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聞言,輕嗤一聲,然後和我閒扯幾句有的沒的,我懶得和他搭腔,他卻說的不亦樂乎,笑着,笑着,又突然嚴肅起來。
";晶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讓顏雄相信你的,然後把你接進顏家,也不知道你是真的是他的女兒,還是假的,但是,如果你在說謊的話……";
我聽到這,出聲打斷了他的話,擡起眼皮看向他:";如果我說謊了怎樣?";
我以爲他要警告我,不要對顏雄這樣的人說謊,或者是早點停手之類的話,卻不料,他只是伸手,用拇指擦了一下他留在我嘴脣上的口水,脣邊盪漾起一個淡淡的笑意。
";如果你說謊的話,哥就和你一起圓,在背後給你擦屁股,你儘管去說。";
我在顏雄還在和顏然慪氣的時候,走進了顏雄的房間,非常";懂事";的給他端過去一杯熱茶。他象徵性的喝了一口,臉色稍稍有些緩和。
我故意迂迴的說道:";爸,你明早想吃什麼?我起來給你做。";
";哦?你還會做飯?";他似乎是來了興致,擡起眼睛看向我,我笑着點點頭,顯得十分乖巧。
他說:";那你給我煮一碗雞蛋麪吧,我不喜歡牛奶麪包那套洋玩意,不太吃得慣。";
我衝他一笑,說:";爸,你怎麼知道雞蛋麪是我最拿手了,小時候我媽經常給我煮着吃,可好吃了,當時我就想着一定要學到手。";
顏然的眼神黯淡了下來,似乎是被我一句話又給帶到了回憶裡去,只見他眼睫低垂,十分惆悵的說了一句:";是啊,你媽煮的雞蛋麪是這個世界上最好吃的面了。";
我聽他的語氣,忽然莫名一陣傷感,像顏雄這種手腕的人,我真的能相信,他和我媽曾有過愛情麼?那時候的我媽,一定是幸福的吧?
我悄悄搖了搖頭,想要趕走這種有的沒的的想法,因爲現在不是去想這些的時候,胡思亂想只會模糊我的目的,讓我忘記自己應該幹什麼。
第二天一早,我很早起牀,向徐管家打探了一下顏雄平時的起牀時間,然後掐着點去做飯。
可誰知道我這邊把面剛做好,顏然就從那邊房間裡下來了。當她看到我用她們家的廚房的時候,直接噔噔噔的跑下來,指着我破口大罵:";你個厚臉皮,還真的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周晶,我真是沒發現,你爲了這一天一定潛伏了好久吧?精心策劃的不容易啊!我只知道你媽是當小姐的,沒想到她竟然就是當年的那個小三!怪不得生出你這樣的女兒,沒臉沒皮!";
";別一口一個你媽的,我媽吃你家大米了?";我絲毫沒有處於下風,毫不猶豫的回敬道。當時我沒好臉色的側着身子,端着碗讓她讓開:";我要去給爸送飯!";
";他是我爸,不是你爸!";
顏然擡手就把我剛做好的一碗雞蛋麪打碎了,我被澆了一身的湯水。我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心裡忍不住的偷樂。要不怎麼能說你顏然就是一傻子,顏雄現在就站在樓上,將這一幕原封不動的看到了眼睛裡,雖然表面上沒有任何的反應,但是胸腔卻氣的一鼓一鼓。
我心想好好的糧食就這麼被你給糟蹋了,顏然扯了我一把,對着他爸,說:";你現在就帶周晶去做親子鑑定,我告訴你,沒有證據,我是不會接受她進這個家的!";
我聞言,心口不免真的慌了一下,該來的還是來了!
可我沒想到顏雄竟然直接說了一句不用了,隨着他話音落下後,便轉身朝書房裡走了進去。片刻之後顏雄走了出來,把一疊檔案袋甩到顏然的面前,威嚴的說道:";本來我不想把這件事弄出來,但是你既然想要證據,我就把證據給你,你拿去好好的看,不要再把這個家給弄的烏煙瘴氣的!";
顏然被堵的說不出話,我也驚的說不出話,當我看到檔案袋上親子鑑定幾個大字後,我心裡不免一個咯噔。原來顏雄早就做過鑑定了,他是怎麼做到的?不管他是用頭髮也好,用血液也好,可是有一點我想不通。既然他做過鑑定了,爲什麼會還沒發現我是假冒的呢?
