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亡魂背後的真相

因爲甜甜身上的病情已經當着黃冉的面發作了一次。黃冉一直心有不安,知道錯在自己身上。而教授居然沒有責怪他,倒是很意外。他其實對這事愧疚的很,知道不是因爲自己任性的話,甜甜壓根不會犯病。

其實教授當然很清楚甜甜的病情。自己女兒的病他又如何能坐視不理呢?但是他對此也是一籌莫展呢。不然那麼多年以來,他也不會如此的辛苦,爲寶貝女兒尋找藥方。可惜一直沒有什麼進展。

長久以來,教授爲了女兒的怪病不知道花了多少的精力與時間還有金錢,但似乎都無濟於事,效果甚微。甜甜的病似乎長久以來只能依靠福爾馬林的溶液來控制纔可以。但這不是長久之計。本來嘛,正常人也受不了沒事把福爾馬林當飲料來喝,何況是每一個小時就要喝一瓶子。

甜甜從小到大的劑量似乎一直在增加,最早的時候只需要一天到幾天喝一瓶子都沒有問題。現在一個小時喝一瓶子似乎都很難控制了。畢竟時間長了,藥也有了依賴性。而那些怪蟲子似乎也有了抗藥性,這點是教授最難以接受的情況。

當然,甜甜也從最早一點都不願意喝,導致在暈倒以後要靠針筒打進去,到後來喝的越來越從容。甚至敢於直視自己的病情。這點與她很聽從父親的勸導是很有關係的。

不過幸好的是她只知道自己身體有病,卻不知道自己發病以後的情況。所以甜甜還算很淡定。她要是知道自己發病以後是種什麼情況的話,估計死都不會願意和黃冉在一起的,因爲她不是那種喜歡拖累別人的人。

教授曾在她不清醒的時候,提取過幾只蟲子做實驗樣本,但可惜的是似乎無論從哪,都研究不出那些蟲子的來源與結構體系。所以也分析不出他們是如何生存和循環的。

因爲浸泡在福爾馬林的溶液裡,他們的狀態就像是在冬眠。可惜一但沒有了溶液的支撐,只要曬到陽光,他們就會全部復甦,不超過一個小時。但要是發病超了一個小時以後,她還沒有獲救的話,那這些蟲子就會進入甜甜的大腦,使她成爲一個蟲子的完全寄主狀態。

眼下教授最怕的就是甜甜的劑量若是繼續加大的話,會導致神經大面積的癱瘓,到時候說什麼都晚了。所以他必須在那之前找到解決的辦法。從而挽救他女兒甜甜的生命。

他從醫那麼多年,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替代品去取代福爾馬林。就算是工業用的防腐劑,也無法完全取代,畢竟兩者之間差異差太大了。教授一直在偷偷研究這種蟲子的細胞體系,可惜一直沒有什麼結果。

在他的學術領域裡,還是第一次接觸此類生物。實在太不可思議了。畢竟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確實存在很多用科學無法理解的東西。比方說靈異現象等等。

不過最近一段時間,似乎教授的研究已經有了一個很大的飛躍。他發現,那些蟲子的結構似乎就是最普通的蛋白質和氨基酸,所以其成分之簡單實在很難得。而且它能在遇到一樣特殊物品的時候得到充分的溶解,從而達到治療根本的目的。

而那樣替代品需要用到的就是男人新鮮的血液,並且是一個成年男子的正常的,健康狀態下流動的血液纔可以。按照需要的量以及一切數值計算出來,唯一符合的就是一個人,黃冉。

他之所以會有這個發現,就是因爲他在不經意間,不小心割破了自己的手指,鮮血滴了下來。正好流在那些蟲子上,頓時蟲子就萎靡了不少,甚至有幾隻已經死亡,慢慢被血液溶解了。所以他才做出大膽假設,男人的血可以令蟲子死亡,年輕男性的血不是更加適合嗎?

這一發現令老教授開心不已,至少這樣也可以了卻自己一件心願,讓他可以爲他女兒做出犧牲,是何等光榮的事啊?

所以這一段時間以來,教授一直對黃冉好的不得了。不斷邀請黃冉去自己家做客,給他做好吃的,甚至還親自送他回學校。這點看在甜甜以及其他人眼裡,自是羨慕的不得了。甜甜甚至都開始有點吃醋了。覺得父親對黃冉比對她還好。

好在至少這個轉變對於甜甜來說也是個不錯的消息。因爲她以爲事情在向着好的一面發展下去。說不定過不久父親就同意他們兩個正式先訂婚了。畢竟這一轉變來的太迅速,甜甜還沒有做好完全的心理準備呢?

