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麗君終於塗好了指甲油,還伸直指頭問我好不好看,她說:";你這次能沒事,還不是因爲那個局長在保你,他和你的倪琦姐是什麼關係,我可一眼就看出來了,這種事情要是被抖出來了,恐怕不太好吧。";
我聽着她的話,啞口無言,憤憤的瞪了她一眼,回了座位,她跟着我扭過頭,撐着臉蛋看着我,笑的一臉奸詐。
我當時以爲,倪琦姐給她錢,只是單純的爲了買通她,但是直到後面,我才懂得,倪琦姐當初給楊麗君一筆錢真正的用意是什麼。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當你正在爲自己所獲得的蠅頭苟利而洋洋自得的時候,其實你早已掉入了別人布好的圈套。
鄭愷她不再欺負我,沒有楊麗君的煽動,她沒理由再欺負我,而且通過白鬱郁的這件事,她對我的態度顯然好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欺負我。
然後我從班裡愛聊八卦的女生口中得知,那天白鬱郁從樓頂上下來之後,第二天白軒逸被他爸打的鼻青臉腫的來學校。
她們說,好奇怪哦,又不關白軒逸的事,爲什麼校長要打他,真的好可憐,好想去抱抱他。
";得了吧,白軒逸很挑的,想抱抱他,我勸你最好去整容。";
";嘁,誰說的,那天就有人看到白軒逸在摸周晶的臉,她長得還沒我好看呢,我看白軒逸百分之九十是因爲周晶捱得打,這種人真是不顯山不露水,沒想到心機這麼深!";
";咦?我記得,她好像不是跟以前有個叫凌風的男的在一起過,而且長的還挺帥的。";
";不是吧,她憑什麼啊,她哪點好了,這些男的都眼瞎吧!";
";說不定是牀上功夫好~";
";我聽說她媽是那個,你說她會不會也……";
她們講着講着沒了聲音,我撐着頭聽着,早就沒了最初的氣憤,反而一點反應都沒有,越制止,她們就說的越有成就感。
真不知道這些事情被翻過來覆過去的說,不嫌膩嗎?我聽都聽夠了!倒是聽到白軒逸的時候,有些心慌,尤其是聽到白軒逸因爲我而被校長打了的時候,更加的心慌。
她們應該是瞎編亂造吧,白軒逸怎麼可能因爲我被打?我和他明明什麼關係都沒有啊。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有人找我,把我給嚇了一跳,我擡頭一看,竟然是劉易宇,他比前陣子見到他的時候胖了不少,臉圓圓的,剃了個光頭,像勞改犯。
我走了出去,問他怎麼了。
";哎呦,我的嫂嫂,你可真是雙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啊。";
我一聽他這麼說,更奇怪了,連忙尷尬的說:";你叫我周晶就行了,不要叫我那什麼,我跟白軒逸一點關係都沒有。";
劉易宇一聽,氣的直皺眉頭:";嫂嫂,這話我就不樂意聽了啊,我盛哥都快得相思病,病死了,你竟然在這說你跟他啥關係都沒有,哎!我可憐的盛哥。";
";你在說什麼呀!";
劉易宇見我急了,趕忙一臉正經的對我說:";盛哥爲了給你求情,被他爸給打了,這事你不知道?";。
。
";什麼?!";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蒙的,如果這話是那些女生說的,我還能把它當做是那些女生在胡說八道,但是這話從劉易宇嘴巴里說出來,我不可能再把他當做胡說八道了,因爲他臉上的表情特別的認真。
";要不然你以爲校長就這麼放過了你,還不都是因爲盛哥給你求情,你都不知道他被他爸給打成什麼樣了,簡直奄奄一息,怎麼勸他他都不聽,硬是不擦藥,你說我一個大男人,總不能扒他衣服吧,多變態啊。";
";那你找我有什麼用,我又不是醫生,你找我也沒有用呀。";我看着劉易宇,特別的尷尬:";你先走吧,我還要回去上課呢。";
";今天週五,又沒有什麼主課,你跟老師請個假就行。";
就是因爲週五,所以更不行,我都和凌風約好了,晚上他肯定會來找我,如果到時候找不到我,再一問到我和白軒逸在一起,他不得掐死我。
";不行,我放學後還有事呢,他疼了就知道要上藥了。";
";你這話我就不樂意聽了,你說我們盛哥這輩子爲誰捱過打,都只有他打別人的份,他爲都快成殘廢了,你就是去看一眼,關心一下他也好呀,我不管,你要是不去,我就抱着你的腿不走了,就是扛都要把你扛過去。";
