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帶着東北味的聲音振奮的宣佈,感謝誰誰誰先生,怎麼怎麼樣!隨即,越來越多的花籃迅速的累積起來,大家都在比着一擲千金爲博美人一顧!
而接下來的鋼管舞更是掀起了場內的**,甚至還有男客人被拉到舞臺上,與脫衣舞娘跳限制級的貼身熱舞,臺下的人被喚醒了滾燙的血液,升起雙臂在空中舞動,場內的大搖臂不斷的亂轉,照到誰,誰就會出現在中間的大熒屏上,有的情侶會抓緊這個時間熱吻一通,有的則會害羞的捂起臉頰。
當大搖臂轉到了木木的裡的時候,他竟然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嘴角甚至悄悄的勾起了一個若有若無的微笑,露出了一點點的小門牙,在五光十色的燈光的映襯下,竟然有些可愛,連我,對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都忍不住把視線轉向了他。
他說了一些很官方的話,簡單的介紹了一下soso,然後還說之後會有彩蛋,以及讓大家開心大膽的玩之類的話,他話音落下後,全場響起了劇烈的掌聲,連我也不自覺的拍起了手掌。
木木不是神,他也有不能運籌帷幄的時候,比如這次的soso,他平靜的外表下其實也隱含着擔憂,因爲soso的投資太大了,他根本賠不起,隨時都有很大的風險,我甚至不知道他現在欠着銀行多少錢。
隨即舞池裡面繼續歡騰起來,大家沉迷於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夜生活裡。
木木忙着和前來捧場的朋友應酬,那些打扮騷氣的男模在舞池裡面穿來穿去,他們一般不會去找小姑娘,就像小姐不會去找十七八歲的小男生一樣,就在這時候,二樓的經理突然找上了我,說什麼今天來的人太多,二樓的人手不夠了,來了個挺有錢的主,不能得罪,讓我去湊個人數。
夜店剛開幕,而我既沒有名氣也沒有業績,肯定是不能推脫的,暖場模特必要的時候也會去湊湊場子,而且soso也不是什麼隨便的地方,消費高,客人的素質相對來說會高一些,更重要的是,我在這裡有木木爲我撐腰,所以應該不會發生像上次邱老闆那樣的事。
一個三十多歲左右的媽咪,對我們叮囑了幾句話,顧客就是上帝,無論如何都不能忤逆上帝的意思,soso一共有5個媽咪,每個媽咪的手下帶着十幾二十個人,上房的時候要輪着來,所以媽咪的嘴和人脈,主宰着她們手底下的小姐能不能吃飽穿暖。
一個好的媽咪,可以爲場子帶來很客觀的利益,而面前的這個媽咪,大家都叫她紅姐,三十多歲沒老公,有個和嫖客生的兒子,以前也是個當紅的小姐,手底下有不少的熟客,是木木從別的大場子挖過來的,至於紅姐爲什麼會過來給木木工作,其中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紅姐帶着我們選臺,我站在末尾最不顯眼的位置,走臺是體現自身氣質的最好時機,但因我心不在此,就隨便的走了兩下,弓腰駝背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可是等我擡起頭的那一刻,有意思了,房間裡面竟然坐着一個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
局長……
之前包養倪琦姐的那個男的,後來倪琦姐之所以會去ktv坐檯,就是因爲和他的關係破裂了,我現在還記得當初他對我說的那一席莫名其妙的話。
就在這時候,他的眼神突然朝我這邊掃了過來,認出了我。
。
他的眼神有些耐人尋味,粗黑的眉毛帶着些許喜色,當時他身邊還坐着幾個朋友,其中最顯眼的是個穿着條紋t恤的男人,身材很壯,眼神看起來比較狠,大概有個三十歲左右,應該和局長不是朋友,也不像當官的,那就只能是涉黑的,要不局長也不會請他來玩。
結果局長偏偏點了我的臺,讓我去他那,那個比較強壯的男的,點了之前化妝的時候遇到的那個學生妹,叫小茹。
我朝局長坐了過去,端端正正的不敢看他的臉,他以爲我是因爲被當場抓包而害怕,於是笑着對我說:";你不是倪琦的妹妹嗎,還記不記得我?";
";記得……";我如實回答道:";畢竟您這麼響噹噹的人物,還在那麼關鍵得時候幫了我,我當然記得您的恩。";
要是放在以前,我是絕對不會對他那麼溜鬚拍馬的,但是現在我想通了,明明可以說好聽的話,爲什麼還要撿難聽的話說,弄的大家都不愉快。