她雖然一直不斷夢想着自己可以成爲黃冉的新娘,爲他披上美麗的婚紗。黃冉騎着白馬登場,牽着美麗的她,走在教堂的紅地毯上,身後上萬丈光芒。落日的餘輝徐徐披撒在肩膀上。牧師在吟唱,祝他們可以地久天長。

但黃冉顯然接受不了教授的轉變,令他覺得渾身不舒服,似乎背後一定隱藏着什麼陰謀似的。這天乘飯後回到宿舍裡,黃冉再仔細拿出日記本好好研究了一下。居然還真在裡面找到了很不正常的地方。

裡面記載了那些器官肢體被賣掉以後,那些人的下落居然都是以生病和車禍來宣告死亡的。並且給了一筆不大的補償金。無非就是在死者的當地算比較多的而已。來做爲了結。一般一個地方只找一到兩個女子,這麼一來。也不至於太引起懷疑。

日記本里還記載了一點很重要的事。教授除了買賣器官肢體以外,似乎還在搞細菌和昆蟲研究。其中不乏大量的原生態生物結構體系。因爲在外人看來,一個堂堂大學教授,何必搞這種初中生都該瞭解的三葉蟲結構呢?大家都知道,三葉蟲是最早出現的有脊椎的昆蟲。

這不是很可笑嘛?甚至還研究蠕蟲以及蚯蚓一類的細胞體系。但是外行看路道,內行看門道。所以黃冉知道,這些必定和甜甜的病情有關。外加他看到過甜甜發病的時候的樣子,所以推測下來,教授必定做着什麼不亞於當初日軍做細菌研究的程度。

日記記載到甜甜發病以前就截然而止,沒有下文了。黃冉打算深入那些村子做些研究,看看到底還能再查到些什麼?或許這樣對自己找尋甜甜的真相也會大有幫助的。

他跟教授還有甜甜請了幾天假,本來說是打算出去散心,但教授怕他跑了。便想派人跟着監視。美其名曰是爲了保護他的安全。但黃冉豈會看不出來呢?這屬於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所以當然不斷推辭。但越推辭,越引起懷疑。所以黃冉只得同意跟着。一路上再找機會溜便是了。

他先去了一個叫甜菜村的小村子。距離學校很遠,路上會經過一個風景很優美的小鎮。跟着黃冉的是一個教授的得意門生。各種擒拿格鬥樣樣得手,也算是教授的保鏢之一。平時偶爾也會幫教授乾點缺德的事,特別是處理一些時常騷擾甜甜的人。

黃冉一點點小眼神波動,就會引起那個小流氓的注意。不過一路上他端茶送水的工夫倒也很了得。把黃冉服侍的個妥妥貼貼。黃冉不知道教授是如何調教手下的下人的,那功夫不是一般的好。小流氓除了上廁所,一般都跟着黃冉,但去的廁所一般連窗戶都沒有,就是個小茅坑。黃冉就算本事再大,也不至於盾地或者挖洞跑走。

但幸好,還終究給黃冉找到了一個機會。那機會便是因爲在荒郊野外,雖然風景秀麗,但人家不多。所以能投宿的地方很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也是很簡陋的地方而已。黃冉自是不介意,條件越差,說不定要付出的代價就越少,何樂而不爲呢?

但那小流氓不樂意了,因爲他雖然比較鹵莽。但一直跟隨着教授行事。自也沒有少享受多少。所以不願意過這種風餐露宿的日子。因爲他雖說也是從窮日子過來的,但人嘛?從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一般適應了豪華的日子,誰還想過窮日子啊?

所以他情願在外面站着睡,也不想睡在柴房或是豬圈裡。這麼一來,黃冉倒是故意多留了幾天。不是挑那種骯髒的不得了的豬圈,就是那些遍地蜘蛛網和蜈蚣蟑螂的柴房。這下可氣壞了小流氓。好歹是教授的準女婿,爲何要幹出如此作踐自己的事呢?真是想不通?黃冉倒是飯也吃的下,睡也睡的香,絲毫不影響任何方面。

小流氓在外面撐了幾天以後,終於受不了了。就算白天跟着,也一直打瞌睡,眼皮老打架。黃冉叫他躺地上休息會兒,死活不肯。可身體又在做着反抗,絲毫不理會腦海裡的旨意。他本想勸說黃冉早點回去吧?愣是鐵大的漢子也撐不住被這麼折騰啊?可看黃冉的遊玩興致如此之高,又不能亂說什麼,以免引起反感,在教授面前告狀就慘了。所以只能怪自己倒黴,一路上要跟着這麼個瘟神。

黃冉乘那個機會,給了小流氓一瓶子水,裡面放了大量的安眠藥。不會致死,卻會讓人舒舒服服的睡個幾天,等到醒來的時候,黃冉已經回來了。因爲這裡距離黃冉的目標已經很近了。

黃冉乘着小流氓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當口,趕緊起身。準備往甜菜村出發。那地方村如其名,盛產甜菜。鮮甜無比,還水汪汪的。而且紅豔豔的甜菜看在黃冉心頭,像是一塊塊凝固乾涸的血塊一樣,不斷提醒着黃冉,這裡曾經失去過一位叫做蔓的妙齡女子。只有小小十四歲,就被教授無情的給殘害了。

他輾轉了幾次以後,終於在一個落魄的小村頭找到了那家人家——唐。那家人家真的簡樸的很,家裡只剩下老兩口,坐在家裡休息,此時的甜菜大都已臨近成熟。所以老兩口的心裡也是甜滋滋的。

黃冉進去簡單打了聲招呼,便坐了下來。和兩位老人攀談起來。本來他們以爲是來收購甜菜的,畢竟村裡甜菜很出名。他們還說當初教授爲了補償他們,專門找人每年都來收購甜菜呢,所以叫黃冉別等了,他們的菜都賣了。還是去別家收吧?

