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府後山,閻陌殃和閻晟逸依舊對峙着。
官兵們死了一批又一批,可閻晟逸卻依舊沒有要放棄抓拿涼笙。
“這妖女可是犯了大事,六弟又何必包庇與她。”見閻陌殃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閻晟逸眼眸輕轉。
閻陌殃眸光兀地變冷,涼笙卻是沒有任何反應,好似那聲“妖女”罵的不是她。
“四王爺怎的如此說話,我家王妃可是皇上冊封的一品王妃,她若是真犯了什麼事,也有皇上呢,豈容你如此侮辱。”
就連一旁的江易都忍不住出聲維護涼笙了,他家王妃雖進王府不久,可那品行才德卻是沒得說的,他絕不相信那樣善良的一個人會做什麼大惡之事。
閻晟逸臉色瞬間黑了下來,“本王和六弟說話,豈容你一個奴才插嘴。”
閻晟逸說着,擡手就朝江易臉上打去,卻突然被兩道強大的力道擊飛了出去。
“砰”地一聲,閻晟逸撞到百米後的大樹上,大樹應聲而裂。
“咳……”閻晟逸趴到地上,猛地咳出一口老血。
“你們……”狼狽從地上爬起,憤恨地瞪着閻陌殃和涼笙。
“都給本王上,死活不論。”
閻晟逸大手一揮,官兵們就立刻朝着閻陌殃和涼笙涌了過去。
閻陌殃眼眸微眯,伸手將涼笙護在懷裡,就要動手。
“放肆,都給朕住手。”一道怒吼聲兀地從幾人身後響起。
聽到聲音,衆人倏地僵住身子。
閻擎軒足尖一點,落到閻陌殃和涼笙身前。
“本王看今天誰敢動。”
冰冷刺骨的聲音如狂暴的風雪,直直地吹進官兵們的心,讓人惹不住爲之顫抖。
“參見皇上,參見璟王。”
看到閻傲天和閻擎軒,江易心中一喜,立刻跪下行禮。
“參見皇上,參見璟王。”
其他官兵見狀也立刻跟着跪下行禮。
閻晟逸也再沒了之前的囂張,乖乖走到閻傲天身前躬身行禮,“參見父皇。”
閻傲天冷冷地瞥着閻晟逸,“老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威嚴的聲音裡滿是不悅。
閻晟逸眸光輕閃,垂眸道,“啓稟父皇,近日大理寺接到一樁特殊的案子,這件案子正好和六弟妹有關,所以特來鬼王府請六弟妹回去接收調查。”
江易聞言暗暗撇了撇嘴,這個四王爺現在見了皇上倒是六弟妹長,六弟妹短了,剛剛皇上不在的時候,開口閉口就是妖女,當真是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小人。
閻傲天倏地皺眉,冷冷地掃了眼跪了一地的官兵。
“這就是你請人的態度。”
閻晟逸身子一僵,眼眸輕轉,垂眸恭敬道,“父皇有所不知,那人狀告六弟妹冒充水家三小姐,嫁入皇家意圖不軌,更將水家上下一百四十三口人全部屠殺,其中包括水家二老……”
閻晟逸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就連涼笙也是一副吃驚的模樣,震驚過後更多的卻是傷心。
那樣兩個善良的人,竟然……
見衆人吃驚,閻晟逸脣角勾起一絲詭異的笑容。
“那人說六弟妹修爲高深,甚至還會妖法,兒臣無法才帶了這麼多人來,這是狀紙,請父皇過目。”
閻晟逸說着,拿出狀紙遞給閻傲天。
閻傲天瞥了眼涼笙,接過狀紙快速地瀏覽一遍,隨即眉頭緊皺,一臉凝重。
“老六媳婦,你作何解釋。”
聲音低沉,聽出喜怒。
涼笙看也不看那狀紙,只看着閻傲天道,“我確實不是水若顏,這個阿閻也知道,但是我並沒有殺人。”
涼笙很淡然,精緻的臉上沒有一絲緊張的表情,更沒有過多的解釋,卻讓人忍不住相信她說的話。
閻擎軒眸光輕閃,六弟妹竟然不是水家三小姐,難怪陌殃總叫她小四兒了,不過不管她是誰,是什麼身份,有沒有殺人,他都會站在她那邊,而他也相信,那樣一個連貓兒都捨不得加害的人,一定不是壞人。
江易垂眸,他也沒想到王妃竟然真的不是水家三小姐,現在他只求王妃能平安脫身,若是王妃真的出什麼事,王爺估計會瘋的。
閻傲天蹙眉,他倒是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擡眸瞥了眼閻陌殃,見他沒有一絲意外,便知道她說的是真的。
“既然你不是水家三小姐,爲何要冒出她出嫁,你到底有何目的?”
