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煙被點着的那一刻,緊閉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大力的撞開,隨即,肥佬三的人紛紛不由自主的讓道,一大波穿着黑色的洗西服的男人衝了進來,嘴巴里叫着落哥,落哥,瞬間就把肥佬三的人給團團包圍住!
肥佬三嚇得帽子從頭頂上掉了下去,手慌裡慌錢的垂在身體兩邊。
木木沒有看他,頭微低,拇指和食指掐住濾嘴,兩邊臉頰凹陷,深深的吸了一口香菸,隨即擡起下巴,眼角冷睨着肥佬三,緩緩吐出白色的煙霧--
";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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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輕輕的聲音卻掀起了軒然大波,如同一顆重型炸彈投入了平靜的湖底,然後兩邊人馬直接廝打了起來,肥佬三看着這羣黑西裝的人,撒腿就想要逃跑,卻被木木攔住了去路,他手裡夾着香菸,眉頭提起,一臉探究的看着肥佬三說:";你不是要打我?";
肥佬三見此,依然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說道:";他媽的,你不要得意,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
誰知肥佬三話音剛落,身後直接來了兩個穿黑西裝的人,一腳把肥佬三給放倒了,肥佬三笨重的爬也爬不起來,指着木木破口大罵道:";操你媽,你他媽敢打老子,看我他媽不幹死你纔怪。
木木彎起胳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我,然後我伸出手攬住了他,他帶我走向凌風,低頭看着凌風,假情假意的朝凌風伸出手說:";還能起來?";
凌風沒有伸手,拳頭撐着地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他晃了晃腦袋,用手掌心擦了一下眼角的血跡,看起來還處在特別暈乎的狀態,他擡頭看了一眼我和木木,剛叫了一聲晶晶,整個人就猛地踉蹌一下,我心頭狠狠一揪,條件反射的抓住了木木的胳膊,他感受到了我的異樣,低頭看了我的一眼,我知道他在看我,脖子卻像是被釘死了一般,不敢擡頭去看他。
然後我想起木木的話,想到凌風以及我的處境,即使我現在再想去扶住凌風,我也不能踏出我的腳步,當我看到凌風被血沾溼的眼神時,我感覺我的整顆心都要因爲痛,而碎裂開來。
他迷茫又心酸的看着我,彷彿在期盼些什麼,期盼我對他說,我和木木沒有關係,可這麼親暱的舉動,又怎麼會沒有關係,所以他心酸。
其實我知道,只要我說一句凌風我和他沒關係,我好想你,就能抹平他的一切傷口,但我不能這麼說,無論是當着木木的面,還是當着趙優的面,我都不能這麼說。
木木又看了我一樣,像在提醒,像是在催促,我緊緊的抓住他的衣服,心中狠狠一沉,然後笑着對凌風說道:";這是我的新男朋友,聽說肥佬三要來打你,就過來幫一下你。";
我知道我現在的嘴臉有多可惡,甚至我自己都想給我一巴掌,凌風看着我,半天才苦澀的反問了一句:";男朋友?你是說……";他咧嘴笑了一下,牽動的了面部疼痛的神經:";我們分手了?";
";我們當然分手了。";我說出這句已經是我能想到最狠的話了,但我卻清晰的看到木木點了一下手指,說明他對我這個說法不滿意,但是凌風他已經那麼狼狽了,難道我還要往他的胸口上再插刀子嗎?
我無法再說下去,頭越來越往下低去,手持續用力的抓住木木的胳膊,這是我向他傳達求救的唯一方式,我在求他不要這麼逼我,然而就在這時,他忽然再度點了一下手指,我渾身驀然緊繃,眼睛都擴大了一圈,因爲我在剛剛的猶豫中,已經喪失了一次機會!
