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開車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嚴肅,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我們……就這樣去?";
";難道帶上一個軍隊?";他目不轉睛,用很平常的語氣反問我。
";可是,劉邵東說對方帶了很多人!";
";既然這樣,爲什麼要給我打電話。";
";因爲只有你能幫我,可是,我不想叫你只是多一個人去送死啊!";
木木聞言,有些不高興的回覆道:";你在懷疑我?";
";不是。";我低頭否認,其實我心裡確實在懷疑他啊,我甚至知道,他根本就不想幫凌風,所以他坐在我旁邊的時候,我每分每秒都在害怕,因爲不知道下一秒他會不會朝我扔一個重型炸彈。
";那你就保持沉默。";
他說完這句話,依舊沒有側眼看我,而我,被他說的啞口無言,於是索性閉上了嘴巴,聽心臟在胸腔裡咚咚的跳動,一切都是未知數,我不知道木木是否也會像我這樣,心裡沒有底。
我不怕我心裡沒底,可我真怕木木沒底!
沒一會兒,我們就到了那家會所前面,昨日的打鬥場顏依稀可見,以至於我的腳踩到地上的那一刻,都是虛軟無力的。
木木抓起我的手,帶我直接從另一個門下去了,然後和我一起通過扶梯,走到了底下一層,但是他帶我去的不是夜店的中間,而是帶我去了一個房間,當房間的窗簾被拉開時,能清晰的看到樓下在幹什麼,但是樓下卻看不到樓上在幹什麼。
我不敢說話,詢問木木這是怎麼一回事,他也沉默的關上了門,懶散的靠在沙發上,一切靜謐的就好像沉入海底的月亮。
凌風淡定的站在舞臺的正中央上,身後是dj打碟的地方,劉邵東站在他得旁邊,隔的那麼遠,我都好像能聽到他粗重的喘息聲,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音的夜店,就好像埋葬荼蘼的墳墓。
就在這時,入口處忽然嘈雜了起來,一行穿着黑色背心的人陸陸續續的衝進來,在兩邊排開,那陣勢就好像是明星在走紅地毯一樣,隨後,肥佬三嘴巴里叼着一根大雪茄,斜帶着一頂帽子,慢悠悠的走了進來,肚皮幾乎快要把他衣服的扣子給崩掉。
然後有人搬着凳子趕了過來,放到肥佬三的屁股底下,肥佬三用手指着凌風,不知道在和他說些什麼,我看到這裡心裡急了,扭頭看向木木像他求救,但是他表情依然淡漠,還有心情給自己倒橙汁喝!
樓下戰火瀰漫,差距明顯,彷彿一場一觸即發的戰役,我跪在沙發牀上,趴在玻璃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樓下,然後我看到肥佬三的人過來抓住了凌風和劉邵東,把他們壓着往地上跪,凌風和劉邵東不跪,他們就用腳踹。
凌風和劉邵東本來就受傷,這麼一來,直接軟軟的跪在了地上,我幾乎都能聽到那咚的一聲響。
我再也冷靜不下來了,扭頭向木木求救,可他卻無動於衷,我剛準備去門口,他直接朝我撲了過來,把我的手按在玻璃上,以跪子貼上我的後背,語氣中帶着甜味:";和我上牀,我就救他。";。
。
木木的話音響在我的耳邊,如同突然扔下的重型炮彈,我喉嚨發苦,渾身突然像觸電了一樣動彈不得。
正要扭頭往後看,木木就抓住了我的後腦,把我的臉重新掰正,迫使我看着下面所發生的一切,爲了讓我意識到我現在的處境。
隨後他再度靠近,整個人幾乎趴在了我的背上,一隻手撐着沙發墊,一隻手擺弄着我的頭髮,我的手撐在玻璃上,頃刻間,粘膩的冷汗滿手掌都是,趴在玻璃上都有些打滑。
落樓就這麼保持着這個動作,嘴巴貼着我的耳骨,沒有說話。
我心裡明白,如果沒有他的幫忙,我就算下去也只是多個人去送死,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透過玻璃,我遠遠的看見肥佬三翹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嘴邊的雪茄一晃一晃,不知道在和凌風講什麼話,接着凌風好像回覆了一句,然後他的手下直接從旁邊拿起一個高腳凳,朝凌風的背部砸去。
剎那間,實木凳子被砸的四分五裂,凌風整個人往前踉蹌一下,差點頭朝下摔倒在地。
我控制不住的驚呼了一聲,心跟着凌風被狠狠的揪着疼,可我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像現在這樣趴在玻璃上眼睜睜的看着,連扭頭都扭不了。
我失聲痛哭的求助木木,就連講出的話都是帶着抖音的:";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凌風吧,再這麼下去他會被打死的!";
誰知木木根本不把我的求救放在眼裡,甚至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他格外冷靜的說:";辦法已經告訴你了,做不做隨你。";
我心中一沉,惶恐又小心翼翼的問道:";在……這?";
";他的命,都掌握在你手裡。";
木木的嘴脣與我的耳朵離得極近,說的每一個字都如同冷雨般飄進我的耳朵裡,以至於我渾身冷不丁一抖,像是泡在了雨裡。
我用餘光看着被人踩在腳底的凌風,心在那一瞬間疼的如同死一般的麻痹,我咬緊牙關,突然下定了決心,爲了凌風,我什麼都願意,只要能救他,我做的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冰冷決然的眼淚開始在眼眶裡虛無的打轉,我顫抖的摸向木木的手指,揪緊又揪緊,就連說話的的時候嗓子都是刺痛的:";好,我跟你上牀。";
這句話,如同最後一口氣般輕輕飄了出去,我虛脫的低下頭,渾身抖如篩糠,因爲我心裡比誰都要清楚,一旦我和木木上了牀,我和凌風就永永遠遠的錯過了,我再也不會有面對他的勇氣,因爲我做了徹徹底底背叛他的事!
