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琦很快就做出了決定,說不定趙信是對的,甚至他借出的只是渠道,如果他不借出,並不代表這件事情就不會發生,只要渠道順暢了,就算是孫吉通過皇城司,也可以輕鬆的把這個信件傳出去,找他,不過是讓這個時間變短而已。
“可以。”韓琦點點頭說道:“你準備什麼時候發送信件,我會派出合格的信使。”
聽到了韓琦同意,趙信一直懸着的心算是收了回來,他開始考慮如何寫這一封信的問題,如果,單純的寫上,他不玩了,要退出這個皇位爭奪,那肯定不行,說不定仁宗會炸了,甚至是派人來抓他回去。
必須要寫清楚,那麼的話,就會牽扯到很多的秘密,比如說具現,比如說一些新的領域,對於北宋的一些軍事和經濟的展望。
這些都是秘密,萬一這一封信,落到其他人的手中,會牽扯到很多的東西。
趙信猶豫了很久,對韓琦道:“韓相,我是說,要保證這個書信,不被人看到,安全的送到父皇的手中。”
“800里加急很安全!”
“那麼無論哪一個級別的,都無法提前看到麼?”
趙信的反問,讓韓琦說不出話來,800里加急,在一般人看來,那是軍方最快的渠道,關係着國家大事,別說是一般的官員,甚至連宰撫,都不能輕易過問。
可是實際情況如何,只有軍方體系知道,別說是他這麼一個樞密副使的高官,就算是一個負責傳遞這一塊的三四品的官員,如果真的想看,還能夠看不了麼。
800里加急是很重要,可是一般情況之下,也不是絕密的才用800里加急,絕密的都有特殊的渠道。
這是實情,卻不知道該怎麼跟趙信說,趙信把韓琦的表情收在眼底,他很清楚,肯定,這個800里加急不保險。
因爲800里加急跟皇城司的秘密渠道是完全兩個不同體系,他之前也不知道會是這樣,考慮了一下,問道:“韓相,不是一定要信使纔可以!”
“原則上是這樣,但是偶爾的情況下,一些邊軍的軍官也可以,但是要在7品以上!”
“那麼孫吉和薛玉呢?”
韓琦愣了一下,孫吉和薛玉不是邊軍軍官啊,可是一轉念之下,他明白了趙信的意圖。
別人他不相信,可是孫吉和薛玉他是絕對的相信的,這兩個人,一個人是帶御器械,本身也是從五品武官,另外一個是金槍班班值,要低一點,差不多也是從六品,從級別上,他們都有了當信使的資格。
一般而言,在路上各大驛站,換馬的時候,只是校驗邊軍的印鑑,如果加上他樞密院副使的章,特別還是有保州兵變的這個前提,驛站這個級別,想要看到信使的信件,是根本不可能的。
只有進入到京城之後,特別是從京城傳遞到內府,樞密院的時候,纔會被翻開,這時候,信使的作用已經沒有了,他們必須按照規定,把信件交給樞密院的部門,或許一般的人員,或者主管,無法看到,一些稍稍高一點的,四五品的高官,只要想看,是肯定可以看到的。
這一點來說,對於薛玉和孫吉來說,並不是問題,信件是直接寄給仁宗的,他們藉助的,也只是從保州到京城的這個渠道,到了京城之後,他們根本就不會按照軍方渠道,給樞密院這個迷信,或者是,他甚至可以準備一份正規的奏摺,交給樞密院,剩下的,對於宮廷宿衛出身的他們,還是困難的麼?
想明白了孫吉心中的想法之後,韓琦心中有的,只是佩服,在短時間,就解決了這麼一個問題,還這麼巧妙,更加佩服的是,趙信能夠拒絕這個位置的勇氣,可以毫不客氣的說,面對着唾手可得的皇位,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放棄的。
不過在人選問題上面,趙信有些猶豫了,孫吉和薛玉,兩個人都是軍中猛將的,百人敵,千人敵,最終的選擇,趙信猶豫了一下,選擇了薛玉,孫吉的實力更加的全面,更容易對他進行保護,薛玉還是差了一點。
之後,就商議一些細節,趙信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讓韓琦解決掉程序性的問題,幫助他們使用軍中的通道,通過八百里加急,前往汴梁的這樣的話,兩天的時間,就足以讓信件送到。
作爲樞密院副使,對於韓琦來說很簡單,他更好奇趙信的選擇,有些略帶不解的問道:“殿下是準備怎麼做呢?要如何的退出爭奪,總要有一個理由吧!”