閻傲天眸光深深,一臉探究地望着涼笙。
涼笙勾脣,“我來洛冰,只爲阿閻,不管我做什麼,都只爲他,僅此而已。”
閻陌殃突然上前,攬過涼笙的肩膀,無聲地給她力量。
涼笙轉眸,對着閻陌殃輕輕一笑,表示自己沒事。
看着兩人恩愛的模樣,閻傲天眸光輕閃。
看來不管她是誰,老六這小子估計都認定她了,不僅僅是老六,就連擎軒怕是也都會站在她那邊。
見閻傲天似要相信涼笙的話,閻晟逸臉色一變。
“父皇莫要聽她妖言惑衆,若是她沒有什麼特別的目的,爲何要屠殺水家一百四十三口。”
閻陌殃倏地皺眉,眼底滿是冷意。
“事情都還沒有定論,四王爺倒是會血口噴人。”涼笙冷冷地看着閻晟逸,眼底滿是寒光。
她平時最討厭的事就是被冤枉。
閻晟逸冷哼,“血口噴人?若真不是你做的,你爲何不敢跟本王回去協助調查。”
涼笙不屑地冷笑,“你莫要使什麼激將法,我會跟皇上回去接收調查。”
“小四兒……”
“六弟妹……”
閻陌殃和閻擎軒同時瞪大眼,一臉的不贊同。
江易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最終還是閉了嘴。
看着兩人緊張的樣子,涼笙淡淡揚脣,“我有沒有殺人,相信皇上自會查清楚。”
最終,閻傲天還是帶走了涼笙。
閻傲天並沒有將涼笙關進天牢,而是直接將她軟禁在了清風軒,閻陌殃以前住的院子。
御書房。
“你真的要軟禁六弟妹?”閻擎軒怒氣衝衝地走進來,也不行禮,直接了當地問道。
“這是最輕的處置。”
閻傲天頭也沒有擡一下,依舊低頭批着奏摺。
閻擎軒倏地皺眉,“我相信她沒有殺人。”
閻擎軒的語氣很衝,似是冒着火氣。
“啪!”閻傲天猛地將奏摺往桌案上一摔。
“只單單是一個冒充替嫁,欺君罔上,就夠她腦袋搬家了。”
閻擎軒絲毫不懼閻傲天,冷哼一聲,“就算她替嫁,那也是六弟的事,只要六弟喜歡那又有什麼問題?”
若真是那水若顏嫁進來,估計這會兒也是一堆白骨了。
“他喜歡,他連人家是誰都不知道,他就喜歡?”閻傲天瞪大眼,氣得鬍子一翹一翹的。
閻擎軒不以爲意地撇嘴,“不管她是誰,她都不會害陌殃。”
她已經救過陌殃無數次了,從成親那天擋玄氣,到皇宮用膳擋毒酒,再後來的以身試毒……若是她想害陌殃,那陌殃怕是死了一百次了。
他做大哥的,只希望他能找一個真心愛他的人。
“別忘了,她還懷着孕呢!”
知道閻傲天最在乎什麼,閻擎軒立刻又拋下誘餌。
果然,聽到“懷孕”二字,閻傲天立刻心軟下來。
閻擎軒見狀立刻再接再厲道,“她不僅救過君兒,給我醫好雙腿,還給陌殃治好鬼臉,給他解了毒,您就忍心……”
閻傲天揮揮手,打斷閻擎軒的軟言攻勢。
“行了,等朕查清楚命案的事情,就會放她出來,一會兒朕會多派兩個宮女去清風軒。”
清風軒。
閻陌殃抱着涼笙,眼裡滿是心疼和不安。
“爲什麼自願進宮?”
難道她不知道宮裡有多危險嗎?
涼笙眸中閃過一抹哀傷,“這是我唯一能爲水家二老做的事。”
閻陌殃微愣,隨即眼底一片柔光。
涼笙擡眸,一臉認真,“我想讓你幫我查清楚水家滅門的真兇。”
之前在水家,水家二老待我不錯,她不想看着他們枉死。
“好。”
閻陌殃點頭,只要她說,他都會去做。
兩人又溫存了好一會兒,閻陌殃才離開。
閻陌殃並沒有鬼王府,而是直接去了大理寺。
閻陌殃走後沒多久,閻傲天就派了兩個宮女來。
不習慣被人伺候,涼笙直接打發了人去外間。
承福宮。
沈青黛一臉讚賞地看着閻晟逸,“逸兒,這次事情做的不錯,只是你父皇太偏心了,這樣都只將那妖女軟禁了。”
說到涼笙的時候,沈青黛眼裡閃過濃濃的怨毒,要不是這個女人,那兩個孽種的腿和臉又怎麼會好。
“母后莫急,兒子還有後招,不怕對付不了那妖女。”閻晟逸脣角勾起一絲邪笑,一臉地勝券在握。
沈青黛擺手,“無需什麼後招,本宮今晚就瞭解了她。”
“今晚?”閻晟逸皺眉,眼底劃過一絲驚訝還有一點點不捨。
“免得夜長夢多,那妖女活着一天,都會擋我們的去路。”沈青黛陰鷙地眯着眼,臉上滿是怨毒。
皇宮可是她的地盤,這個時候不動手,更待何時,況且清風軒偏遠,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
深夜,幾道人影出現清風軒,不一會兒清風軒主院便燃起了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