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府後山。
閻陌殃看着如精靈般歡快地穿梭在樹林間的涼笙,脣角勾起一絲寵溺。
“累不累?”
擡手,輕柔地爲她拭去額間的細汗。
涼笙搖頭,“藥簍都你揹着呢,我哪裡會累。”
“過去歇歇。”
閻陌殃拉着涼笙往一旁的大石塊走去,可涼笙卻更願意上樹。
足尖輕點,涼笙拉着閻陌殃直接飛到樹上,然後坐到樹幹上,輕晃着小腿。
涼笙很喜歡這種感覺,若是底下是一片鳶尾花,她會以爲自己會到了紫笙院。
“以後,我們在這裡也種紫色鳶尾花吧。”
“好。”看着涼笙晶亮的眸子,閻陌殃勾脣。
這丫頭到底是有多愛鳶尾花啊!
“那一半就種藥材。”涼笙指着對面的那一片山頭,一臉興奮。
她太喜歡這後山了,之前在凰宮什麼都好,就是沒有這樣的後山,採藥除了去閻城外的山脈,就只能在自己院子裡,太無趣了。
“都依你。”
看着涼笙興奮的小臉,閻陌殃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頂。
“阿閻,你真好。”涼笙一下撲進閻陌殃懷裡。
閻陌殃伸手輕撫着她柔順的長髮,“爲什麼要學醫?”
一般女子學醫的很少,尤其是貴族的小姐,即使他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但也能猜出她出身不凡,絕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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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笙眼眸輕轉,半真半假地道,“我有一個大姐,還有兩個哥哥,大姐學煉丹,二哥學煉器,三哥學制毒,我沒什麼可學的了,就只能學醫術了。”
她不會告訴他,她學醫的真正原因只是因爲他留給她的那一本醫書。
哥哥姐姐?
閻陌殃蹙眉,“你是排行第四嗎?”
“嗯。”
涼笙點頭,眸中閃過濃濃的思念。
她好想念大姐和二哥三哥,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應該也會想她吧。
閻陌殃挑眉,難怪她讓他叫她小四兒了。
“王爺,王妃……”
遠處傳來江易的叫喊聲。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從樹上飄了下來。
“我們在這呢。”
看到閻陌殃和涼笙,江易鬆了口氣,“王爺王妃,老奴總算找到你們了。”
“什麼事?是大哥來了嗎?”看着江易氣喘吁吁的模樣,閻陌殃眸光輕閃。
江易搖頭,“是四王爺。”
“是他?”閻陌殃倏地蹙眉,“他來做什麼?”
江易垂眸,“老奴不知,不過他帶了很多官兵來,還有大理寺的人。”
“走,回去看看。”
閻陌殃眉頭緊皺,牽過涼笙,就往山下走去。
鬼王府正殿。
閻晟逸等得有些不耐煩了,直接將茶盞一丟,“都跟本王走。”
聽到閻晟逸的命令,一衆官兵都跟着上了後山。
閻陌殃和涼笙剛到山腳,就遇上了閻晟逸。
看着立在樹林間,裙角還站着泥的涼笙,閻晟逸動眸光兀地一亮。
這女人還真是美,這種美和綺嫣的美不同,她的美是那種不加修飾的,屬於自然那種美,看着就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就連他這樣留戀花叢的人,都會忍不住爲她着迷。
看着閻晟逸那炙熱的目光,閻陌殃兀地蹙眉,一個踏步,站到了涼笙前面。
閻晟逸看着閻陌殃那張魅惑衆生的俊臉,眸中忽地閃過一抹嫉妒。
“六弟還真是好興致,不用早朝,果然比我們愜意啊。”
瞥了眼閻陌殃背上的藥簍,閻晟逸不屑地冷笑。
“帶着你的人給我滾出去。”
沒有理會閻晟逸的冷嘲熱諷,閻陌殃直接不客氣地下逐客令。
鬼王府,豈是他們這些人有資格來的,要不是之前他撤了陣法,他們這些人怕是都喪身密林了。
聽着閻陌殃那不客氣的話,閻晟逸臉色一黑,冷哼道,“帶走該帶走的人,我們自然會走。”
閻晟逸說着看向涼笙,眼底滿是陰鷙和怨毒。
“來人,給本王上,將這妖女給本王抓回去。”
他給過她機會,是她自己不珍惜,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他。
官兵們聽到命令,立刻朝着涼笙衝了過去。
閻陌殃眸光一冷,伸手一揮,前面的十幾個官兵瞬間斃命。
“敢動本王的人,死,是最輕的下場!”
冰冷的話一擲,泛着黑氣的御魂劍瞬間擋在了衆人面前。
一句話,讓所有人都變了臉色,這一時刻,衆官兵不約而同地想起了鬼王的傳言,全都愣在那裡,再不敢上前一步。
璟王府。
“我自己來就好了,或者讓水雲來吧。”
看着那閻擎軒手中的湯碗,君青璇俏臉微紅地伸手。
這兩天在他的悉心照顧下,她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現在的她完全能自己吃飯喝藥,可是他卻還把她成病人,不僅吃飯喂藥,就連換衣沐浴這樣的事都是親力親爲。
雖然羞人,可是她也同樣享受着這溫柔細緻的對待。
“嫌我煩了?”