“理由還不簡單!”趙信笑了說道:“皇二子趙昕,因爲偶感風寒,在慶曆四年春,不幸病逝。
”
韓琦愣住了,他想過一些可能性,比如說,讓仁宗掩飾,讓趙昕有理由消失在衆人的視野之中,哪怕是退出,也可以留下一點機會,爲以後奠定基礎,這樣哪怕希望渺茫,卻總算有一個口子。
卻沒有想到,趙信會如此的徹底,這幾乎是不留一切的餘地,可以毫不客氣的說,伴隨着這個結果的出現,趙昕這個身份,實際上是沒有了,趙信如果想要奪回皇位,恐怕只有造反一個可能性。
向到這裡,韓琦有些心中一動,想要勸阻的說道:“殿下不再想想的,或許有別的解決方法呢,不能這麼不留餘地?”
趙信沒有理他,而是繼續的說道:“苗家四字苗定,於保州兵變之中,力挽狂濤,帶領團練,挫敗叛軍,俘虜4000餘人,立下大功,可以封賞!”
“苗定立功?”韓琦笑了,這個苗定是誰,說立功就立功,難不成,真的以爲一個皇子就可以干擾他麼?正要說兩句,可是突然想起什麼一樣,住嘴了。
趙信來到苗家莊,是以苗家四少爺,庶子的身份來的,那麼,這個苗定,很可能是隱藏的身份。
韓琦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這個苗定是?”
趙信沒有掩飾,開門見山的說道:“是我!苗家四少爺,苗定!”
在趙信自信的話語之中,韓琦明白了,趙信是真的要放棄那個尊崇的身份,但是這個放棄,並不是徹底,完全,而是有選擇的,那就是以苗定的身份,重新起來。
這是否是一條路呢?韓琦很清楚,這絕對不是一條路,如果趙信想要用苗定這個身份逆襲,別說是對手,就算是他,也會上來阻止的,因爲這動搖了整個北宋的國本。
北宋從成立以來,也就是一個太宗的疑似,兩任皇帝,把文官武將和宗室都給解決掉了之後,再通過趙匡胤或者趙光義的方法,重新登頂,被登天還難。
這也是王德用沒有辦法直接對他下手的原因,如果真的能夠動用力量,王德用在運河上面,就直接動用2個軍,甚至是4個軍的軍隊,哪怕趙信有仙術,也逃不了。
“韓相是擔心,我利用這個身份!”趙信分明看懂了韓琦的猶豫說道:“我不會如同他們這樣短視的,也不會在我的封地之中,發展軍隊,那不亞於自殺,我只是需要一個合理的身份,一個可以保障我繼續研究下去的身份!”
趙信的話說的比較死,也是實情,離開了皇子這個身份,假死脫身,這必須要有交換的,這個交換就是這麼一個大的功勞,甚至說,在之前蒙蔭的身份上面,也需要上一個臺階,這樣可以保證他擁有足夠的地位,可以管理一片的封地。
至於不擴張軍力,那是肯定的,在陸地上,在封地之中,擴張軍力的話,真的當北宋百官監察是假的。
北宋再怎麼詳細的監察,他們能夠控制的,也只有陸地上,在陸地上,趙信只是準備把他當做一個窗口,一個展現經濟和輸出資源的窗口,這裡真的不方便放置大量的軍隊。
可是有海軍,有面向海洋的發展,他相信藏起來一定的兵力,完全不成問題,無論是海島,還是陸地,真不行,擺到蒙古去,難不成北宋還能夠越過遼國,影響到女真和蒙古麼?
不過,退的這麼徹底了,這件事情也不能就這麼輕而易舉的便宜對方,如果從苗家蒙蔭的身份上面提升一個檔次,獲得一個男的身份,那麼在真正的軍功的話,起碼一個開國子。如果仁宗再強硬一點,伯甚至是候都沒問題。
這需要運營的,哪怕是失去了身份,從皇二子趙昕變成苗家四子苗定,在頂層的身份上面,趙信不懼怕任何人,一些有心人,或者是該知道的,都會知道。
一個失去了身份的皇子,卻還是仁宗的親生兒子,哪怕是郡王,親王,甚至是宰撫之子之類的,去懟到他,輸的也肯定是對手。
可是趙信更擔心的,實際上是底層官員,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既然是一個秘密,就是肯定不能夠隨便揭開的,能夠讓宰撫這一級的知道,已經算是很不錯了,不可能擴展到六部,更不可能是州縣。
雖然是仁宗的親兒子,還是受了委屈的,趙信肯定可以從仁宗這裡獲得支持,可是總不能事無鉅細的來吧,一個足夠尊崇的身份,最起碼一個開國子,甚至是開國伯或者候,纔可以鎮住其他人,獲得足夠的發展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