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眼裡，都劃過了一絲暗芒。
皓月帝國，的確不是那麼容易被攻破的對象，更何況，墨家所處之地，還在南聖帝國，想要入皓月，可是有重重關卡阻擋的。
退一萬步說，墨家的總體實力就算真的比皓月強，可這一國、一家族交戰，就算時間要不了十年八載，一年兩年的，總也要吧。
但無論是夏侯舒和南曌，都絕對不會相信，君臨燁在得到聖明珠之後，會等這麼久纔將聖明珠帶回皓月皇宮。
要知道，他想要救活慕舒的心情，恐怕是無人可理解的渴望和焦急吧？畢竟……他已經謀劃了整整十年。
所以，距離君臨燁拿到聖明珠之後的短短時間裡，皓月就此覆滅，夏侯舒和南曌，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可能。
他們同時開口，聲音低低：“皓月裡……有奸細。”
而且，還是一個地位不低的內奸，不僅如此，更有可能是直接掌管着軍隊力量，可直接調動軍隊的。
如若不然，他們想不出墨家有什麼辦法，可以這麼快搞定皓月。
但是，在知道皓月有奸細的同時，兩人的眼裡，又不自覺地寒光閃爍。
“皇叔，你剛纔也說了，實際上，墨家並沒有一個最開始針對的對象，一切安排，他們都是根據三大帝國間的走勢而來的。”夏侯舒的眉頭微微皺起，“根據這個走勢，他覺得從哪一個帝國下刀，可能挑起三國戰爭，他們再由此獲利，他們便會首要選擇誰。”
“也就是說，墨家並沒有一開始就將賭注下在南聖帝國上。”
“那麼同理，皓月既然有這樣的奸細，那麼，在南聖、星耀，他們必定也有類似的安排……”
“而能夠手握兵權，位高權重的奸細，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培養得出來的，這些人，指不定還來自於皓月帝國裡穩固了幾百年的家族勢力、或者其他力量。”
類似的安排，紮根幾十年甚至幾百年的奸細？
這個想法可真是讓人覺得很不愉快。
夏侯舒和南曌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殺機。
“不過，既然我們已經想明白了這一點，那麼，在我南聖帝國裡，即便有這樣的奸細，那也是永無出頭之日的。”南曌很快便自信地一勾脣，他那與生俱來、睥睨天下的狂妄，自他微微眯起的眼角徐徐流溢而出。
他繼續道：“待我們一到晉城，我便立刻讓輕羽帶一道旨意回去。用不了七天，南聖帝國邊境，尤其是陵城、蓉城兩城，及周邊的軍隊，都會被直接整合。交由父王直接安排指揮。”
“這期間，不出現違抗之人還好，一旦出現違抗者，格殺勿論！”
“至少，我們要在三大帝國徹底翻臉之前，將自家的雜碎完全清理乾淨！”
南聖帝國，以夏侯翎手裡的黑翎軍爲最，除此之外，便是皇宮禁軍。
禁軍這一塊，向來都是直屬於帝皇。更何況，當初南悻手中的統領，南曌已經讓他下課了，如今這一位，可是才提拔起來的新人。
所以，對於皇宮禁軍，南曌還是很放心的。
至於黑翎軍。
黑翎軍並非他所管轄，只要他的指令傳達去了陵城，那麼以夏侯翎的聰明程度、心智計謀，必定能猜出他的深意。
而夏侯翎只要猜出了深意，便絕對不會漏放任何一個奸細。
所以，黑翎軍這一塊，南曌根本就沒有操心的必要。
“沒錯。”對於南曌的說法，夏侯舒也很是贊成。
看着夏侯舒表情鄭重的臉，南曌再也忍不住，快速擡手，將她抱入了懷裡。
前方，是徐徐流動的長河河面。
身後，是不斷後退的叢林。
耳邊，風聲，和水浪濺起落下的嘩啦之聲，串聯成了一曲最爲自然的樂章。
自從剛纔，在南曌聽得夏侯舒談論起有關於‘慕舒記憶’的事情起，就開始砰砰直跳的一顆心，在此時此刻，終於慢慢緩解了下來。
他忍不住伸手緊緊抱住了夏侯舒，低低道：“還好……還好……”
還好，在這個世界上，自家小東西，出現了。
因爲，如果，這個世界上永遠不會有他的小東西出現，他一直都只是那個冷漠無情的南曌，那麼，他絕對不會有像如今這般變化多端的心情。
正是有了她的出現，他的人生纔開始絢爛多彩起來。
才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迷戀，甚至已經癡迷到恨不得將這份珍貴的感情永遠捧在手心，永遠不願意失去的瘋狂地步。
所以，剛纔在聽到夏侯舒談及慕舒的過去時，他一想到，原來，只差那麼一點點，他就會和她永遠錯過……他的心，就忍不住砰砰砰砰地猛烈跳動。
雖然南曌的話並沒有說完，只有‘還好、還好’這個詞在不斷地重複。
可是夏侯舒卻從他的擁抱中，感受到了一種心驚肉跳，以及……後怕的情緒。
夏侯舒根本不需要去問南曌，他究竟後怕什麼。
因爲，她很清楚，自家天不怕地不怕的皇叔，在這個世界上，唯有她，是他的弱點。
他既然會害怕，那麼這個弱點，必然和自己有關……而再想想剛纔兩人聊天的內容，自家皇叔後怕什麼，她似乎已經知道了。
夏侯舒也擡手，緊緊回抱住南曌。
她的聲音已經不再是剛纔的凝重，而顯得放鬆了許多。
聲音裡頭，還夾雜着淡淡的溫暖和甜蜜。
她道：“莫怕，皇叔，既然我已經來了，那麼，現在的未來，和慕舒口中的未來，已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我知曉。”南曌微微一笑，“不過，也正因爲知曉，所以我纔會緊張。”
“有什麼好緊張的？”夏侯舒仰起頭，在南曌的嘴角落下一吻，“慕舒口中的未來，絕對不會在如今重演，我的皇叔大人，你已經有了我了，可萬萬莫要去想，沒有我的日子，你將是多麼逍遙快活！”
說到這裡，夏侯舒自個兒也撇了撇嘴：“對了，我還沒來得及問慕舒，以前的你，究竟有沒有娶妻生子呢……嗯哼，好歹你以前也當過聖皇，這做皇帝的後宮三千，簡直太正常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