我暗暗的把嗓子壓了一下,想要把那顆無形的魚刺給吞嚥下去,然後我說道:";知道我爲什麼要把你推給趙優嗎,因爲我有了新的男朋友,又不好意思告訴你,所以才裝好人把你推給趙優,其實我早都已經不喜歡你了,這次之後,我男朋友也不會再救你,你好自爲之吧。";
";晶晶,我們以後再說好不好,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我昨天只是因爲生氣才那樣對你說話,你知道我氣氣就好了……晶晶,別離開我。";凌風或許是被打暈了,纔會說出這麼沒面子的話,他最愛面子了,但我從來沒有想過,他竟然會丟掉面子,像個可憐的孩子一樣求我別走,求我不要說。
那樣困難艱苦的日子,我們一相互扶持着走了過來,我們互相發誓不當逃兵,可我不僅推開他,還把刀鋒刺向他,我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凌風鮮血淋漓的呆在原地,而我則朝離他越來越遠的地方走去,那種感覺有多痛,沒經歷過分別的人絕對不知道。
我搖搖頭,依然微笑着對他說出最殘忍的話:";我們沒有以後了,凌風,人往高處走,水往地處流,我現在遇到了一個各方面都比你優秀的人,不可能再去喜歡你了,你好好養傷,我們以後不要再聯繫了。";
我本以爲這次一定會讓木木滿意,卻不料他竟然再次點了一下手指,並且低着頭看我,那冷冰冰的眼神像是在告訴我:周晶,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如果你再不能讓我滿意的話,我的人馬上就撤。
我被他的眼神給嚇到了,立馬轉過頭重新面對着凌風,心裡慌錢的直跳動。
凌風踉蹌着朝我走了過來,沾滿血的手抓住了我,他的手依然熱的暖人,即使留戀,也不得不鬆手,於是我甩掉了凌風的手,他身形一晃,直接躺倒在地上,仰着臉看着我,眼睛裡的是數不盡的脆弱和受傷。
我終於下定決心,冷冰冰得對他說道:";你現在連站都站不穩,還指望我跟你繼續在一起嗎,如果今天沒有木木,我的下場會和趙優一樣吧,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這就是你送給我的禮物?你連你自己都顧不好,和木木比起來你一無是處,你就是一個只能被打到頭破血流的廢物,跟你這種人在一起,能有什麼未來?能有什麼好日子過?給自己留點尊嚴吧,鳳擇良木而棲,而你,連木頭都算不上!";
凌風的頭雖然暈,但耳朵夠清楚,所以我說的這些話,他一字不差的聽到了耳朵裡,以至於他咬着嘴巴,半晌都沒能說出一句話,好一會之後,纔有些不確定的反問道:";你真的是那麼想?我不信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晶晶,你不是這樣的人,我最瞭解你了。";
他這句話說的一點都不自信,他到底了不瞭解我,誰有真正的瞭解過誰?
我摟緊木木的胳膊,眼裡是和他學到的冷漠,我擡眼,對想要掙扎着起身的凌風說了一句話。
";我和他上牀了。";
凌風瞪大眼睛,手上瞬間沒了力氣,整個人又重新倒在了地上,他荒唐的想笑,但是卻笑不出來,此時他的心裡有多難受,我的心裡就有多難受,木木的手終於不再點,這一次,他滿意了。
一直怒視着我的劉邵東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一巴掌甩到了我的臉上,我的臉偏向一邊,頭髮有幾根亂了,脖子上是木木留下的吻痕,清晰而大膽的印在上面,落在了凌風的眼底。
劉邵東指着我怒罵道:";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虧凌風這麼喜歡你,你他媽根本就不配,我說你去哪叫人呢,這麼久纔來,是完事了過來的吧,兩個狗男女!";
";操你媽的給老子閉嘴!";凌風起身一拳頭揮到了劉邵東的嘴角上,劉邵東不可置信得看着凌風,滿臉的不甘心:";你他媽爲了一個給你帶綠帽子的女人,竟然打你兄弟?凌風,你他媽太讓老子心寒了!";
凌風冷淡的看着我,表情像死了一樣:";我們已經沒關係了,周晶,你說的對,我就是一個廢物。";
凌風點着頭,像是讚許我的話,他原地轉了一圈,突然一腳把身邊的凳子踹了老遠,指着我跟我木木,大聲吼道:";你給我走!永遠的滾出我的視線,我祝你幸福,祝你步步高昇!我他媽跟你再也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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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幕,穿着髒成一團的白襯衣,從男生過度到男人的凌風,渾身是血,聲嘶力竭的吼我滾。
一個人的心,你割一刀的時候,它可能會自動癒合,割第二刀的時候,它雖然會癒合,卻會留下傷疤,可當你割下第三刀的時候,它就再也長不起來了,大喇喇的晾在那裡,任由風吹和雨淋,隨着時間的推移,傷口只會越來越深,演變出更多的裂紋。
我知道,凌風是真的被我傷到了,他最受不了背叛,我甚至還像他許諾過,就算全世界背叛他,我也不會背叛他,可是我食言了,就把它當做一句年少無知的玩笑話,就把它當做我們成長的代價。
木木的眉頭壓了下來,我知道是因爲劉邵東的那一巴掌,照木木的話說就是,碰過我的人都死了,所以他現在準備在劉邵東身上試驗一下這句話。
我拉了拉他,聲音低低的對他說了一句,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