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的遊艇已經靠岸,他的人也越來越多的聚集過來,凌風一聲令下他們就把貨給運到了船上,薛軒逸的這邊見老大已經走了,沒有一個管事的人,陸陸續續的也都退開了。還有幾個人在等,暗光之下,我站在那裡和凌風他們遠遠的對視。
我怒視着趙優。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現在的她,連裝都覺得沒有必要了,一副傲慢的模樣,彷彿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那凌風就像是一頭被他馴服的野獸。她看着凌風就像是看自己調節成功的作品,好不驕傲。
凌風這時纔開口問趙優:";她說的是真的嗎?";
趙優沒有回答,話鋒一轉反問凌風:";你信她還是信我?";
凌風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我,隨後看向趙優篤定的說道:";我當然信你了。";
";那不就得了,還有問的必要麼。凌風,一個一心要害你的人,和一個一直愛你的人,你也知道應該相信誰。";她故意伸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冷眼凝着我。說:";只是我沒有想到,晶晶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我那麼相信她,她卻太讓我失望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周晶。你已經有了薛軒逸了,爲什麼還要跟我的孩子搶父親呢,你也是懷過孕的人,還墮過胎,應該更理解我的苦衷纔對呀。";
我不知凌風是真的信趙優還是假的信。他斂下了眼睫毛,把所有的情緒都收了進去,讓人迷惑。
我謝謝趙優,謝謝她在凌風的面前撥開我的傷口,用力的往裡面撒鹽。我不僅是個二手房,還是個死過人的二手房,我沒有趙優那麼偉大,把身體用在刀刃上,在凌風的眼裡。或許趙優比我高尚的多得多吧?
";趙優,你知不知道一件事。";
";什麼事。";
";你的嘴真的很賤。";。
。
她習慣性的僞裝,此刻即使我再怎麼罵她,想必也不會在凌風面前像我一樣毫無顧及的諷刺她。她被我堵的收聲,背對着凌風,面對着我,眼神陰沉其中的殺機是那麼的明顯。
可有些人,偏偏喜歡迴避真相,譬如凌風。他根本沒有往下問,一句他相信趙優,已經足以將我狠狠擊碎,但是我說出來了,不信是他的事,我不欠他的,無論是錢還是人情,都不再欠。
今晚如果不是我";好心";的想救他,他面對薛軒逸必定大敗而歸,可是現在凌風利用了我,薛軒逸不僅沒有對付他,並且放了趙優,還因爲趙優的挑撥隻身去找蘇馬力以至於陷入極端危險的境地。這一切皆因我而起。
所以凌風,這是我最後一次對你心軟!
他的手攬住了趙優的腰,我看見他沉默的繃直了嘴角,他的眼眸比夜色還黑,像潮水一般。翻滾而來。
趙優握住了凌風搭在她一邊腰上的手,她苦口婆心的對我說:";周晶,希望你不要再涉足我們之間的感情了,我真的已經受夠了,我心好累的。之前只是看在過往的情面上纔沒有跟你計較,希望你不要太過分了。";
貨運走了。凌風的人上了船,他站在甲板上,背對着我,靠在扶手上,夜風呼呼的掀起他的外套,他雙腿修長的好似竹竿,越來越如同一個令人難解的謎團,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而趙優,則面對着我,她的眼睛裡有刀子,時刻都恨不得把我刺穿。
真正累的那個人是我,我轉身。對着剛剛薛軒逸才叮囑的那人,說:";帶我過去,去薛軒逸去的地方。";
那人沒有說話,低下了頭,我又說了一遍,他手心出汗的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第三遍話終究沒有說出口,我的後背突然銳痛,堵住了我口中的話,只剩下疼的嗚咽。
我雙膝從半空中墜落,硬物被拔了出來,瞬間溫熱的血浸透了衣衫,我倒在地上,面朝墨黑的天,兩眼無力的看着上方。
我看到了一錢熟悉的臉,她居高臨下的看着我,手上帶着和薛軒逸一模一樣的戒指,周圍的聲音都凝固了,她冷冰冰的警告:";都給我管好自己的舌頭,不怕死的就給我出去亂說試試。";
衆人皆無聲,只剩我孱弱的鼻息。
輪船上的趙優,在濃霧中緩緩揚起一個陰狠的笑容,她釋然的舒展眉毛,攬上了凌風的胳膊。
凌風在那一刻想要回頭。她卻用手擋住,不留痕跡的讓凌風轉不過來。然後靠在他的肩頭上,隨着船的遠去,他們兩個的背影,逐漸變成一個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