然後局長擺擺手說:";出來玩就不要提什麼身份不身份的,你現在就把我當成一個普通的叔叔就行了,我姓鄭,叫鄭國衡,雖然你現在的行爲我一句話就能讓你被開除學籍,但是如果出來玩還擺架子的話,就沒有什麼意思了,你不要對我有什麼距離感。";
他這句話裡的學問大了,一方面暗示自己對我的威脅,以及自己的權利大小,另一方面暗示我對他放的開一點,他披着教育的人皮,作風上肯定是會刻意收斂的,但是soso第一天開業,他就能聞着味來,一看就是個夜晚的熟客,我也不知道他之前在ktv裡面玩過沒有。
他指了指旁邊那個穿條紋t恤的男人,對我說:";他叫尤子,你混夜場的,應該不會不認識他,龍黑幫的老大。";
局長說完話之後,等待着我吃驚的迴應,但我卻只是對尤子淡淡的笑了一下,當然他沒有看我,鄭國衡看我的眼神有點疑惑,一副難道你不認識他?!的表情看着我,好似尤子是個響噹噹得人物。
不過我當然有震驚的地方,以前我接觸過的黑社會不過是一個老大帶幾個馬仔,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幫派之分,沒想到今天遇見個已經有規模的黑幫,這種事情我還真只在電視上見過,夜場,就是這樣各種關係的一個紐帶,而小姐,則充當着催化劑的作用。
木木告訴我,對於客人的談話內容可以聽,但不要插嘴,更不要插手。
所以小姐,往往能得知很多的內部消息,行業機密等等。
於是我羞赧的對鄭國衡笑了一下說:";不好意思,我……不太認識,我對這方面不怎麼了解,見識很單一。";
";不認識沒關係。";局長說着,順其自然的把胳膊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說:";今天不就認識了。";
他的手不斷的在我的肩膀上滑,讓我有些不自在,服務員跪式服務的時候,他恨不得把眼睛都鑽到別人的裙底去,這個老色狼,就喜歡偷偷摸摸的。
他和尤子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尤子說,最近的格局有些變化,局長就稍稍坐起來,手滑到我的腰上,端了一杯酒讓尤子說來聽聽,我也端起遠處的果汁喝了一口,然後把冰紅茶勾兌在洋酒裡,這樣比較不那麼容易醉。
尤子說:";你知道那個肥佬三吧。";
我一聽,立馬來了精神,表面上裝作不在意,聽的卻是仔細,畢竟這是個我熟悉的人名,跟木木學習的這三個月,我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變成什麼樣了。
鄭國衡回了一句知道,靠放高利貸起家的那位,尤子說了一聲對:";這人一直也沒什麼大的作爲,手底下的規模也沒怎麼擴大,主要是不會賺大錢還想當老大,手底下的人分不到甜頭,當然就走的走散的散,但是……肥佬三被人給做掉了。";
尤子說做掉了這三個字的時候,表情比較得兇悍,再配上他的語氣,顯得特別的嚇人。
";誰幹的?仇家,還是……";
尤子搖了搖頭:";自己人起了內訌,是他手底下的一個小兄弟,好像叫什麼錢顏致,這小子人不大,心黑,聽說好像是因爲肥佬三之前讓他丟了面子,把他打的跟個劉子一樣,這傢伙記仇,就給報了,但是大家沒證據是他做的,也都在猜測,不過這背後要是沒有什麼大利益牽扯的話,我感覺這小子也不會這麼狠。";
尤子的話因爲距離得問題,聽起來斷斷續續的,細節上的東西沒怎麼聽到,但是那錢顏致三個字已經夠讓我吃驚了,沒想到他現在已經混到了這種地步,連一個幫派的老大都會談論他。
上次王壯也是機緣巧合下,給趙優設計了圈套,然後借刀殺人,這才過了多長時間,他竟然又給弄出了人命!
鄭國衡聽的認真,和尤子你來我往的談了起來,甚至還把腰上的手給抽了下去,鄭國衡問,這個錢顏致以前還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初中畢業之後去了職高,這要是真的殺了人,憑他的能力,哪能包的住火。
小茹適時的給尤子點上了一支菸,我也給鄭國衡點上了,尤子用力的吸了一口,繼續兇兇的說道:";這個錢顏致,倒戈了錢狗眼,黑道勢力洗牌,所以他出了事,錢狗眼給他擔着,那麼這事肯定和那個名單有關,肥佬三一直想吃這塊肉,還打過錢狗眼的話事人,逼問過這事。";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心疼你但是我不能說啊!