但黃冉說只是來借宿一下的,並非來收購甜菜。所以老兩口倒也同意了。這村子除了甜菜以外,還真找不到別的值錢的東西。所以老兩口倒也不拒絕外人居住。就算當初教授給了很可觀的一筆補償金。他們最終也用於甜菜的種植了。

黃冉和兩位老人聊了一會兒。知道了他們膝下還有一個兒子,去了城市讀書。用的學費就是他們的女兒打工換來的。黃冉聽了無比心酸,因爲落後地區一般都比較看重男孩,就算女兒已經死了。似乎帶給兩位老人的震撼也不是特別強烈。

房間裡的一角,還不是特別醒目的地方,只是掛了一張遺像而已。那小女孩倒也長的一般。只是聽她父母說她從小就愛跳舞。有一雙修長的美腿。但是因爲去了教授家當用人,所以毅然放棄了在家務農的現狀。因爲教授給的錢確實很多。

當初他們還怕小姑娘出去以後受委屈,但想到只是貼身去服侍一個小姐的時候,便十分的欣慰。還覺得是自己的祖上積德了呢。至少比留在地裡幹農活賺的多吧。家裡有兩個老人就夠了,當初只是半分薄田而已,自然好打理。農村人受的了苦,這些都不算什麼。

當黃冉問到女孩的死的時候,兩個老人眼裡只是流露出半點憂傷,隨即轉瞬即逝了。他們說命是天定的,出車禍也怪不了她?一切都是天定的。還說教授是個大好人,所以壓根不在乎。說自己的孩子沒福氣,不然還能多賺點錢。

黃冉覺得內心無比的淒涼和痛楚。因爲他們沒有想到女孩的死是不是因爲車禍,而是死在一個惡魔手裡。他用低廉的代價換取了一條人命啊?他這麼草菅人命,居然看在他們這麼善良無辜的人的心裡還覺得他是聖人。實在悲哀的很。

換做黃冉,若是以後自己的女兒被如此對待,他就算把房產都賣了,也要拯救自己的女兒,和惡魔打官司到底的。兩個老人實在太單純了,教授怎麼可以利用自己的權利和金錢,把一個完整的家庭破壞到這個地步呢?這麼做實在太沒有人性了。這樣和惡魔又有什麼區別呢?

黃冉試探着問了一下,如果他們的女兒不是死於意外,而是一樁蓄意謀殺呢?可惜兩個老人實在不願意相信,外加他們的心裡都認爲是教授救了他們一家,也算是他們家有福了。大家都還羨慕他們呢?如果不是因爲教授看中他們的女兒的話。他們現在還是村裡最貧困的人呢?

看來他們已經中毒太深了。實在沒辦法理解世界上爲什麼有那麼兇殘的人,想要奪取別人的生命來使自己人獲得新生。所以黃冉也知道他再說什麼都是無益的。只能默默離開比較合適。

不過黃冉還是打算做最後一次努力,試試看效果如何?他說想借宿一晚就好。順便看看周圍原生態的風景。就當不枉此行了。兩位老人同意了。反正這也不是很困難的事。

黃冉覺得此地其實風景真的不錯,還沒受到污染的緣故吧?或許是因爲還沒有被過度開發。因爲城市看起來雖然發展很快,很先進很發達。但是畢竟缺少這種原生態的綠色。

這種色彩會使人感覺心曠神怡,連肺部呼吸出來的空氣都顯得格外的清新。而且兩位老人很好客,拿了田裡最新鮮的甜菜給他吃,不但有壓汁的,還有炒菜和做甜菜乾的。紅色食物補心,可以使黃冉覺得精力旺盛。說實話,他最近這段時間想的太多,也實在太累了。是該需要好好修養一番比較合適。

他現在只怕在甜甜陷到最深以前,若是還沒搞清楚答案的話,估計黃冉的日子會很難過的。所以他一定要儘快。

甜菜村是個靠湖的小村莊,四面環山,有條小湖經過此地。村民們都是用湖水澆灌以及生活用水。所以對小湖的感情也很深。而且長期在湖裡洗甜菜,導致湖裡的水多少都有點變紅了。但這不影響食用。因爲這種紅不是色素,是天然形成的。

黃冉吃了點甜菜,享受着村莊裡的湖光山色,心情盪漾的很。把這裡的一切景色裝在眼裡都覺得不夠,恨不得深深刻印在腦海裡,永遠留在自己心裡纔好。

其實這時候,黃冉心裡撇過一點婷婷的身影。他終於想到了那個陪伴他走了一大段路的女人。甚至和他成爲了靈魂伴侶。只是此刻她又在哪裡呢?這點令黃冉覺得很悲哀與淒涼。

轉身回房間,一路上穿過黯淡的走廊。因爲農村還沒通電,大家都習慣了早點睡覺,早起幹活。黃冉無意間看到了牆上的遺像,似乎有什麼液體正在滴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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