我思前想後,最後只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有人在鑑定書上做了手腳,在幫我撒謊。
能做到這件事的人,目前我能想到的只有兩個,一個是我媽,另一個,就是木木。
總之這件事不管是誰做的,至少也幫我解決了當下的一個危機,讓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因爲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了,原來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有人在暗地裡幫着我,而且手段還不小。顏然蹲下來,慌忙打開了袋子,隨着眼珠的移動,不由得錢大了嘴巴。
然後她手指捏緊,氣憤的無以復加,畢竟我是琪琪的女兒,這個她是知道的。所以她站了起來,憤憤的把文件往袋子裡狠狠一塞,朝我走了過來。
她在走到我身邊的時候,咬牙切齒的小聲對我說:";周晶,就算你是我爸的親身女兒又怎樣?!你以爲自己贏了嗎?這個家的東西,你一樣也別想拿走,包括薛軒逸,這個婚我是不會退的,你不要再白日做夢了!我告訴你,我跟他已經發生關係了,這次真的不是和你開玩笑,你就祈禱我不要懷孕吧!";
懷孕,又是這兩個字。真是和她的好閨蜜如出一轍,只想着用肚子,去拴住一個男人的心。可是趙優成功了,她也會成功麼?
可是啊,她和趙優的這種閨蜜關係,維持不了多久了……我必須要想辦法,把她們這兩把劍給拆開,趙優利用顏然來害我,我當然也可以利用顏然去害她。現在的我越來越發現,越是像這種脾氣暴躁的人,就越好駕馭。有句話不是這麼說麼,如果你的脾氣就像大炮一樣一點就着,那麼你的結局只能是炮灰。
所以現在顏然這種炮灰的角色已經入不了我的眼了,只要我願意,隨便略施小計,就能活活把她給氣死。她永遠都不會想到,一碗碎了的雞蛋麪,換來的是,顏雄要專門給我舉辦一場晚宴,向他圈子裡所有的人正式介紹,我,周晶,是顏家的次女。
這碗麪摔的真值,我想。我給劉姿琳打了個電話,讓她幫我查查王靜宇是哪位。
劉姿琳聽完我的吩咐後,好奇的說:";晶晶,你又有新發現了?";
";是不是新發現,要等到你這邊的結果,再做結論,說不定只是一個派不上什麼用場的人名。";
她說:";行,我幫你查查,對了,你現在在哪?";
";顏家。";
";什麼?";
";我爸,是顏雄。";
";天啊!周晶!你在說什麼?你是不是糊塗了?";
";我沒糊塗,我只是把這件事情告訴你,或許有些突然,但是你不要太吃驚,也不用擔心我,我會慢慢穩固自己在顏家的地位,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我們就出手。";
現在,一切已經在計劃中了,哪怕有天我會被揭穿,但我會盡我所能的,讓這一天,晚點到。
晚宴的那天,我被打扮成了一個公主,璀璨的鑽石項鍊閃爍着耀眼的光,讓我的眼睛被恍的看不清楚事物,這種感覺,還真的讓人有些不真實。
我想到了木木,他說,我是他的小公主,此刻,回想起他當時的眼神,好像看待一個孩子一樣的寵愛,那時候的木木,健康,光鮮,又強勢。
我揚起公式性的笑容,踩着紅地毯,到達顏雄身邊,無論他說什麼,我都低頭淺笑,一副很有涵養的樣子,顏然故意穿了一身子黑,跟來奔喪似的。
她身邊沒有薛軒逸,坐的是她媽,兩母女看起來分外的煞風顏。我說句實話,不管是論美貌,還是談氣質,顏然她媽比我媽差的真的不止一星半點。
儘管我媽的出身不如她,所從事的行業,不如她光彩,但這些東西,並不影響。
薛軒逸沒有來,席間坐着一錢錢陌生的臉孔,我用眼睛隨意的掃了一下,忽然在某一處定格了。他穿着一身銀灰色的西服,長的過分的腿,隨意的交疊,頭髮被梳的整齊,劍眉星目,一雙桃花氾濫的眼睛,因爲光線太刺眼,而微微的眯起。
他怎麼會來?
我看了眼顏雄,眉梢不由得變的凝重。
顏雄和自己的朋友寒暄幾句,我站在原地,因爲某一個人的眼神的注視,而渾身都不自在。
顏雄給我拿了一支高腳杯,然後遠遠的指了一下凌風,說:";過去打個招呼。";
讓我去和凌風打個招呼?顏雄這是什麼意思?我聽到了之後後愣了愣,呆在原地沒有動彈,隨即有些疑惑的看向顏雄。我不知道他這樣做是有什麼意圖,但是杯子都已經遞到了我的手上,我總不能再還給他,只好硬着頭皮走上前去。
一時間我的腦海開始飛速的運轉,這是我來到顏家以來第一次心跳加速。難道,凌風現在和顏雄已經是合作伙伴了嗎?如果真是這樣,那情況就有些不妙了。因爲薛軒逸昨晚纔給我提過醒,一旦凌風和顏雄抱成一團,那麼薛軒逸就失去了利用的價值,隨之而來的就是會處於危險的境地,因爲凌風肯定不會放過他。
顏雄他應該知道我和凌風認識吧,要不然在座的這麼多人,他爲什麼偏偏要我去和凌風去打招呼?本身通過他的手腕調查到這個並不難,再加上一個大嘴巴顏然,恨不得拿個擴音喇叭在家裡把我的醜事都說出來,顏雄他想不知道我有這段歷史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