閻擎軒並不理會君青璇,徑自舀了一勺湯藥,送到君青璇脣邊。
君青璇自然地張嘴,喝下湯藥,抿了抿脣道,“我不是怕耽誤你的事啊,你都三天沒有上朝了。”
以前他可從沒有落過早朝,這次爲了她竟然這麼多天不上早朝,讓她如何能安心。
“什麼事都沒有你重要。”
閻擎軒不以爲意地挑挑眉,又舀了一勺湯藥送到君青璇脣邊。
君青璇眸中閃過一抹動容,嗔道,“我都已經好了,明天你還是去早朝吧,不然父皇估計該着急了。”
閻擎軒眸光輕閃,“我自有分寸。”
“王爺,王妃,皇上來了。”就在兩人說話間,管家急急來報。
“父皇來了。”
君青璇聞言立刻就想下牀,卻被閻擎軒按了回去。
“你身子還沒好呢,不必見駕。”
君青璇點頭,也是,自己身子還沒好全呢,確實不宜見駕。
“那你快去。”
君青璇想要接過藥碗,卻再次被閻擎軒躲了過去。
“不急,把藥喝完。”
君青璇急得小臉通紅,閻擎軒倒是一點也不急,慢悠悠地喂着藥。
門外的管家也是急得滿頭大汗,王爺今天怎麼了,竟然讓皇上等着。
李公公走進來,看着管家小聲道,“你這是稟報了沒有,皇上可是等着呢。”
“我……哎……”
管家擦了擦腦門的冷汗,看着李公公欲言又止,最好無奈只能出去解釋。
“你們王爺呢。”
坐在正殿的閻傲天看到管家一個人出來,將茶盞往桌上一丟。
管家剛擦乾淨的冷汗瞬間又冒了出來,立刻跪下道,“王爺,他正在給王妃喂藥呢,很快就來。”
管家說着,心虛地垂下腦袋,一顆心緊張地“砰砰”直跳。
“哼,他倒是有閒心。”
閻傲天冷哼一聲,滿臉的酸意。
“父皇。”
閻擎軒進來時,正殿的氣壓很低,管家正跪在地上,身子不住地瑟瑟發抖。
“哼!”
看到閻擎軒走進來,閻傲天眸光一亮,卻又是一聲冷哼。
“王爺。”見閻擎軒出現,管家激動地差點淚流滿面。
總算是來了,若是再不來,皇上估計就不是丟茶盞,而是直接摔茶盞了。
“你先下去。”
閻擎軒對着管家揮了揮手,管家立刻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起身,恭敬地退了下去。
管家出去後,閻擎軒等了一會兒,不見閻傲天說話,就徑自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了。
“你……”
閻傲天見狀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兒子的腿剛好,不宜久站。”閻擎軒無辜地眨眨眼,輕輕拋出一句。
閻傲天瞬間消氣,立刻緊張地看着閻擎軒道,“你的腿沒事吧。”
“除了不能久站,沒什麼問題,和正常人無疑。”見閻傲天一臉緊張,閻擎軒也軟下語氣。
閻傲天聞言鬆了口氣,目光灼灼地望着閻擎軒的腿。
“你的腿是……”
“是六弟妹幫我治好的。”
知道閻傲天想問什麼,閻擎軒不等他說完,就直接答話。
是她?
閻傲天眸中閃過一抹意外,沒想到這老六媳婦醫術竟如此高明,當初他可是請遍了所有洛冰的神醫,都無一列外地說是沒辦法醫治。而這老六媳婦才嫁進來幾天,竟然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醫好了擎軒的腿。
“那老六的臉……”
“自然也是六弟妹。”
雖然陌殃不曾說過,但他可以肯定,他的臉絕對也是六弟妹治好的。
閻傲天點頭,也是,老六媳婦連擎軒的腿都能治好,又何況是那一張鬼臉呢。
想到閻陌殃的那張臉,閻傲天眸中就閃過一抹痛楚。那孩子長得太像玖兒了,可是玖兒卻沒見過他真實的樣子。
“明天來上朝吧。”閻傲天嘆了口氣,看着閻擎軒道。
他的腿既然好了,也是時候宣佈太子人選了。
閻擎軒身子一僵,隨即撇了撇嘴道,“君兒的身子還沒好。”
閻傲天皺眉,“你是在怪朕?”
閻擎軒垂眸,絞着手指,並不回答。
看着閻擎軒那如小時候鬧變扭的模樣,閻傲天心忽地一軟。
“朕明白了,朕會懲罰他們的。”
閻擎軒眸光輕閃,卻是依舊沒有接話。
“皇上,大事不好了。”李公公急匆匆地跑進來。
閻傲天皺眉,不悅地看着驚慌失措的李公公。
“何事如此慌張?”
李公公吞了吞口水,急急道,“是四王爺,四王爺要抓六王妃。”
“什麼?”
閻擎軒和閻傲天驚地同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