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墨染沒有說話,只是笑眯眯的望着鮮于榮時,旋即轉身,準備進帳篷。
鮮于榮時卻不知道什麼叫見好就收,他擡起手,一把抓住懷墨染的胳膊,將其用力拖入懷中,霸道的扣上她的腰肢道:“我不懂怎麼討好女人,要不然,你跟我說說?”
懷墨染被冷不丁那麼一拽,當下失了重心,遂便將計就計,就這麼乖乖的倒在了鮮于榮時懷中,她含笑望着此時霸道的鮮于榮時,挑了挑眉頭道:“將軍你是何等人物,竟然要在我一小女子的身上花大心思,會不會太委屈了些?”
鮮于榮時哈哈大笑起來,他捏着她那似乎要出水的粉嫩臉頰道:“小乖乖,你應該知道我爲什麼掀起這場戰爭,你們中原不是有句話叫‘怒髮衝冠爲紅顏’麼?本將軍便是爲了你這美人而怒髮衝冠的。”
懷墨染輕輕一笑,一手捏上他的下頷道:“可如今我來了,你還是沒有退兵,不是麼?所以啊,千萬別往我的頭上扣什麼帽子,單單這一點,我就不想和你多費口舌。”說着她便一把推開他,然後後退數步,俏皮道:“我可最討厭別人拿我當槍使了。”
鮮于榮時雖然不知道什麼是“當槍使”,但大概也能猜出她的意思來。他的臉色有些尷尬,但依舊笑眯眯道:“小辣椒生氣了?呵呵,不過我喜歡,待我身上的傷好些了,我再好好陪你玩一玩。”
懷墨染突然轉身,她一手隨意的撩起簾子,一手緩緩撫上耳邊細發,淺笑盈盈,揚眉輕挑道:“是麼?那我等着將軍,看看你究竟有什麼好手段。”最後兩個字她說的格外***,綿長的語調帶着幾分嬌嗔,意味深長,不由令人心亂如麻。
鮮于榮時望着她轉身緩步進入帳篷中,一時驚豔的竟說不出話來,他只那樣呆呆的看着,眼神中的***一覽無餘,令一旁的東籬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鮮于榮時心情大好,一邊轉身準備回軍營,一邊淡淡道:“東籬,想起來我好似還沒謝過扶蘇吧?”
東籬微微一愣,旋即抱拳恭謹道:“將軍,扶蘇能爲您效勞是他的榮幸,何況以我們的關係,說謝不謝的就太見外了。”
鮮于榮時哈哈一笑,摸着下巴目光古怪的望着東籬道:“你對你這妹夫實在太好了,只是你放心,他助我得美人歸,我也定助他得大華帝位。我聽說最近百里曄軒好似察覺到了什麼,對付起來比較棘手?”
“是,昨晚京城傳來消息,丞相被貶之後,至今被幽禁在家中,而丞相手中的那些江湖門客,陸續的被暗殺,從手段和能力上來看,應該是百里曄軒的手筆。”東籬顧不得去探究鮮于榮時是如何掌握京城動向的,但他知道,此時他的確需要鮮于榮時的幫助。
而今早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他,卻因爲懷墨染而意外得到了這個機會,這不由讓他懷疑,懷墨染是否也知道京城的動向,是不是藉機要幫百里扶蘇。
關於懷墨染,他有太多的想不透,更有太多的不敢想。
鮮于榮時微微頷首,冷聲道:“百里曄軒的確是個厲害角色,他竟然能察覺到丞相不安分,並且藉機將其從丞相之位踢下,心狠手辣,若不是他和他的父皇關係太好,野心勃勃,我甚至要與他聯手,平分天下了。”
東籬立在一邊沒有說話,只是眼皮情不自禁的跳了幾下。
鮮于榮時瞥了一眼他,旋即淡淡開口道:“扶蘇就算快馬加鞭趕到京城,恐怕也要三五天的時間吧,到時候說不定那老皇帝已經完成計劃,將皇位傳給了百里曄軒。如果是這樣就麻煩了,因爲百里鄴恆這傢伙十分棘手,就算戰勝了他,我們也要損兵折將不少,經不起更大的戰爭,想要把百里曄軒從皇位上驅趕下來,是絕對不可能的。”
東籬微微頷首,凝眉道:“不若讓人假扮京城的人,給百里鄴恆通風報信,他若知道自己的父皇準備趁機消滅他,並且將皇位傳給百里曄軒,他一定無心戀戰,到時候我們佯裝退兵,他定會迫不及待的退軍,到時候我們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如何?”
鮮于榮時思量一番,贊成道:“這主意不錯,而且百里鄴恆這小子此次打仗,戰法十分刁鑽,我們前前後後吃了不少悶虧,這個氣我還沒出呢!”
東籬立在一旁凝眉不語,鮮于榮時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吧,京城那邊,我早已經在接應你們的那天,派了我最信任的幾個手下過去,他們可都是我們南疆的神射手,如今應該已經到了京城,我給他們的任務便是:刺殺百里曄軒。所以你放心,縱然殺不了百里曄軒,至少他無暇顧及皇宮中的事情。到時候,扶蘇入宮解決那老東西也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東籬聽罷,心中大喜,他忙拱手躬身道:“謝將軍!將軍真是英明神武,蓋世絕倫!”
