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新年番外

我叫姜元。不對不對, 我的封號叫姜元公主,大家都這麼叫我。

這個大家裡呢不包括我的美人爹爹,我的美人孃親, 還有我的美人祖母, 還有將軍舅舅, 宰相舅舅, 秦王哥哥, 晉王哥哥。哎呀,好多人都不這樣叫我。他們喜歡叫我另一個名字,夕硯, 我叫賀蘭夕硯。

從小我就有點不明白,爲什麼別人都姓一個字, 我的名字那麼長, 還那麼多。孃親說因爲爹爹姓賀蘭, 我於是也姓賀蘭。

說起我的爹爹,他可是全天下最最厲害的人, 他掌管着整個大禹,孃親說什麼都是爹爹的,想要什麼就問爹爹要。但是每次我耍賴的時候,爹爹都說他歸孃親管,孃親說了算。大人的世界真是糾結。

我爹爹身邊有一個慈眉善目的長生伯伯, 他跟有的伯伯不一樣, 他沒有鬍子, 但是他有很多小人書。

我孃親身邊有一個總是笑眯眯的春捲姑姑, 她做的糕點特別難吃, 但是每次被她望着我都只有含淚把吃的嚥下去然後告訴她這麼好吃一定要給孃親也送一點過去,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宮裡的婢女說我孃親是後宮裡最幸福的女人。我常常在想什麼是幸福。我逮住誰就問誰這個問題, 導致有一段時間大家看到我都繞得遠遠的,我甚是委屈。

孃親聽說後拍着我的小腦袋很是欣慰的說:“不錯不錯,小腦袋瓜子很靈光,勤學好問這一點隨我。”

這個時候我就會發現爹爹在旁邊忍笑忍得一本正經,還伴着微微的頻率頷首以表示同意。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了,這宮裡的黑白是由我孃親來掌握的。嗯,大概這就是幸福吧?

我有兩個哥哥,他們一個長我七歲,一個長我五歲,我從小都跟他們一塊兒在國子學唸書。聽說我孃親十歲纔去國子學,但是我三歲就去了。此處請讓我含淚看遠方。

我爹爹不大理會我的功課,政務不忙的時候他喜歡把我抱在膝上循循善誘的問我一些問題,答不答得上來似乎他都笑得很開心。我孃親根本就覺得我不應該這麼早去念書,經常□□進來想帶我出去爬山騎射或者逛集市。

國子學總院士是我宰相舅舅,他每次都對我孃親這種不負責任的行徑抱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宰相舅舅人特別好,笑起來溫和可親,目光總是柔柔的看着我,哪怕我胡鬧亂撕他的書籍的時候,孃親都怒了,他也只是笑着摸摸我的額頭,勸阻道:“夕兒別鬧,我們一起把書都粘起來好不好?你這樣,宰相舅舅就不能看書了。”

我還有一個將軍舅舅。孃親曾經因爲將軍舅舅在沙場受了重傷二話不說連夜帶兵到前線支援,拋下還只有一歲的我和極力勸阻她的爹爹。

雖然當時她勝利歸來,爹爹還是生她的氣,後來也不知是怎麼就和好了。這個春捲姑姑沒有告訴我,只記得她當時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神賊笑賊笑的。

將軍舅舅高大威猛,被大禹百姓稱作戰神。包括那次受重傷的戰役在內,他從來都是戰無不勝的神話。將軍舅舅喜歡把我往天上扔然後再接住我,惹得我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孃親每次都在旁邊做可憐狀,央求道:“好啦好啦,我下次不偷喝你的酒了行了吧,喂,你慢點兒。”

宰相舅舅和將軍舅舅每年燈節都會跟爹爹在延英殿關起門來說很久的話。我孃親每次都一邊領着我蹲門邊磕着瓜子一邊嫌棄他們誤了看燈的時辰。

宰相舅舅跟將軍舅舅一直都沒有娶親,秦王哥哥和晉王哥哥分別由他們帶着管教着,性格都像極了兩個舅舅,一個儒雅不凡一個俊朗無雙,小小年紀都是在大禹排的上號的美男子,無數名門貴族的千金揮着手帕想見他們一面。

每年過生日是我最開心的時候了。大家都要送我各種各樣的禮物。比較特別一點的是一個我從沒見過面的文姨送的福壽豆和長生保命卷。

文姨住在廟裡,每天都吃齋唸佛誦經抄經書,福壽豆都是她念一句佛號一粒一粒揀的。孃親說這比什麼都貴重。長大一點的時候偶爾有宮人無意間說起,我才知道文姨是爹爹以前的嬪妃。爹爹只喜歡孃親,但是必須要娶文姨,而文姨爲了幫助爹爹自願嫁給他。文姨什麼都沒有要,最後自己出家去了。

我問過孃親文姨長什麼樣,孃親看着屋外高大婆娑的柚子樹輕輕說:“夕兒不是看戲的時候見過觀音菩薩嗎?差不多就那樣的。”

我的祖母身體很不好,孃親經常帶我去看望她逗她笑。可是孃親叫祖母姑母。咦,那我不是該叫祖母姑婆嗎?就像我也搞不懂爲什麼偶爾孃親會私底下蹦出一個“皇兄”來稱呼我爹爹。

知道很多掌故的桃染長姑姑告訴我,爹爹和孃親是姑表兄妹,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好得不得了,也不知怎麼的就從兄妹變了夫妻,大概是緣分。我又學了一個比幸福還要難懂的詞語,緣分。

掌握了這個詞語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回答別人的問題都說:“看緣分。”比如,“公主何時起身練字?”“看緣分。”

我孃親說一個人寫字的樣子是最好看的,別的她不管,只愛管我有沒有勤奮練字。爹爹和孃親的字超像,漂亮歸漂亮,但是我最喜歡還是宰相舅舅的字,每次都是臨着他的字帖,對這一點爹爹有點小吃醋。

我孃親說這個時候親一下我爹就可以了。我依言照辦,屢試不爽。

有時候我會到處都找不到我孃親和我爹爹,然後被長生伯伯和春捲姑姑帶到其他地方去玩。我追問他們爹爹和孃親在哪裡。他們笑眯眯的說爹爹和孃親在給我生弟弟妹妹呢。

我拖着腮幫子在太液池邊玩,擡頭看着天邊的太陽美滋滋的想,等有了弟弟妹妹他們就能陪我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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