我一聽話事人,渾身的汗毛都一根根抽了起來,因爲我記得當時肥佬三打凌風的時候,確實問過名單的事情,也因爲那次捱打,凌風失去了自己話事人的位置。
顯然,錢狗眼之所以當日給肥佬三包場,是默許了這件事的,他給凌風話事人得位置,不過是拉攏人心,然後又因爲怕凌風威脅自己,就找個藉口把他給推下去。
他現在已經不會用凌風了,凌風繼續呆在那裡,也只會挨臉色罷了。
我還想多聽一些關於話事人的消息,但是卻不能插嘴,好死不死的,鄭國衡竟然一句話都沒有往話事人身上問,因爲對他們來說,凌風不過是個不足掛齒的小角色。
尤子把煙捻滅在了菸灰缸裡,揉了揉小茹的胸部,繼續說道:";這個錢狗眼,也是娛樂產業的老派頭了,muse經營了十幾年都沒倒閉,肯定是有原因的,他背後的勢力都在暗處,有多大我也不知道,而且他現在已經自成一條產業鏈,想倒哪那麼容易。";
";這個soso的老闆還是太年輕,別看當時錢狗眼連個屁都沒有放,背後不知道等着放什麼大招呢,這個soso的老闆,除了人長得帥點,背後有幾個女人撐腰,他他媽還有個求,今天來的這麼多人,一半都是來看笑話的,我看他這幾千萬的投資,全部得打水漂。";尤子毫不避諱的說着,然後把腿翹到了桌子上,估計是因爲自己黑幫老大的身份,所以說話也格外的狂妄。
鄭國衡又和他閒聊了幾句,我完全沒有心情在聽下去,加上小茹唱歌的聲音,模糊了對話,於是我索性不再去聽了。
我被尤子的話給說的緊錢的不行,木木一個人,勢單力薄的,怎麼跟錢狗眼一個經營了十幾年娛樂產業的老人物相鬥?soso會不會進行的太順利了,順利的有些蹊蹺?還有那份名單,大家都在爭,現在這種時候,木木也去插手,會不會引火燒身?
而我,又會何去何從?
我呆坐在沙發上,暗自思忖,如同一隻斷了線的木偶,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個熟睡得人,在睜開眼的那一刻,發現天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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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麼名字。";尤子冷不丁的出聲,把我給嚇了一跳,趕忙穩定了一下心神,儘量不露破綻的說道:";我、我叫周晶。";
尤子的眉骨和鼻樑特別的突出,眼窩深陷,緊緊盯着你的時候有些嚇人,尤子讓我跳舞,我說我不會,尤子就壓低聲音訓斥我是怎麼當小姐的,連跳舞都不會,還說要找媽媽桑,好好的教訓我,小茹適時的站了出來,替我解圍,說自己是舞蹈學院的在校生,擅長跳舞,她來跳吧,然後尤子揮揮手,說:";你去,給我跳好看點。";
小茹去找音樂,在我給鄭國衡嘴巴里遞水果的時候,又聽到了凌風的話題,他對鄭國衡說:";這個錢狗眼的前話事人,也是你們學校的學生吧。";
";叫什麼名字,我之前沒聽說過。";
";名字我也不太清楚,好像家裡面他爸還是他媽在一中當老師的。怎麼現在都他嗎收這些生瓜蛋子,本事沒有膽子都不小。";
鄭國衡聞言,竟然不明所以的說了一句:";哦,那這事好辦。";
小茹開始勁歌辣舞,我負責賣弄笑容,鄭國衡的手變得不老實起來,甚至還想拉開我的裙子,我挪動了一下身子,心裡不由得有些古怪,鄭國衡和尤子混在一起,兩個人之間肯定是有利益來往的,要不然他也不會說出這事好辦這樣的話。
鄭國衡慢慢的有點多了,本性暴露了出來,攬着我的脖子低頭在我的耳邊對我說道:";我有點事情跟你談,今天跟我出個臺。";
";在這裡談就好啦,我不出臺。";
鄭國衡沒有想到我會駁了他的面子,然後把手朝我的臉蛋伸了過來,上下磨蹭着,自言自語似的叫了一聲我的名字,然後對我說:";要不是我在背後支撐着你,你早就在那個學校待不下去了。";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都很感謝你。";
";感謝,那也得有點行動吧,不要像你的倪琦姐一樣,該懂事的時候卻犯糊塗。";
