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
我坐在天台的便攜躺椅上,靜謐的夜風穿過我的每根汗毛,我眯着眼睛仰望趙日的夜空,漆黑的幕布之上,點綴着稀稀拉拉得幾顆星子,偶爾,還會有像走星一樣忽閃忽閃的飛機信號燈。
這三個月來,我還是第一次有時間好好感受一下夜晚和空氣,我喜歡這樣的安靜,彷彿靈魂終於沉澱到了肉體裡,這些日子,我就像是個腳踩在棉花上的人,什麼都是飄着的,混沌的音樂,頹靡的人羣,以及木木的體溫,成了我生活的全部。
我的期末考試徹底的失利,在全年級最差的十四班只排中等偏下,看到成績單的那一刻,我沒有哭,更多的是感慨,感慨我的大學夢就像水中爆裂的泡泡,感慨我當初踏入十四班時的決心蕩然無存。
我曾發誓要做個好學生,而現在,我早已與最初的信念背道而馳,從哪裡開始錯的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已經回不去了,時尚雜誌已經徹徹底底的取代了我的課本,所以我感覺我整個身體都是空的,被某種叫做慾望的東西,給噬空了。
現在的我只剩下,皮囊。
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三個月的時間,我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只知道頭頂一片天的土妞了,木木經常帶我去各種各樣得場子長見識,從魚龍混雜的低斷場子,到真金白銀的vip俱樂部,從便宜的不到一百塊錢就可以上的小姐,到即使一擲千金也不會理睬你的花魁,從25塊錢的百威,到兩萬塊一瓶的路易十三,讓我總結出了一個道理,沒錢人的場子,怎麼便宜怎麼來,有錢人的場子,怎麼奢侈怎麼來。
大家圖的都是享樂。
便宜的小姐人家上完還想少給些,沒有後臺,更沒什麼錢途,昂貴的花魁,即使連根汗毛都碰不到,人家都大把大把的往她身上砸錢,這種女人,一般背後都有幾個大金主爭風吃醋。
因爲人都喜歡追求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木木讓我叫他老公,無論牀上還是牀下,一開始我不好意思,死活錢不開嘴,最後還是木木在我耳邊甜到發麻的說了句:";寶貝兒,嘴甜點。";,我才細弱蚊蠅的叫了句老公,木木嗯了一聲,然後吻上我的嘴。
以前接吻在我眼中是個很出格的舉動,然而現在,它就像牽手一樣簡單,就像是大紅大紫的女演員,必須吻過一個豬一樣的導演,當然,也許我是最幸運的那一個,因爲木木不僅長的不像豬,還是好多女人得夢中情人。
每次我當着那些美女姐姐的面叫木木老公時,她們就會用眼睛剜我這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語氣酸溜的說:";落哥,你何必在這種丫頭身上浪費時間。";
木木本是漫不經心靠在沙發上,聽到這句話之後,就伸手攬住我的胳膊,對那些女的毫不客氣的說道:";滾。";
我順勢靠在木木的懷裡,看着五光十色的燈光,心中思緒萬千。
所有人都以爲木木培養我,是爲了通過我大賺一筆,但是我心裡清楚,他根本不是爲了錢,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投資,不爲情,不爲財,不爲權,那麼,他到底爲了什麼呢。
待那些女人走後,木木會絲毫不留情面的推開我,端一杯酒,只在酒杯裡晃盪,從來不喝。
整個夜場的人,我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像他一樣落寞。
他是個行徑古怪的人,有一個不允許我靠近的房間,有時我起夜,經過那間房間的時候,總會聽到一些壓抑的嘶吼聲,抑或是鋼鐵的碰撞聲,每當我駐足想要仔仔細細聽的時候,那聲音就會突然消失,好似黑暗裡有一雙眼睛盯着我,然後我就會識趣的跑回自己的房間,捂在被子裡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大部分的時候,我們都是分牀睡,每次教課結束後,他都會去洗澡,然後換牀單,讓我回自己的房間,但是偶爾也會半夜進來,鑽進我的被窩裡,在我的身上像貓咪一樣磨蹭,我想逃跑,他就會一把拉住我,把我用力圈在懷裡,用一種迷離的口吻對我說道:";今晚想跟你睡。";
然後我便不再動彈,安靜的看着這個喝醉的男人,月光流瀉在他露出的脊背上,淡粉的脣含住我的鎖骨,我側臉看一眼微涼的月,嘆息一聲就這樣吧,隨即拉拉被子遮住他**的皮膚。
正想着,天台的門被推開,隨即有冷風灌進來,吹起我的真絲睡裙,讓我日漸成器的胸部若隱若現。
";你來了。";
木木躺了上來,本就單薄的躺椅變得岌岌可危,我只有側身抱住他,纔不至於掉下去。
他剛洗完澡,頭髮散亂,溼噠噠的。
他漫無目的的摸我的肩,問我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