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現在是越來越小氣了,連我看別人一眼,別人看我一眼你都吃醋,不過你吃醋的樣子很可愛,我不介意你繼續保持。”他說這話的時候,眼角眉梢都帶着淡淡的笑意,一身的花公子風流氣。
玉珥聽着又羞又惱,想打他,席白川連忙道,“好了好了,打情罵俏等回去再繼續,現在還有正經事呢。”
“回去我揍死你!”玉珥整理了下衣裝和臉部表情,這才問,“你發現了什麼?”
席白川說:“剛纔你說孟柘殞和蕭淑妃有來往時,我本想告訴你,等典禮結束後我要離開一趟,但你已經走開,我找不到機會到你身邊,只好先走了。”
“那你去了哪裡?”
“我去找蕭淑妃。”
玉珥驚愕:“你去找蕭淑妃?”蕭淑妃並沒有在祭壇,聽說是昨晚動了胎氣,所以現在在宮裡養着,她沒想到席白川離開,竟然是跑回宮了。
席白川點點頭,繼續說:“我告訴她,芡實已經把她供出來了,我們手上還有她殺嫦妃的確鑿證據,並且還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孟柘殞的。”
玉珥的震驚不比當時的蕭淑妃少:“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孟柘殞的?”
親孃啊!
玉珥猜測那個孩子不是她父皇的,但她以爲是蕭淑妃她表哥肖恆毅的,沒想到竟然孟柘殞的!?
她有點受驚,並且能想象到將來這件事曝光後,蕭淑妃和孟柘殞的下場,不過席白川是怎麼知道?
席白川勾脣:“女醫醒了,她告訴我,蕭淑妃肚子裡的孩子的確是一個多月,但她卻讓她隱瞞,不准她對任何人說起,還問了她有什麼辦法既能行房事又不會傷害到孩子。”
玉珥聽着,似懂非懂:“也就是說,蕭淑妃事先知道了自己懷孕,但卻要求女醫在她被順熙帝寵幸之後才說出來?”
“對,女醫還說,蕭淑妃曾請教過她,孫子和公公如果滴血認親的話,血會不會融合在一起,女醫說會,她顯得很高興。所以我就大膽猜測,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陛下的,而是孟柘殞的,於是我就去詐她,沒想到她比我想的還脆弱,一下子就慌了,什麼事都交代了。”
“……”玉珥心情很複雜,居然是這樣。
“那你剛纔讓四公主去做什麼?”
某人神秘兮兮地說:“過後你就知道了。”
玉珥撇嘴:“神棍。”
“我讓蕭淑妃在口供上畫押了,等典禮後,我們就有充足的證據到陛下面前告孟柘殞了。”席白川跟她並肩走回宴席,順便在她身邊坐下,邊盛湯給她邊說,“到時候嫦妃案纔算徹底結束。”
“你爲什麼要挑這個時候回去?”玉珥接過他遞來的湯,舀了一勺在鼻尖輕輕嗅了嗅,蔘湯味道很濃郁,她喝了一口就沒喝了,覺得太油膩了。
“誰能想到我會在這種重要的典禮上半路殺回去逼供啊?”席白川最喜歡用的招數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蕭淑妃做了這麼多虧心事,平日肯定戰戰兢兢,只有在今天她以爲所有人都來參加典禮,不會有人去找她麻煩時,他忽然出現,直接亂了她的心神,再想逼問什麼,易如反掌。
玉珥給她夾了一塊雞肉表示獎勵。
席白川失笑。
“嗯……”在他們身邊有一個公主忽然捂着肚子,臉色煞白,緊咬着下脣像是忍受着極大的痛苦那樣。
玉珥連忙扶住她,關切問:“七妹,怎麼了?”
“不知道爲什麼,肚子突然好疼啊……嗯、唔……”七公主的話還沒說完,嘴角忽然流出黑色的血,分明是中毒!
玉珥大驚,倏地站起來。
殿內四下忽然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呻吟聲,她猛地回頭,發現有不少官員都捂着肚子抽搐着,更有甚者已經倒地不起。
集體中毒?
這是玉珥腦子裡涌進來的第一個反應,但隨即她又覺得很不可思議——怎麼可能?誰敢在百官大宴上投毒?
“毒肯定在飯菜裡,你感覺怎麼樣?”席白川顯然也意識到了目前的情況,連忙將她拉起,緊張地問。
“我沒……嗯……”玉珥剛想說自己沒事,腹部就傳來一陣絞痛,這種疼痛感是毒藥獨有的,她苦笑,“我可能、可能也中招了……”
劇痛如潮水襲來,快速蔓延到了她的四肢百骸,玉珥緊咬牙關才忍住呻吟,但揪着席白川衣服的手卻泛了白。
這就是要死了的感覺嗎?
好不甘心啊……
“晏晏!晏晏!”席白川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這個已經完全偏離了的他的預想,他很害怕真的會這樣失去玉珥。
“再堅持一下,我帶你去找御醫!”
席白川橫抱起她,她嘴角已經開始滲出黑血,人也陷入了半昏迷狀態。
一片朦朧中,玉珥看到了泰山崩於前也能淡定一腳踢開的九皇叔,此時臉上全是緊張,抱着她的手更是在顫抖。
“皇叔……”玉珥有好多話想對他說。
“別說話。”席白川抱着她快步衝出宮殿,然而出了宮殿,他就被一柄迎面砍來的長劍阻擋去了去路——是孟柘殞!
席白川何其聰明,見到這一幕,便知道事情來龍去脈:“是你下毒!”
孟柘殞眼眸猩紅,已然瘋狂,他看着躺在席白川懷裡奄奄一息的玉珥,臉上露出猙獰的笑:“是我又怎麼樣?”
“把解藥給我!”席白川怒吼。
“呵,你覺得有可能嗎?我費盡心機要殺的就是她,我怎麼可能在即將達成目的時放棄!”孟柘殞長劍直指玉珥,劍尖距離玉珥很近,席白川一驚,連忙抱着她往後退,順勢一踢將他的劍踢開。
席白川看着他,眼底滿是不可思議:“你爲了殺玉珥,竟不惜在百官吃的飯菜裡下毒,你真是瘋了!”
“我早就瘋了,在她殺死我心愛的女人的時候,我就瘋了!”孟柘殞咆哮,目光飽含仇恨,“我早就想親手殺了她了,要不是你們動作太快,知道的太多,我也不用這種同歸於盡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