鮮于榮時哈哈一笑,擺擺手道:“哪裡哪裡!”
……
不知道東籬和鮮于榮時主意的懷墨染,此時正無所事事的等着紅粉白的到來。這傢伙這幾日也夠累的,估計正在什麼地方好好養精神呢。
她進來時,便看到梅東珠已經醒了,而且用一雙好奇的眸子盯着她,她好奇道:“你這麼看着我作甚?”
梅東珠搖搖頭,喃喃道:“起先我以爲,姑娘讓我告訴您取悅將軍的方法,是爲了用美人計,如今才發現根本不是。姑娘真的很厲害,三言兩語都能讓人丟了魂。”
懷墨染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你剛纔都聽見了?”
梅東珠點點頭,望着懷墨染那羞紅的面頰,起身道:“姑娘不必覺得尷尬,若換做是我,對於自己要用的人也是定要三番四次試探的。”
懷墨染摸了摸鼻子,卻依舊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不介意便好。”的確如梅東珠所說,她一開始便沒有真的要去取悅鮮于榮時,美人計這種東西,她根本就不屑於對這個男人用,何況他的定力那麼差,縱然他身上有傷,若是真的對她有所企圖,她又對和百里鄴恆的那個計劃有所顧忌,那可真是無從選擇。
“姑娘。”這時,帳外傳來郝連珍的聲音。
懷墨染淡淡道:“進來。”
郝連珍端了早膳進來,見懷墨染已經洗漱完畢,而梅東珠竟然還在穿衣服,不由有些咋舌,然她在這兒的時候,懷墨染也是對她十分體貼,而在鮮于榮時那裡,就是處處危機了。
“姑娘,先喝藥吧。”郝連珍布好菜後,便端了熬了的藥放到懷墨染面前,懷墨染卻懶懶的用手推開,淡淡道:“放在那兒吧,我待會兒就喝。”
郝連珍沒有說話,只是有些委屈的看了她一眼,然後便起身將藥碗放在了桌子上,這便乖乖離開了。
待郝連珍離開,已經迅速洗漱好的梅東珠不由有些好奇道:“姑娘,我看你挺喜歡她的呀,你怎麼總這麼對她?”說話間她已經來到了懷墨染的身邊,攙扶着她起身。
懷墨染沒有說話,她並不討厭郝連珍,只是覺得如果對這個丫頭好一點,那麼鮮于榮時很可能讓她過來整日陪着自己,這便是一件天大的麻煩事。
梅東珠見懷墨染不肯多說,便也不多問,只乖乖的扶着她坐下,懷墨染拍拍一旁杌子,淡淡道:“一起吃吧。”
梅東珠有幾分受寵若驚,但她畢竟是見慣了大世面的人,遂也沒有多扭捏,便施施然坐到了懷墨染的身邊,默默地吃了起來。本以爲今天又該是在無聊的等待中度過,但梅東珠沒想到,用罷早膳後,懷墨染竟然提出要她陪着去訓練場上瞧一瞧。
“姑娘,訓練場可不是我們女人家能去的地方,將軍對這個尤其忌諱的。”梅東珠不放心的提醒道。
懷墨染卻不甚在意,淡淡道:“你若擔心便留在帳篷裡,我自己去看看也好。”說着,她便來到牀頭,自那包袱中搜羅了一身大紅色褙子,而後起身,準備將身上的衣服換下來——再不換衣服,她都覺得自己要臭了。
梅東珠自然不願意,忙上前接過她的衣服,一邊服侍着她穿戴一邊嗔怪道:“姑娘,您可真是固執!”
許是因爲她曾經最得寵,也會爲鮮于榮時穿衣服,遂她沒有一般貴族那笨拙的模樣,反而十分熟練自然,只穿了兩次褙子,她便能十分靈巧的爲懷墨染穿好一切,接着她又爲懷墨染重新挽了挽發,雖然不知道懷墨染要去那兒作甚,然她能肯定,事情一定不會太簡單。
準備好一切後,兩人相視一笑,旋即便一同出了帳篷。
此時,吃飽喝足的鮮于榮時已經來到了訓練場上,他雖然身負重傷,然整個人依舊不怒自威,威風凜凜,他的身邊,軍師和東籬一左一右站在那裡,軍師的手上還拿着一張戰略地圖,正仔細的說着什麼。
遠遠的,有的士兵看到款款走來的懷墨染,只聽“哐當”一聲,竟是手中的兵器掉落在地,鮮于榮時三人立時擡眸,卻發現數十個人都在目瞪口呆的盯着遠處。
鮮于榮時斂眉回眸,這一回首便覺得眼前一亮,因爲此時迎面走來的懷墨染,就好似他第一次看到的那般驚豔絕倫,令人不忍移目。
懷墨染款款而來,站在鮮于榮時的身邊,她有幾分好笑的掃了一眼那目瞪口呆的望着她的軍師,理了理髮絲,柔柔道:“你們這是在排兵佈陣?”
那軍師慌忙將目光移開,卻是爲時已晚,因爲鮮于榮時已經轉過頭來,目光陰冷的望着他,一雙眸子似要吃掉他一般。
倒是東籬,依舊一派淡然道:“姑娘怎麼來訓練場了?”
一句話,將鮮于榮時吸引了過來,他摸着下巴,一臉好奇的望着懷墨染道:“女人家家的,還是莫要來這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