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晚自告奮勇的跑去煎藥,屋子裡只留下了秦亦和衛黎兩人。
衛黎坐的離秦亦挺遠,看着欲晚跟着大夫出去後,纔將目光收回來放到了秦亦的身上。
他不管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只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東西。
而他親眼看到的就是秦亦的手搭在欲晚的肩膀上,離的她很近,那雙眼睛溫柔的注視着低着頭的欲晚。
他頓時血氣上涌,不由分說的就跑了過去,一把就把欲晚給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他那個時候不得不承認,就算是欲晚已經說了她的心已經放在了他的身上,儘管也知道欲晚對他跟以前比起來已經大不一樣,但他還是會患得患失。
這不是對他的不自信,而是對某人的不放心。
秦亦這個人,就算她真的不喜歡他了,但是十年的情義總是在的,她讓他答應他那個條件,就是要時時刻刻的保證他是在她眼前的,這樣也能知道秦亦到底要幹什麼。
他以前明明是對欲晚愛答不理,或者說是淡淡的客套的,可是到了突厥他才發現不一樣,男人也有女人的那種直覺,他分明從秦亦的眼睛裡看到了憐惜。
儘管他也似乎在刻意的剋制住自己,但是那種眼神衛黎不會看錯。
他似乎對欲晚也有情。
知道這個時,衛黎的心都快蹦出來了,如果秦亦真的要將欲晚從她身邊搶走的話,他不知道會怎麼辦。
而秦亦跟宇文憲還不一樣,對於宇文憲,欲晚真的只是將他當做朋友,一點男女之情都沒有,宇文憲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
但是秦亦不同,欲晚曾經是喜歡過他的,在喜歡上他之前,她的心裡一直裝的是他,那怕他也知道,剛一開始,他霸道的告訴她不能拒絕他的求婚,她真的就沒有拒絕,他知道,她那個時候答應他不過也是怕他傷心而已,她心裡其實還有一個人的。
不過,這些他都不管了,只要能得到她,感情的事情大可以慢慢的培養。
他吻她,她把第一次給了他,看到落紅的時候,他心裡既高興又酸澀,如果她沒有醉酒的話,他還能這麼幸運嗎?
他用自己的方式去愛他,而他也感覺到了欲晚的變化。
但衛黎不敢深入的再去試探,她滿臉不在乎,無所謂的態度,其實有時候最是傷人。
而當那天她自己開口同意他們的婚事時,衛黎才徹底的放下心來,他終於成功了。
可是成功了並不代表着他和欲晚就能無所阻攔的在一起。
因爲這裡是突厥,因爲這裡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他當初答應跟欲晚來突厥的時候就想過了這件事,所以,他和宇文邕做了一個交易。
但是被她發現後,他便放棄了原來的那個想法,只是想在這裡陪着她忙完喜鵲的事情就回去。
可秦亦不得不說是他的勁敵,他剛纔看到他失落的神色過後,甚至懷疑傷害欲晚的人會不會就是他派去的。
因爲這裡是他的地盤,如果他真要這麼做的話,其實他是毫無反擊之力的。
還是太沖動了,他唯一的賭注就是欲晚,如果欲晚也不理解他的話,衛黎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就是他的軟肋,誰拿她要挾他的話,他肯定是潰不成軍。
“你以爲那是我佈置的人?”秦亦知道衛黎要說什麼,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淡淡的開口。
“所以,我的猜測是正確的?”衛黎也面無表情的回話。
這是兩個男人之間沒有硝煙的戰爭。
“如果我真的想要得到她,我有千百種方法,這種未免太冒險。”秦亦搭了搭眼皮說道。
“她爲你擔心,爲你流淚,爲你而感到自責內疚,無疑,這種方法你會得到更多。”衛黎依舊是不相信。
而秦亦只是很輕很淡的嘆了一聲,“我比誰都希望她會過的好,當初畢竟是我對不起她,雖然看到她選擇了你,我心裡還是會難受,不過我也放心了,有你保護她,她不會受到傷害。”
衛黎爲秦亦的這句話感到吃驚,不過仍舊是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那你就做好你的本分,你是未來突厥的繼承人,當初是你自己選擇的這條路,是你先放棄她的,所以你註定會失去她。而你也應該明白,你會一輩子留在這個地方,但是她不一樣,她不適應這裡的飲食,她聽不懂這裡的語言,她不喜歡被束縛,所以你給不了她要的自由,但我可以,她跟我在一起很舒服,我們沒有顧忌,不用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她想去哪兒,我都可以帶她去,但你不行,你除了會給她傷害以外,給不了更多的,如果你真的是爲了她好的話,那麼就離她遠一點。”
“我知道自己的本分,你放心。既然我當初選擇了回到突厥,那我就沒想過要後悔。欲晚,你照顧好她吧。”秦亦淡淡的說道,這是他一貫的說話方式,所以衛黎也從他這句話裡聽不出什麼情緒來。
“她已經和我是夫妻,我自然會照顧她,把我能給的所有都給她。喜鵲的婚事已經辦完了,過幾天我們就走。”衛黎站起身來說了最後一句,然後轉身離開。
他要去找欲晚幫她煎藥,順便緩和一下兩人的關係。
他走後,秦亦一個人半躺在牀上,似乎還能聞到獨屬於欲晚的氣息。
他已經追不到她了,就算是寧苑導演了這處戲,他也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來挽留她。
她和他已經有了夫妻之實,誠然,他不會在乎這些,可是他在乎的是她的心,一個女子能將自己的貞操在婚前就給了另一個男子,必然是愛這個男子極深的。
所以,他輸了。
他親手放開了她的手,她也離他越來越遠。
他伸出手來,想要抓住些什麼,可是,什麼也抓不住。
秦亦苦笑了一聲,從牀上起身,沒有告訴任何人,召來暗中保護他的侍衛,最後看了一眼這件屋子然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