大方,坦誠的交往。當然,黃冉隱瞞了自己曾經,也包括現在有女朋友的事,他只打算等到一切都全部解開的時候,再告訴甜甜。他不想傷害她。對於一個長相如此甜美的女生來說,黃冉是無論如何都下不了狠心的。

其實他不知道,正因爲如此,他才更加容易傷害人,尤其是像甜甜這樣從小被父親放在手心裡呵護的女生。一點烈日和雨打風吹都沒有經歷過的。

他只是遵從甜甜的吩咐,雖然他們可以像一般小情侶一樣逛街,看電影,喝咖啡,聽音樂。但在室外的話,甜甜絕對不能超過一個小時連續的走或站,哪怕坐都不行。不然身體就會吃不消。雖然黃冉可以理解富家千金的身軀比較嬌貴,但至少也不至於到這地步吧?

甜甜也覺得很不好意思,從黃冉的表情看的出他有點不滿,但還是開心大過不幸的。黃冉的心頭一直有個疑問,到底她父親爲什麼說甜甜是惡魔的化身?這話有沒有特殊含義?還是隻是嚇唬他的?可看甜甜這樣的身體,難免不會讓黃冉往壞處去想。

這段日子以來,黃冉和甜甜的接觸越來越頻繁了。甜甜回家的日子也越來越晚。也意味着甜甜在陽光下照射的時間越來越長。教授一直在窗口看着他們。心裡一陣竊喜,“黃冉,你等着吧,你的死期快到了。是你自己要自尋死路,我想救你,可惜你放棄了。怪不得我了。”

他們自是聽不到教授在窗口小聲說的那句話,此刻,居住在甜甜身體裡的魔性逐漸清醒起來,一場大災難即將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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