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兩個少女,一個樹上一身白衣,一個樹下一身藍衣,一個柔的不可思議,一個英氣四射。
輕移,是一個史記中多麼傳奇的人物,和她那能征善戰的相公譜成了多麼華麗篇章。
輕移公主,16歲的時候和修空,號稱東都之郎的男人一見鍾情,愛情來的轟轟烈烈,燃燒完了這個女人的似水年華,燃燒完了兩個人生命。
本來是很幸福的天作之合,但是卻因爲皇帝的野心,修遠實在太過強大,皇帝趕到自危,逼輕移服下了蠱蟲,輕移日夜被別人控制恨意漸生,終於等到鄰國來犯,修遠出戰,她跟着一起出戰。
戰場之上兩個人所向披靡,輕移顛覆了所有人對女兒的看法,但是抵不過自己父王的強勢,終究被害,圍攻死於龍山,兩人身墜懸崖,告訴了人們什麼叫做至死不渝。
這段愛情看似讓人嚮往讓人心碎,可是顏瑤卻始終感覺這段寫的太過美好,應該還有別的隱情。
碧紅插在她旁邊的地上,紅光照亮着她美麗的面孔,輕移終於從月亮上面移開眼睛,看向地上的少女。
“你既然知道我的故事,應該也告訴我你的故事了。”白衣如雪,溫潤如玉,她不從樹上下來,顏瑤不從地上起來,就這樣,隔着空氣,遙遙相望。
顏瑤噗呲一笑,她沒有理由拒絕,她長這麼大,還沒有一個真心的朋友,不應該說沒有朋友。
輕移安靜的看着她,不同於剛見時候的活潑,這時候的她周圍圍繞着哀傷,那柔弱的身軀,讓人好想把她摟入懷中。
“我只是想努力殺掉一個神。”目光遙望空氣,帶着恨意好像那個男子就在自己的面前,語氣卻無比的平淡。
輕移笑了,乘着月光從樹上下來,飄到她的面前,並沒有笑話她,而是說出來自己的心聲。
“我只是想努力亡一個國。”
天上的星光閃閃,只爲給她陪襯,一瞬間,對上的目光,顏瑤有些迷失,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願我們不會敵對。”輕聲呢喃,好像只是說給自己聽一般。
輕移笑:“你殺你的神,我亡我的國,我們如何敵對。”
天光大亮,她忘不了這個樹林發生的一切,輕移那個笑臉還在她的腦海浮現。
“有空別忘了找我玩。”
“嗯。”她如是答着,誰知道再見會是何年,拿起來碧紅,地上之前她扔的東西早就沒了蹤影。
盛極必衰,這是一個定律,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回去的時候,一向不起這麼早的爹爹早早在門口等着,黑着臉,格外的可怕。
她的碧紅還,沒來得及收回,滿身的狼狽還沒來得及清洗,就聽見那寒冰一般的聲音,扎的她心慌。
“你去那了?”
