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是在行在,可是元宵這晚,涿州官員和百姓還是預備了火戲給皇太后看。
雖然規模比不上圓明園“山高水長”的火戲,可是也總歸熱鬧。
更有不少百姓想來一觀聖容,在大營外裡裡外外圍了好幾層。
皇帝便也大方陪着皇太后登上高處,點亮燈火,與百姓同樂。
嬪妃們分左右,各自排了餑餑桌和果桌,一同過節。
毛團兒鬼鬼祟祟過來,立在婉兮背後稟報,“……主子,天兒涼,主子還是加一件披風吧。”
婉兮心下一動,便也對同坐的愉妃點點頭,“我去加件衣裳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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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火正酣,夜空五彩。
焰火背後的夜色被反襯得更幽暗,更安靜。
婉兮繞過皇太后的行幄,便瞧見皇帝正立在帳篷邊,挑眸望着她。
婉兮面上微微一熱,急忙上前。
不等她行禮請安,皇帝早已一把抱住,裹進了大氅裡去。
婉兮悄然紅了臉,回頭卻瞄着高處,悄聲道,“……今晚上是十五。皇后主子可等着皇上呢。”
皇帝輕嗤,“今晚元宵,等火戲散了都要過子時了。她不累,我還累!明兒還有預定行程,下一處的行營已經收拾停當,豈能晚到?”
婉兮乖巧點頭,“皇上不肯告訴奴才,大年初一那晚是用什麼藉口出來的;那今晚上總得告訴奴才,這會子是怎麼脫身的吧?”
皇帝拍了她腦門兒一記,“非問!”
婉兮含笑眨眼,“爺便告訴奴才吧。終歸這會子在行在,不比宮裡,若是待會兒奴才撞見皇后,被皇后追問,奴才也好能與皇上說的對的上茬兒。”
皇帝輕嗤一聲,“今晚不用藉口。爺在那邊兒大營裡,還在賜宴王公大臣、直隸大小官員呢。爺今晚也不能一直在這邊陪着,好歹還得不時到那邊瞧瞧。”
婉兮垂下頭去,“爺今晚分身都難,又捉奴才作甚?今晚總歸是十五,是皇后的好日子,奴才可不敢在這晚邀寵。”
皇帝便哼一聲,“今晚是沒有二又拉屎、五妞去摔三大炮了!”
婉兮仰頭,嬌憨而笑,“奴才沒說錯吧,今晚奴才當真沒想‘打擾’皇上。”
皇帝垂首便狠狠在她脣上咬了一記。
“口是心非的小東西!”
婉兮被咬疼了,垂首躲在他臂彎裡,唧唧咕咕地樂,“皇上說什麼呢?皇上冤枉人!”
皇帝便伸手,將她整個身子揉着推到一步之外,方便上下打量。
“還說冤枉?若當真冤枉,從起駕時就穿這個顏色,又是爲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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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心下悄然一甜,卻是故意躲閃。
“爺又把奴才說糊塗了,奴才穿這顏色怎了?這次是跟着爺下江南,雖這會子還是正月,可待得到了江南,這一路便已是柳綠花紅。奴才這不過是應景呀~”
皇帝輕哼,“說嘴!”
婉兮挑眸而笑,一雙妙目在夜色裡灼灼晶亮,勇敢迎上皇帝的眼睛。
“那爺說呀,奴才爲何穿這顏色?”
皇帝眯眼,“這綠看似水綠,卻並不盡相同。這顏色也不在傳統色譜裡……你倒是說,這顏色怎麼來的,又叫什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