鄭國衡在這個時候搬出倪琦姐,顯然是爲了給我提個醒,以前倪琦姐跟着鄭國衡的時候,生活的還算是滋潤,但是之後去了ktv受了一段苦日子,到時候我要和木木提提倪琦姐的事,看看能不能把倪琦姐也弄進來,憑着倪琦姐的姿色,和智慧,肯定能混的風生水起。
爲什麼倪琦姐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會得罪了局長。
我躲開了鄭國衡的手,笑着說:";這不是怕對您的影響不好嗎,畢竟我還是個在校的學生,鄭局,你就理解理解嘛。";
鄭國衡畢竟也是個有身份的人,不同於經商的,比較怕出現作風上面的問題,所以在我撒了嬌之後,他就欣然同意了,還說等着我去求他,然後就給我灌酒,邊灌邊說:";理解理解,新人,年紀又小,放不開也是應該的,但是我站在爲你好的角度奉勸你一句,既然進了這一行,就該遵守這一行的規矩,每行每業的人都有它的規矩,壞了規矩的人的下場是什麼樣的,你應該知道。";
他一杯一杯的使勁灌我,我本來就不會喝酒,被灌了兩下之後就說想要去衛生間,當時室內的衛生間尤子在用,我故意趁着這個時候跑出去,趴在公共洗手間一陣狂吐,吐完之後,紅姐來找到我,說我有個老相識,點名道姓的要我陪。
然後紅姐自言自語的說:";現在這麼小的男人就出來玩,長得還挺帥的,別玩出事了聽到沒,你去偷偷竄個臺,和他說說。";
我點點頭,去了紅姐說的包房,從門上的玻璃往裡面看了一眼,那人低着頭,也沒怎麼看清楚,然後我就推門走了進去,那人聞聲擡頭,就在擡起頭的那一瞬間,我愣住了,因爲紅姐嘴巴里年輕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白軒逸!
我被嚇了一跳,關上門就想要逃跑,結果他沉着聲說了一句站住,我當然沒站,他跑過來抓住我,把我甩到了門板上,爲了避免我撞到門的把手上,還用手給護住了。
我知道,這是白軒逸獨有的溫柔。
三個月未見,白軒逸好像又長高了,頭髮還梳了起來,用髮膠定型,還刻意打扮了一番,黑色的襯衣暗紅色的鈕釦,將他日漸好看的線條完美的展現出來。
我看着他,沉默無言,我以爲他不會再理我了,甚至覺得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交集,但是交集是人制造出來的,比如這一次,紅姐說他點名道姓的要我,可是他怎麼知道我在soso。
";soso的小姐的質量也不過如此,見了客人還要躲,沒見過這麼不懂事的妞。";白軒逸居高臨下的看着我,嘴角微擡,一副不屑的模樣。
我望着他這錢熟悉又陌生的臉,連心跳都變的紊亂,那種重逢的感覺很奇妙,即使他的言語是刺耳的。
";對不起這位客人,我還有別的場子,要麼您就叫別的小姐,要麼就麻煩等待。";
";這麼拽。";白軒逸呵笑一聲,接着用那種特別看不起的語氣對我說:";你的金主不是很厲害麼,這就是他厲害的方式,讓你出來賣?";
他不知道木木是誰,估計以爲大海就是我背後的人,他見我不說話,一拳頭砸在門框邊緣的牆上,我微微的側臉,象徵性得躲避了一下,垂下睫毛不去看他怒意橫生的臉。
";周晶。";他幾乎咬着牙對我說:";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你他媽從來就沒有心疼過我!";
我想說我心疼了,甚至你捱打的時候,我比你更心疼,可是我不能說,因爲我的卻給不了他結果,所以不想消耗他的感情,雖然這種想法非常的不聰明,聰明的女人懂得勾引,一勾一引,時時刻刻的給他希望,又讓他永遠的得不到。
這就是所謂的放長線,才能釣大魚,但是如果你沒有能力把控,又沉迷於這種遊戲的話,無異於引火上身。
他見我沉默,心裡更氣了,氣沖沖的對我說:";你不就是喜歡錢麼,給,爺他媽有錢!";
話畢,白軒逸從屁股後面的口袋裡抽出了一疊錢,塞進我的胸脯裡:";夠不夠?喜歡就給爺笑一個。";
";白軒逸……";
我剛出聲,他直接又拿出一沓錢塞了進去,特別兇的對我說道:";現在夠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