不等我的眼淚掉下來,木木忽然抓住我的手,再度按在了玻璃上,隨後另一隻手掰過我的下巴,吻上了我的脣。
他修長的手指流過我的鎖骨,我恐懼的就像是一隻瑟瑟發抖的幼崽,連帶着皮膚上的汗珠都在左右顫動,他用略帶薄繭的手輕輕的搔着我,我在一陣電流穿過之下猛然收緊手臂,我能感到我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抗拒,都在躲避。
我厭惡的皺着眉頭,死死的閉起眼睛,忍受着木木的手,和那毫無感情的脣齒,就像是在忍受一場病痛的折磨。
我想逃,可我不能逃,只能在心裡不斷的寬慰自己,忍忍就好。
就在我以爲木木要進行下一步的時候,他卻突然從我的嘴脣上離開,我驀地睜開眼睛,在那一瞬間還天真的燃起了希望,然而卻沒有想到,等待我的只是他冷冰冰的眼神,和絕情的口吻:";迴應我。";
我聞言,並沒有立即按照他的指示去做,只是滿眼霧氣的凝着他,眼中是深不見底的愁緒,但我的祈求不僅換不來他的半點憐憫,反而會讓他更加的厭惡我。
因爲他跟我說過,他的耐心有限,他只給我最後一次機會玩弄他,所以我對他是又抗拒,又害怕,我怕他生氣之後什麼都不會管。
就在我和他對視,猶豫不決的時候,樓下忽然傳來了鬨鬧的聲響。
我神經突然像是被人狠狠割了一刀,一陣鈍痛後,立馬轉過頭看向樓下,然而當我看到樓下所發生的那一幕時,整個人都愕然了。
只見肥佬三竟然讓手下用啤酒瓶把凌風砸頭破血流,甚至還把斷了的啤酒瓶把,插進他的肩膀裡!
我捂着嘴巴,眼淚撲嗒撲嗒的流了下來,喉管裡發出壓抑的嗚咽聲,那種心碎又無力的感覺讓我感到整個世界都黑暗了下來,一切都在毀滅之中劇烈的塌陷。
我緊緊的揪住手心,手臂因爲控制不住力量而左右晃動,強烈的悲傷如同汽水衝破瓶蓋,絞碎了我最後的自尊!
於是我突然情緒激動的轉過身,在木木的表情還沒來得及變化的時候,捧住他的臉,吻了上去,嘴巴里囁喏着說:";求求你,快點!";
我的胸腔劇烈起伏,如若不是被木木的嘴脣堵住,我一定會嘶啞的哭出聲音。
他稍稍停頓了一下,便雙手扶着我的背,壓身下來,隨即輕巧的推開了我的衣服,當皮膚暴露在空氣裡的那一刻,我就像個沒有穿防彈衣上戰場的士兵,安全感被全面瓦解。
我想躲,可是凌風沾滿血的衣服不斷在我的腦海裡迴盪,一遍一遍的提醒我,不能躲!以至於我只能用手緊緊掐住木木的手臂,告訴自己堅持下去,腦海中的凌風每清醒一分,手上的力氣就重一分,甚至挖掉他的一塊皮。
他專心致志的開導我,完全顧不得手臂上的疼痛,我只希望時間能過的快點,再快點,快到讓我沒有任何記憶,快到讓我沒有任何痛苦。
我不在乎過程,我只要結果,只要凌風能脫險,別說是木木,即使是王壯,我也能做到像趙優那樣奮不顧身的決絕。
雖然我不斷的在心裡說服自己,可當木木的手觸碰到最貼近心臟的位置的時候,我如同瘋病發作,渾身本能的猛烈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