顏瑤低着頭,不回答。
這時一個玉樹臨風的身影從他身後走出來,看見顏瑤的樣子一臉的吃驚,暗裡卻給她打着暗號。
顏瑤視而不見,她知道,事情總要爆發,只是沒有想過會這麼早。
抓着,聽着爹爹的一句句呵斥,身上的疼已經不算什麼,重要的是心都被鞭笞的遍體鱗傷。
“我讓你這個不孝女,給你交代過多少次,縱容你多少次,你真的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揹着我做那麼的事情,你想幹什麼!”那一句句呵斥包含多少心疼,抽在她身上的鞭子,還不如抽在自己身上痛快,顏玉雙眼發紅因爲心疼,卻始終遵守着男兒有淚不輕彈的守則,任陽光怎麼刺痛雙眸。
他旁邊的顏望可就不那樣了,紅着眼睛不停的求着男人別打了,最後拉不住男人,乾脆直接壓到了顏瑤身上,替她受着那一鞭鞭的疼。
顏瑤回頭看見那熟悉的面容嘴角不自覺就吐出來兩個字:“哥哥”
顏望朝着他笑,只是那笑那麼牽強,淚水終於決堤,多少的不甘和委屈,她不能反抗。
顏玉看見眼前這一幕,氣的發抖,狠狠扔下了手中的鞭子,轉身眼眶的東西落下,飄零在風中。
顏望從顏瑤身上起來,一臉的蒼白還問顏瑤好不好。
顏瑤努力讓自己不要哭出來聲音可是看見顏望那熟悉的面容,滿臉的包容她還是忍不住,一把抱住了顏望,趴在他的肩膀上。
“爲什麼?爲什麼?我只是想幫娘報仇而已”抽噎着,絕望的叫喊着,不明白爲什麼那個自己敬重的爹爹不理解她。
顏望撫摸她的頭顱,眼神無比的溫柔:“乖,瑤瑤不哭,你要做的哥哥會替你做的。”
顏瑤只能在他肩膀上抽噎着說不出來一句話,沒看見顏望眼中的絕望。
那個男人是神,誰能奈何的了他呢,可是他的傻妹妹就是這樣愚蠢,妄想撼動那個神。
他不是沒有想過,但是蜉蝣撼樹,他已經愚蠢過一次,不能讓這個妹妹在步他的後塵了。
顏瑤壓抑了太久,她哭的暈了過去,似乎從娘過世以後就很少看見她這樣了。
忍着傷痛把她抱到房間,又找人給她上藥。
轉身的時候,剛好看見面無表情的顏玉,吃了一驚:“爹。”
顏玉只是點頭示意:“她沒事吧?”
顏望搖搖頭,他知道他是太害怕纔會這樣。
“沒事,只是皮外傷,養幾天就好了。”
顏玉鬆口氣,瞬間老了十幾歲,呢喃道:“那就好,那就好,讓她老實幾天。”
寧悠已經昏迷了好多天了,皇帝那裡傳來聖旨,齊國侵犯邊境,現在已經要敗了,那個皇帝終於從美人的懷裡清醒過來,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辦一道讓葉臻去邊關的聖旨。
葉徹勉強撿起來精神,回到府上的時候裡面傳來爽朗的笑聲,原來是哥哥再和部下喝酒,微微鬆一口氣,剛走上去就被葉臻看見。
“哎呀,小徹怎麼纔來!”揮揮手,示意葉徹過去,葉徹堆起來笑容,走過去。
“哎,你看你小子,你個要出征了,你怎麼這麼無精打采!”旁邊一個副將毫不客氣的敲了一下葉徹的頭,葉徹抱頭嘟嘴,一臉不滿的看向那人。
“奎叔叔!”只能葉徹剛表達完自己的不滿那邊就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直破天際,驚飛了多少正在歌唱享受清晨的鳥兒。
葉徹撇嘴皺眉走到葉臻身邊,沒有看見姚沁,這是男人的酒會,姚沁按理不參加的。
葉臻笑着給葉徹倒上酒,好像回到了寧悠剛要走的時候,葉徹這次沒有猶豫,沒有疑問,而是和席間的人一起舉杯,一杯杯的喝着酒,葉臻也沒有過多的阻止。
只道是一醉解千愁,可是不知道下一句是愁更愁。
眼前開始模糊,但是神智卻是清醒的,席間好多人不用筷子,自己用手抓着吃,葉徹不僅也放縱了本性,一把抓起來一個豬蹄,弄的滿手的油,他卻傻傻笑了,狠狠往自己嘴裡塞着。
旁邊的葉臻皺眉:“小徹?”低聲喚了一句,沒有得到迴應,他旁邊的那個絡腮鬍不知道又想到什麼,哈哈大笑起來。
許是酒精的緣故,葉徹掏掏耳朵看向那個人。
“我說奎叔,我一直沒有好意思說你,你的笑聲就不能小點聲音嗎!”滿臉的不屑和無奈,在旁邊的人看來全是挑釁。