我一看劉易宇特別的執着,怎麼趕都趕不走,無奈,只能說好好好,我去,我去行了吧,於是去了班主任辦公室請了假,我們班主任現在看到我就心煩,把請假條隨便一寫,就扔到了我的身上:";三天兩頭的請假,請假,乾脆不要上好了,又哭又鬧的,我們十四班的臉都被你丟光了,我臉上都掛不住!";
";謝謝老師。";我把請假條一拿就走了,氣的班主任在我的身後目瞪口呆,一副我還沒有罵完,你就敢走的樣子,反正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幹嘛還傻乎乎的站在原地等他罵我。
劉易宇租的房子離地下室不遠,這樣一來,我待會回去的時候就方便了,也就十幾分鐘的路程,我看上一眼,走個過場就回來,一路上,劉易宇都在跟我說白軒逸有多可憐多可憐,多慘多慘,我問他爲什麼非要來找我,找別人不行嗎。
劉易宇嚴肅着臉說:";這你就不懂了吧,因爲我們盛哥稀罕你,這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要是不稀罕你,能抱着你的破創口貼笑的跟傻逼一樣嗎,能把你的檢討書留在書包的最底層嗎,能把你給他洗的衣服穿都不捨得穿嗎?";
我聽着劉易宇的話,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於是趕緊打斷他:";你不要瞎編了行不行,我都來看他,來謝謝他了,你就不用說這些有的沒的了。";
";我要是不不知道這些事情也編不出來吧,反正你出現之前,我一直以爲白軒逸喜歡男的,他以前真的特別排斥女生。";
";哦。";
劉易宇被我敷衍的回答氣的嘁了一聲,說:";你早晚有一天會知道,我們盛哥有多喜歡你的。";
我煩死劉易宇了,一直在我耳朵跟前說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我永遠只喜歡凌風一個人,沒有人能取代他在我心裡面得位置。
等到推開劉易宇他的出租屋房門的時候,我整個人都驚住了,這哪裡還是人住的地方,簡直就是一個豬窩,到處都是散落的啤酒瓶子,菸頭,果皮,塑料袋,垃圾桶擺在房子裡完全就是一個擺設。
劉易宇笑的一臉尷尬,說:";平時房子裡可乾淨了,這是昨晚來了一幫朋友造的。";
我踮着腳尖越過玄關,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白軒逸,他當時雙腿平放在茶几上唯一一塊乾淨的地方,懶散的看着電視,手裡頭還拿着一根香蕉,在扭頭看到我的那一剎那,忽然噎住了,隨即劇烈的咳嗽。
";劉易宇,我操你媽,你怎麼把她給帶過來了!";白軒逸咳嗽的臉紅脖子粗,狠狠的瞪着劉易宇,一香蕉皮扔到了他的臉上,劉易宇趕忙往旁邊一躲,還欠欠的說:";我不是看盛哥你受傷了嗎,就把你的創可貼女孩帶過來治癒你了。";
";幹!";白軒逸咒罵了一聲,就想起來打劉易宇,我突然感覺他們好無聊,至於把我騙過來嗎,白軒逸明明生龍活虎,一點問題都沒有,我進來之前,明明悠哉悠哉的像個大爺,他只是不想上課而已,我果然就不該相信劉易宇的鬼話!
我剛準備走,這時候,白軒逸忽然吃痛的嘶了一聲,然後狠狠的跌坐在了沙發上,咬着嘴脣,臉色蒼白的就像一錢白紙,握緊拳頭,手臂因爲忍住疼痛而止不住的顫抖。
劉易宇對我使了個眼色,我一聲我要走了,怎麼也沒能說出口,看來白軒逸是真的受傷了,只是被寬大運動褲給遮了起來,然後白軒逸老實了,也不罵人了,坐回在沙發上,默不作聲。
劉易宇推了我一把,然後說:";盛哥,你想吃點啥,好幾天都沒好好吃口飯了,今天該有胃口了吧,我去給你買哈,嫂子拜拜!";
劉易宇走了之後,本就奇怪的氣氛變得更加奇怪,我們兩個人也不知道說點什麼好,我坐在沙發上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說:";你真被你爸打了?";
他撇了我一眼,繼續看他的電視。
";是爲我求情?";
";你怎麼這麼多話,我被不被我打,跟你有什麼關係?";
";哦。";我說:";那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該抹藥的時候就抹。";
我剛起身,白軒逸在我背後說:";那天老子流鼻血的時候,你怎麼不管我,你就不怕我失血過多死翹翹了?";
";我沒聽說過流鼻血還能流死人的,而且,誰讓你,誰讓你--算了!反正你要恨我就恨去吧!";
";我妹現在退學了,你滿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